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吕敖此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气氛怎么有些不对劲?正想抬腿跳出木桶,却猛地被面前的人按在木桶边上……
吕敖真的是有些愈来愈看不透这个丑妃,不是和后宫的女人一样搅入争权夺利的漩涡中么?这才几天,就又要抛下一切出宫?到底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是因为被情所困,还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呢?
这些年,他运筹帷幄,前朝后宫,无论什么人,皆在他的掌控之下,而丑妃这种脱离他所掌控的感觉,真的,让他十分不安。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米七七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却忘记吕敖此刻是光着身子的,小手触摸在结实的胸肌上,不由浑身一颤。
这手感,虽然没有她的大和软,但是摸着还是蛮舒服的嘛。
吕敖看了看胸膛上的玉手,沉声道:“原来,你因为孤冷落了你才要离宫?”
米七七连忙十分诚恳地解释:“当然不是,我巴不得你永远冷落我,永远别想起还有我这个人。”
“可是,你的婢女说你口是心非。”吕敖离米七七又近了一步,两人在浴桶中鼻尖贴着鼻尖,蒸腾的热气将他们包裹着,湿热的空气在两人之中形成了暧昧不明的氛围。
“呃,你就说出宫令牌你给不给吧?”米七七放弃解释了,不知为何这会儿心跳的厉害,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吕敖默了默,须臾,忽然抬起头:“若孤说,可以重新给你个机会,让你得宠呢?”
“???”米七七呆了,人族帝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想给她出宫令牌?那可不行,她千辛万苦跑过来,连行李都收拾好了,绝不能无功而返!
既然人族帝君不肯给,那她就只好抢了!米七七见刚刚原本在地面的令牌好像是被他随手拿走了,那现在,极有可能在……
米七七的视线往下移,落到了浴桶下,原本只是想看看令牌是不是在桶里,可是,却好巧不巧,无法避免地落到了某人那修长而有力的双腿,以及……
吕敖见米七七直勾勾盯着他的下半身,慌乱冷喝:“大胆!”
门外守着的魏洵极其敏感,连忙冲了进来:“君上,出什么事了?可是有刺客!”
吕敖早在魏洵进来之前便将米七七的头按到了水下,淡声道:“没有,出去。”
魏洵见浴桶四周都是溅出来的水渍,明显有打斗痕迹,又不放心地扫视了一眼殿内,见的确没有藏人,吕敖又下了命令,魏洵只好出去。
米七七原先还没怎么看清,但现在被按在水中,算是什么都看清了,这这这,这是什么!
吕敖见水下的人还不出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一红,将米七七拽了出来:“你……”
米七七连忙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吕敖怔怔地看着她:“……丑妃,你流鼻血了。”
“啊?”米七七此刻满脑子空白,随手摸了摸鼻子,果然摸到不断飙出的鼻血……
“那个,天,天太干,上火,上火了……”米七七一边擦鼻血,一边尴尬笑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尴尬了好么!
吕敖本就有些神情慌乱,再看到这血,体内忽然生出一团火,灼得他血液沸腾起来,神志有些模糊。
米七七见吕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于是米七七趁其不备,连忙翻下浴桶,捡起包袱就要跑。
刚要踏出门,身子却被凌空架起,往下一看,吕敖不知何时穿上了裤子,裸着上身将她扛在肩上,向龙榻走去。
“停停停,出宫令牌我不要了还不行么?你放开我吧,我不想侍寝,我不想侍寝!救命啊,救命啊!”
米七七郁闷,不会是她的鼻血让吕敖闻到了血腥味,又让她侍寝吧?老天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她流鼻血!她真的千不该万不该想着来吕敖这里偷什么出宫令牌,还不如挖地洞翻宫墙来得安全简单呢!
门外守着的魏洵听到响声,一股脑就要冲进去,被旁边的小印子按下。
“你干什么?没听到君上宫内有人吗?”魏洵怒瞪着小印子。
“我当然听见了!那是丑妃娘娘的声音!”小印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魏洵,低声道:“俩人在屋里干什么你听不出来吗?这个时候进去不是坏君上和娘娘的好事嘛!”
