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害了我父母,灭了楚剑山庄!为什么?难道功名利禄真的如此重要?为了功名,你居然残忍地一把大火烧了楚剑山庄,那里有一千多条无辜的人命啊,难道在你们的眼里,人命真如草芥?”
“没有!汐儿,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杀害你的父母!更没有放火烧毁楚剑山庄!真的,你要相信我!”赵匡胤总算知道楚御魂如此表情到底是为何,原来是有人借她之手来除掉自己。
“相信你?你让我如何相信你?难怪你会故意接近我,难怪你会行刺二哥,难怪你会上演苦肉计舍身相救,难怪你一直要我跟你走,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白衣少女绯色长剑对准他的胸口,嘶声竭力大吼。
“汐儿,相信大哥,我并没有故意接近你,上次真的是意外,我没有想到会遇到你!”那一刻,他是如何痛心,尤其是那晚舍命相救,居然被她说成是上演苦肉计。但他更明白,她是被人利用,所以,一不怪她,只是更加心疼她。
“够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要我跟你走?”眼前女子,对他却带着浓烈的杀气,已被仇恨笼罩的女子,如何还会再次相信他?
“因为李煜在利用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才想要带你走!你也知道,十国之人都在争你,他们都想得到你!”
“呵呵,难道你就不想?”
“想,但那是使命。汐儿,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为了你,我甘愿违抗圣旨,被收了兵权,如今再次出现在南唐,也是迫不得已,汐儿,你要理解我的难处!”
“够了,我不想听,不想听!是你杀害了我的父母,是你,我要为他们报仇!报仇!”
提起楚剑山庄,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被烈火焚烧的画面,活生生的师兄姐们,就在那晚全部丧生。还有宠爱她的父母,也就那样悲哀的离开她。那一幕永远是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父母的惨死,楚剑山庄几千条活生生的性命,无不在提醒毁掉楚剑山庄的主谋是何其残忍!残忍的将楚剑山庄化成一片灰烬!
“汐儿,你听我说,大哥并没有想要欺骗你!当日我赶到扬州,楚剑山庄早在三天前已被灭,我怎么会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赵匡胤想要辩白,才发现自己越说越糊涂。没有欺骗她,自己如今就是要带她回去,否则杀之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要为父母报仇!于是,在赵匡胤靠近她,想要解释清楚之际,她好似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愤怒的扬起手中的绯色长剑,一剑刺进他的胸口。并且还在喃喃自语:“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你骗我,我不要再相信你的话!”
“汐儿!”失去理智的瞬间,她突然听闻他虚弱的轻唤声,手中一颤,诛颜被她无情地拔出。他难掩震惊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真的要杀自己!
一个踉跄,半跪在地。痛苦的看向她,语气坚定:“汐儿,大哥……真的没有杀害你的亲人,请你……相信我!”
雪地里,这一抹红,如此耀眼,又如此刺目!
刺得她睁不开眼,闭上眼睛,她的记忆里却突然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初见时雪地里舞剑,之后结拜,共度生死,梅林之景,昨夜扑进他怀里大哭,一起去看绚丽烟花……
一切的一切,压得她踹不过气,而她的诛颜却真真切切地刺进他的胸口!
“哐当”一声,诛颜自手中滑落,地面已结了厚厚一层冰,诛颜掉在上面,发出清脆声响。她睁眼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大哥,望着胸口不断溢出的血,她慌了神!
“大哥!”她嘶哑的颤声唤着他,想要靠近,赶来的高冷非和赵光义早已抢先一步救走他。
他最后那一道痛心的目光深深刺痛她之心,她既然真的杀了他!
他带着震惊的神色缓缓闭上双目!
风雪更大,鹅毛般的雪花早已密密麻麻的砸来,天似乎在发怒。伫立在桥上,呆呆地望着雪地里那一抹血花,许久之后,她终于仰头看了一眼飘落的洁白之羽,笑了。
“爹爹,娘亲,女儿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匍匐在地,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滴泪却轻轻地滑落,声音带有悲悯,“可是,女儿杀害了一个不想伤害之人!”
风雪似乎要将她埋葬于此,白色衣裙早已与雪地融为一体,身旁的诛颜也在慢慢地被掩埋。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靠近的马蹄声,缓缓起身,握着诛颜,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眼前一黑,突然栽倒在雪地里。
她又梦到了那个自称为倾儿的紫衣女子,她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轻说:“御魂,七分深度,你只刺入三分,他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不必自责!”
“真的吗?”闻言,她惊喜地坐起来,一双淡蓝的眼眸满是关切之意。
“嗯!是的,况且,此刻已有贵人在为他医治,你不必担心!”倾儿颔首,神色非常肯定。
“谢谢你,倾儿姐姐,你太好了!我刺他那一剑,大仇已报,以后若是还能相见,他再也不是我的仇人!”是的,那一剑早已结束他们的恩怨,再次相逢,不在是仇人。
“很好,从今以后,你只需安心去做你应该做的事,知道吗?”
“嗯!我知道!”
三天之后,楚御魂醒来,她还在王府,但倾儿之话却在她耳边回荡,她相信倾儿!
