几日以来,风信百无聊赖,倒不是狼神部落的族人对他不好,只是曾经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都不在身边,这片地带的小兄弟们跟他们那里的还是有区别的。
这几天的客居生活,很安逸,每日族人外出狩猎带回的动物尸体他都看在眼里,麋鹿、山猪,还有一些地走鸟。
自然给一般生灵设计的躯体就是这样,靠山吃山,傍水饮水,生存就是攫取自然资源化作已用,除非你不想活着,那你可以不宰杀,不占有它们的血肉。
风信其实一直都懂得这个道理,而且,往往那些香气诱人的熟食野味端到面前的时候,所谓的悲天悯人的想法都扫逝一空,狗屁不如,口腹之欲就是正解,吃的饱才有力气走、跑、跳,才有能量行修习、理法解。
但是,他有时候还是会骗自己说的自个儿需求量很小,再说也是无奈之举,不是在必要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和那些飞禽走兽和睦相处的。
这里的人们管不住他,这里的环境也比较安全。
三番两次去戏弄那头大狮子,也就是绿洲中央山峰山脚下栖居的首羽狮,搞得它很无语,奈何狼王有令,它敢怒不敢言。
首羽狮小有灵性,不能口吐人言,但可解人意,兽首周围的鬃毛和一般狮子不一样,形同五颜六色的鸟类羽翼,很是花哨,也懂得修行之法,不靠中介之物,自行御灵,就境界来说,已经冲破灵壳。
首羽摆动沙沙作响,在灵性因子的作用下,泛起微弱的白光,已经初具高级生灵的美感,这也是它引以为傲的标志之物。
只是风信不理解这种美感所在,经常讥讽它孔雀开屏,没有高级掠食者的威猛霸道,并亲切地称它为小花。
这头狮子立身高度超过一丈,体长接近三丈,小子在它跟前不如田鼠,每次听到小花的称呼,它都有一爪子拍死他的冲动,不过有时候跟他开玩笑一般地嬉闹时,却发现逮他还真不易。
这一日,首羽狮悠哉前往大阿湖饮水,风信拽着它的尾巴攀爬到它背上,在狮头那里坐下,把那片艳丽的羽翼当作休憩之地。
湖边水面显露暗影,一声狂吼,首羽激射而出,一条口齿锐利的大鱼翻腾挣扎,溅起水花,首羽狮一个大爪子把它拍飞出来,落在草地上扑腾打滚,嘎嘣嘎嘣响动,不剃鱼骨,狮子就那么生食起来。
风信怪叫
“狮子也吃鱼吗?!果然是猫科动物。”
湖边有一匹野马也在饮水,遇狂狮捕猎而不惊,首羽狮也没有理会它,它向风信示意,小子得其意,对那匹马起了好奇之心,下了狮子的身,接近黑马。
“马儿,你会跳舞吗?”
不知道这是什么脑回路,那匹马弃水回身,仰脖嘶叫起来,表达不满,想不到它竟也口吐人言。
“傻货,玩你的泥巴去!”
