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袭过圣地,南风几个便不愿在此多待了,小圣主并未出塔,只是在塔中简单致别。
“本想为几位小兄弟讲讲我雍陵之事,既然几位小兄弟不愿多待,吾便不多言了,别过。”
南风几人对高塔隔空礼手
“谢小圣主几日款待,别过。”
出了赤红大门,出了祥和浩荡,几人在大雪中走了一段路后,范沐泩道。
“我们不听小圣主道这雍陵之事了吗?”
陈欢道
“沐泩,你放心吧,想从小圣主口中知道这雍陵之事,无异于妄想。”
南风几个皆是点头
陈欢接着小声议论
“这圣地也不怎么样嘛,若不是雪女在,他们估计都破不了那三剑,这如何当得起雍陵圣地的名号?他们自顾都不暇,指望他们救雍陵之灾,我看常老伯他们这辈子是看不到了。倒是冰原那位前辈神通广大,无数高手一拥而上都未能伤他一根毫毛,而且,那位前辈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可从雪女的话来看,这圣地似乎与冰原水火不容,难不成这雍陵之雪是出自那位前辈之手?不会吧?”
韩笑也是哂笑
“唔,我有点明白刘行长送我等来此之意了,冰原?圣地?还是百姓?投身圣地,寄希望于圣地救雍陵百姓出累月雪灾?而这圣地却看起来又总是个守势。刘行长这是在考验我们遇事如何抉择。来前刘行长便说过,一年而已,就只是一年时日而已,短短一年的功夫,单靠我们几个通天门境者,即使能再游说几个前辈归圣地又能如何?又真能为雍陵做些什么?要我说,咱们只要为常老伯尽力找一找其子孙,而后就好好修行就是了。”
南风不愿放弃这条路
“我等而今之力尚微,照我看,刘行长留给我们的抉择考验,就是坚持这条路,即使希望微小,也不可放弃。我曾在演武场听左伯长讲过,兵者为战,法盛器利最次,掠阵稍次,局变之势为上,最上者当为义勇军心,而在我看来,这义、勇之心不外乎心存希望,行伍的希望,兄弟的希望等等,所以,即便我等所做之事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还是在希望之中,都该坚持!”
范沐泩力挺南风,微生一世也点头认同,陈欢和韩笑舒展了几下臂膀,二人都是哈哈一笑。
“南老大发话,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漫漫雪中,四处寻觅已将近两旬时日,南风几人渴饮雪,饥餐雪枝,偶尔见到个耐寒的白狐、驯鹿,都能高兴上三两天,吃上几顿荤食。
一个月过去了,有微生一世身上的火法元丹在,几人虽还是觉得冷,倒也没有先前受寒气所侵的那般苦楚。
一个月了,终于有了收获,与圣地远去很远,与冰原也隔了很远,一汪大湖赫然眼前,湖上薄薄一层冰,与冰原那种冻冰之坚差别很大,湖上残雪,一架小桥从湖边延伸到湖中,小桥尽头连了一座小亭,亭檐不时滑落几片雪白。
南风几人心中一喜,连日无功奔波终于有了个头,湖桥边并无异样,南风几人前行无阻,来到湖心亭前,一齐抱拳问礼。
“见过前辈!”
一人穿蓑戴笠,坐在亭边,手执一竿,竿线落入湖中,亭檐雪落,落在蓑笠上。
“坐”
南风几人依言落长亭座
“前辈,我等是否······扰了前辈清静?”
“静业在吾心,无人可扰。”
几人相视,南风试探道。
“前辈可否听我等一言?”
那人并未回头
“讲”
“雍陵连月大雪,雍陵中百姓在此大灾之中,受尽了煎熬,雍陵圣地为救百姓抗雪广招雍陵诸贤,前辈可否应圣地之邀,随我等同归圣地,与圣地携手同抗雍陵之灾?”
蓑笠人还未回头,轻声道。
“雍陵何时有圣地?”
南风诧异
“许多村落百姓都有传言,而我等也亲身到过圣地中,那一片祥和浩荡,前些时日还亲眼见到圣地抗击冰剑,阻击大雪极寒,确是为雍陵渡此灾所做之善举。”
“雍陵何时有灾?”
微生一世恭敬问道
“这场累月大雪难道不是灾吗?”
蓑笠人将竿架好,终于回头,剑削般的面容棱角凸显,脸上看不出有岁月的痕迹,长发黑中有白,眼里黑白各半,看上去十分妖异。
“孤亭蓑笠,独钓寒雪,这雪何时成了灾?”
南风几人知晓了蓑笠人之意
“这雪对前辈来说自然微不足道,对前辈来说,非但不是灾,反倒是一场好景观,既然前辈对雍陵百姓之苦无感,那我等便不打扰了,告辞!”
蓑笠人淡笑道
“小辈,这话,当我辨不出其中深意?老朽这一对阴阳招子可不是拿来当弹子耍的,拿黎民百姓激我?你们还太嫩了!”
“我等······不想触怒前辈,实话实说而已,前辈既无意,晚辈这便告辞。”
南风起身,陈欢等人随往,不成想到了亭边却走不到桥面上,眼看小桥就在脚下,可又好似远在天边一样,任他们如何,也出不去这个雪檐小亭。
南风强打心神道
“前辈······我等无意冒犯,前辈总不会以长欺幼吧?!”
“看你这娃子虎得很,原来你也知道怕?!”
“······”
“老朽久在雍陵中,也历过几遭事,还不会对尔等小辈动怒。此次留尔等在吾亭中几日,尔等好好待着,过几日会有几人再回来。”
南风与陈欢几个有了些猜想
“前辈,此前未报我等之名,我等自······”
蓑笠人打断南风
“吾早已知晓,尔等自腾龙行伍而来。”
“那前辈所说那几人也是?······”
蓑笠人不再多说,回身继续执竿。
“待我起竿,那几人便会回来。”
南风几人在此枯坐了几日,这几日不管他们如何与蓑笠人搭话,那人也不回他们,静静坐在亭边。
南风偷偷探了探他的脖子,对几人惊叫。
“前辈他······死了?!”
几人都上前来摸了摸,蓑笠之下突然荡起一阵微微妖风,将他几个拂退。
范沐泩扭捏开口
“前辈?前辈······不给吃的,叫我们怎么过啊。”
一条大鱼顶破薄冰,跃出湖面,在南风几人脚下扑腾。
范沐泩对南风欢喜道
“风哥哥!”
南风拉着长音
“知道了~”
南风叫他们退后几步,取少量灵子演化怪石火山,不用火劫之威,随后便将那条鱼丢进了峰口,他不禁暗叹,自那日在香山露手火劫山河,此后他这个绝技就被几人拿来当了火灶烧饭,真叫他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