“二哥,我杀了大哥!”她醒来之后,张开口对李煜所说之话便是这句。
“汐儿,事到如今,二哥只有告诉你原因,或许你才能原谅大哥!你是否记得十五年来一直流传的预言?”自从从百里桥把昏迷的她带回来,她整整昏睡了三天。看着她含有痛苦的表情,他决定告诉她所有事情真相。
又是那个预言,一月前赵匡胤行刺李煜,说是为了自己,解释时也提到预言,而今,李煜又说预言!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预言?
“记得!”她靠在床沿上,吐出两个字。
她怎会忘记那个原以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预言。
八月十五,仙降凡尘;倾城之容,逆天之魂;若得此女,江山堪威。
她一直不曾想到,这个预言,所指之人居然是自己!
十五年前南唐烈祖皇帝驾崩之夜,留下这个预言,那晚,她刚刚出生。
李煜细细地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于她,当然,只是与预言相关。而他更是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说成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或许她早已埋葬在那场大火之中。
“呵呵,真是可笑,我的一生居然败在这个预言之上。它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啊,害了身边所有人!这就是我的命运,天意如此?”听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楚御魂无声冷笑,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命运真的喜欢和她开玩笑。
“汐儿,你别这样!乱世之中,人生便是如此!”李煜不忍地移开目光,楚御魂这一抹讽刺之笑让他想逃离。他一直就是一个矛盾之人,渐渐地也把别人带入矛盾之境。他追求自由,却又向皇权靠近,一直处在矛盾的边缘。
“既然是乱世,那就结束这个局面吧!统一天下,或许,人生便不会有如此多的无奈与遗憾!”握住他的手,她的目光突然异常坚定,好似终于下定决心。
“汐儿,你的意思是……”李煜岂会不明白,她居然心甘情愿帮助自己一统天下!
“嗯!”简短的一个字,却早已将一切赌上!
之后,李煜亲自进宫将此消息告知李璟,同日,她回到得凤楼,却遭人暗算,被关在一处陌生之地。李弘冀一道圣旨,她既然要成为他的侧妃。
她难以相信李璟会把她像个礼物一样赐给太子,无奈中了软骨散,头脑虽然清晰,但浑身无力,根本无力反抗。
东宫太子房里,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愤怒的瞪着靠近自己的李弘冀,尽管目光之中的杀气可将他千刀万剐,但奈何身体无法动弹,只得任人宰割。
“二哥,快来救我!”她在心中不断祈祷!
在紧要关头,倾儿现身救了她,伤了李弘冀。李弘冀一气之下不顾她的身份,下令将她关进天牢。李煜抓住李弘冀假传圣旨的罪证,又伤害了楚御魂这个重要人物,还因其他罪证,被李璟废除太子之位,软禁在暗宫。
自此,太子之位空悬,而李璟却把一切原本属于太子的公务交给李煜处理。
楚御魂也搬出得凤楼,居住在安定王府。也在那时,她方才得知李煜与周娥皇不过是一桩政治婚姻,他根本不爱她,两人只在外人面前扮演好夫妻模样,在王府,自从成亲那日起,他们都是分房而睡。没有李煜的命令,周娥皇不得踏进他房门半步,而这个权利却赐给了楚御魂。
江南二月,春,已姗姗来迟!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注定不安定的一年,终于到来。
公元959年二月,李璟下旨封楚御魂为护国大将军,封李煜为军师,率兵二十万征伐一直侵犯南唐边界的殷国、岐国、燕国,择日出发。
自此,开始了她长达三年的戎马生涯。
首次亲率二十万大军行军打仗,她并没有一丝畏惧感。青丝紧束,神色冷锐,身穿羽绒纯白软盔甲,猎猎之风不断袭击,纯色披风随风飘荡,手持诛颜,立于赤霄之上,英气逼人,无人不钦佩。
她率军先攻打实力较弱的殷国,大军势如破竹,仅仅一月时间便拿下殷国。
自此一战,彻底点燃乱世烽火。楚御魂首战,大捷!
消息瞬时如同雪花般飘落在并立的九国,谁都知道,南唐得到了预言之中的奇女子相助。年纪轻轻,首战居然拿下一个国家。
为此,战火,点燃,九国相争,看这天下谁主沉浮!
手中地图被巾帼红颜划去朱色叉,殷国,灭了。
下一个目标——岐国!
岐国本在沙蛮之地,但靠近南唐版图,并且曾经夺取南唐无数城池。春之际,进攻塞北的好时机。
塞北有一条茶马古道,天下游商皆走这条路。故,塞北虽然处在边缘,但来往商人居多,倒也富裕。
而塞北人擅于骑射,马上战术尤为厉害,这是楚御魂早已得知的情况。进入塞北边界,想要抵达岐国都城,需穿过茶马古道,经过几座将都城围绕在中间的城池。
她与李煜商议,只能智取。为此,她大张旗鼓将大军安营扎寨在岐国最外城茶城百里之外,放出消息三日之后全力进攻,夺城池。暗地里,她已亲自带领五千精兵,扮作商客,分批进入茶城。
三日之后,大军在左将军石雍和军师李煜带领下,进攻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