风信生气了,像小白狼教训他那般,要扑上那匹马的马背上。
谁知那簇马尾像甩苍蝇一样,把他抽倒在地,首羽狮在一旁摇身摆尾,发出一声声欢快的兽吼,几日以来压抑的烦躁之感消退了很多。
好汉不吃眼前亏,风信要跟那匹马妥协。
“马儿······马哥?马叔!我们在水边相遇,不如我就叫你马水吧。”
“小孩,我们在湖边相遇,不如我就叫你水娃吧。”
“可是我有名字啊,我叫风信,狂风的风,信仰的信。”
“狂是挺狂的,噢,你就是惹我狼哥生气的那个崽子。”
说完作势又要教训他,还是用马尾。
“马哥,马叔,我从小体弱多病,经不起折腾······今日你我萍水相逢就是朋友,能死在你的马蹄,啊不,马尾之下,我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着说着做出了黯然神伤的姿态,一滴晶莹的眼泪从他灵动的大眼里滑落。
首羽狮对着黑马一阵挤眉弄眼,那匹马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唉,你这孩子,老叔我何曾有过杀你的意思。”
黑马甚至主动曲腿,让小子上他的马身,风信努力露出苦涩的笑容,趴在他的马背上。
“小子,叔叔带你畅游这片青峰绿洲。”
“关于您的名字······我又想了半天,叫马泽怎么样,水字太水了,泽象水,还有福泽滋润万物之意。”
“嗯,不错,我老怀甚是欣慰。”
这是第一次有人类给他起名字,之前几个生灵包括他大哥,也就是夜狼王,一直称其为老黑。
首羽狮简直莫名其妙,看着他俩一路有说有笑远行而去,第一次见面凭什么搞得好像多年不见老友?要是能言人语的话,必然要对他俩破口大骂,尤其是黑马老兄,呆子这个称呼对他而言不过分。
黑马跑动起来好似风都追不上他,风信紧紧抓住马脖鬃毛,还是被带得飞了一路,脸面皮咧咧抖动,口水飚了一路,他大喝,求黑马放慢速度。
“呀!从来没有人类能在我身上,一时忘了你体弱多病,不要怪叔叔啊。”
风信暗叹,这种生灵都这么精明么,比得上自己的老爹了。
“不会······我······我很高兴,泽叔。”
“是吗?”
黑马又极速跑动起来,一串串惊恐的人声在这片区域回荡,首羽狮听得真切,终于算是安下心来了。
“马······马叔,马爷,我错了,您放过我吧。”
“这还算话!”
黑马终是停了下来
“呦,大侄子你也在啊,他就是前几天惹你爹生气的小贼吧。”
小白狼此时正卧在一个巨石上晒日光浴
“黑叔,其实那次我父与我都没有怎么生气,倒是这小子气得不轻,呵呵。”
“噢,是吗?这小子真惹我狼哥生气了?”
“不是,黑叔,我意思是这小子气得不轻,唉······算了,这小子坏的很,我父被他气得不轻······”
“咄这竖子!果真如此!”
他一双马眼锃***视小小的风信。
风信现在体会到了首羽狮之前的无语感受了,两只灵动的大眼瞪得贼圆,这就是是非黑白么,他连气都气不起来。
现在只能脚底抹油,准备跑路了,但是······抹不动油,那马脖鬃毛竟然缠住了他,一时间挣脱不得。
马泽如约带着风信“畅游”这片绿洲,跑得快得时候,身轻如燕,马蹄好似有点离地而起的趋势。
可怜风信,嗓子都喊哑了,也只能继续受着。
由大阿湖至西到胡榆山,山顶耸立着一颗大榆树,树下有一大猿猴在吃野味。
再斜向东北越过三淐溪,溪河中不时跃起奇形怪状的水生生灵。
至北斜向东南历经盖土丘,丘上露出一个生灵的大屁股,那个生灵在往外刨土,身体越陷越深,黑马猛撕一声,那个生灵抬起头来,头颅形似鼹鼠,但布满鳞甲,像是鼹鼠与穿山甲的结合体,整体体型很大,目测比夜狼王要大很多。
至东掠过核心狼神部落地再斜向西南抵达绿洲边缘,此次过程中一头与夜狼王体型相近的大虎在猛追黑马以及马背上的风信,只是一直都没有追上,她也口吐人言。
“黑哥,等等我,几天都不见你,跑哪去了嘛。”
马泽大呼作孽,其马首冲出一片灵性冲击力,四蹄生光,一次跃动千丈已逝,那头母老虎被甩在后面很远。
一声虎啸震动后侧那片山林,惊起一片野鸦飞鸟。
“泽叔······那只······大老虎······好凶,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看她想吃你,这不带着你逃命么。”
终于约定完成,不过几刻钟,黑马风信又回到大阿湖畔,那匹马把风信甩下身来,奔到湖边大口饮水。
风信则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知道的以为他经历了什么惨祸似的。
首羽狮还没离去,它现在心情很好,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