魏洵反应过来,连忙不动了。
小印子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面带微笑地继续守在门口。
米七七挣扎着,吕敖却不管不顾地将米七七扔到床上,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期间米七七精心整理的包裹被扯得满地满床都是。
米七七刚想破口大骂,却见身上的人原本好看的凤眸,此刻竟然变成了可怖的血红色瞳孔,嘴里更是长出了尖尖的獠牙,不由惊吓:“你,你……”
不等她说话,吕敖便埋在了米七七的脖颈间,一阵轻微的刺痛,米七七感觉尖利的牙齿刺破她的皮肉,身上的人贪恋地、疯狂地吸吮着,索取着。
断崖上,三生花身着红裙,头上戴着层层叠叠由龙骨和水晶制成头冠,那是巫族最高领袖的标志。三生花自从将米七七打入无妄海,便受族人拥戴,登上了巫族族长的位置。
她现在站在断崖上俯瞰着整个巫族,看着自巫族的子民和臣子尽在她的脚下臣服。她,终于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红唇勾起一抹笑意,然而笑意似乎并未到达眼底,只听她在风中低语:“米七七,没有你的日子,真好。”
以前,无论在哪,她都被米七七惊人的天赋压过一头,老族长和族人第一个赞赏的永远都不是她,她,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三生花,一直都活在米七七光环中的阴影下。
终于,她的世界终于没有了米七七,她三生花成了巫族最闪耀的存在。
一道黑影急匆匆地向三生花走来,半跪行礼:“族长,属下刚刚在圣殿看到巫族另一半的血玉亮了。”
“什么?”三生花猛地转过身:“血玉乃巫族圣物,这一半好端端供奉在圣殿,怎会无缘无故的亮了?”
黑影迟疑道:“会不会是另一半血玉……”
“不可能!”三生花厉色道:“另一半血玉被米七七给藏了起来,米七七早已死在无妄海,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三生花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米七七,你难道还活着?米七七,你是不是还活着——”
三生花疯魔般朝着断崖下厉声喊着,十分瘆人。
身后的黑影沉默了一瞬,道:“族长,落入无妄海,没有存活的机率。”
“可是她是米七七,她是米七七啊!”三生花转过身疯狂地推着黑影,黑影默默沉受,不躲避也不吭声。
三生花忽然想起年少时,她们去深山采药,米七七见悬崖边有朵小花,便要去采。
三生花眼看天就要黑了,急着想要回家,便一直催促着她。
米七七为了加快速度,脚下一滑,掉了下去,三生花先是惊慌,后来发觉自己心中有一丝丝的小窃喜,她颤着身子走到悬崖边看,米七七竟然一只手抓着悬崖边的枯树枝,见三生花过来,脸上露出笑容,向三生花伸手:“师姐,快拉我上去。”
三生花呆呆地望着米七七,没掉下去吗?怎么这样都掉不下去呢?
米七七等了许久,都不见三生花伸手,小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师姐,快拉我上去啊,我快抓不住了。师姐?”
三生花没有动,但又有些不敢面对米七七恐惧而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步。
“师姐救我!师姐……”米七七的哭声越来越绝望,最后,三生花听到“咯吱”一声,树枝断了,而那一直向她求救的声音,没有再传来。
三生花浑身颤抖着,说不出是伤心、高兴还是恐惧……
她朝悬崖边走近,如无底洞般的深渊是由尖利的石头组成的,而近处的石头上,还能看见大片的血痕和碎衣角,但是刚刚那个叫她师姐的小人儿,却彻底消失了。
三生花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疯狂地跑着,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的哭着,她在外面跑了三天。最后,才蓬头垢面地回到了巫族,告诉老族长米七七死了。
巫族的所有人看见那无尽的深渊,都觉得米七七应该是死了。
可是,最后呢,当众人都放弃的离开时,米七七竟然满身是血地爬了上来。
这样都死不了,无妄海又真的能让她死吗?
良久,三生花冷静下来,冷声道:“找,无论她在哪里,都要把她给我找到!”
“可是族长,这无异于大海捞针……”黑影为难道。
三生花挥手将黑影击的吐血,“本族长说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她给我找到!”
“是!”黑影刚想离开,三生花又道:“把夕照叫过来。”
“是!”黑影负伤离开。
不一会,一个灰衣少女怯懦地走了过来,参拜:“夕照见过族长。”
“夕照,这声族长,你叫的是不是很不情愿?”三生花走过去,捏住夕照的下巴,笑的冷艳:“本来,这个位置,是属于你家主子的。”
夕照眼中带泪,摇头:“没有。”
“没有么?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三生花的手一用力,夕照的下巴生生被掰的脱臼。
夕照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族长,夕照真的没有,夕照现在的主人是您。”
三生花满意一笑:“很好,那么,我让你为我做一件事情,你一定会帮我办好的吧?”
夕照身体贴地:“夕照愿为族长肝脑涂地。”
三生花抚摸着夕照的头:“夕照乖,那就用你的灵蝶,帮我找一个人吧。”
“好,找谁?”夕照木讷问。
三生花贴在夕照的耳边,一字一句:“米、七、七!”
原本如同傀儡一般的夕照,猛地抬起头:“小姐?小姐还活着?”
三生花微笑着盯着夕照:“怎么?听到她还活着,是不是很开心?”
夕照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低下头:“没、没有……”
三生花猛地拽着夕照的长发将她硬生生吊在半空中,发狂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仆人,若是你敢背叛我,米七七的下场,就是你和你家人的结果,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