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宅书房门外,白英被众多护府教师团团包围。只见那当中一人摆手中钢刀点指白英说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夜闯民宅伤人,还不速速放下兵器伏绑。”
白英将手中的宝剑还匣,说道:“人并非是我所杀,劝你们赶紧让开一条道路,否则……”
“好小子,倒也猖狂,凶器现在你手中,竟还如此狡辩,看来不给你小子点厉害,你是不准备伏法了。”不等白英再做回答,那人口喊“着刀”,照定白英便砍。
白英撤步闪身连躲数刀,猛然间使刀的那人虚晃一刀身形后撤,与此同时,其身后又有两人各持宝剑一左一右凤凰展翅横扫而来,白英赶紧身形向后,金刚铁板桥躲避二人的进攻。
随后白英箭步上前,抬手刁住其中一人手腕,扣住寸关尺用力一掰,只见那人面露疼痛之色,手中的宝剑当即落地,接着顺势抬脚,将其踹得倒退数步摔倒在地。
手使宝剑的另一人见有机可乘,赶紧上前举剑便刺,白英耳听身后金风所响,赶紧闪身抬腿,倒踢紫金冠将那人手中宝剑踢落,随后转身一掌将其也打倒在地。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霎那间便放倒两人,其余的教师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是一个个站在原地,无人再敢上前。
白英趁此机会纵身跳上高大的院墙,蹲在墙头之上,回头说道:“众位,今日多有得罪,我再说一次,王横并非是我所杀,不要再来追赶我了,有那时间不如早早为其办理后事,如若不听,怕是没有你们的好处,告辞!”
面对着空荡荡的院墙,竟真没有一个人再敢去追赶,正当此时,从月亮门中哭哭啼啼走进一名少妇,正是王横的妻子——房氏。
房氏直奔书房之中,来到王横的尸体前伏尸大哭,许久之后猛地将头抬起,大瞪双睛对身后的仆人咬牙说道:“快……快去,派人顺着道路去寻找你家公子,无论如何让他今天晚上务必赶回来!”
白英按照白天探好的道路到了白家庄的后庄,见此处孤零零有着一座破旧的茅草土屋,倒是用栅栏圈了一个挺大的院子,夜晚太黑,看不出院子里种着些什么东西,白英翻身越过栅栏来到土屋前叩门。
屋内传出一老妇的声音,问道:“谁啊?”
“大娘是我,我回来了。”白英低声回答道。随后屋门打开,白英闪身进屋,随后将门轻轻关好。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虽说才过知命之年,但是头发已然花白,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左手还拄着一根木棍。
“孩子,你可回来——哎呀,你身上怎么有血啊,你受伤了?”
白英摇了摇头,搀扶着老妇人坐下,回答道:“没事刘大娘,这不是我的血,是王横的。”
“王横的,这是怎么回事,你把他怎么了?”
“他在我面前自杀了,不过现在他家中的人都以为是我杀了他。”白英解释道。
“难道你被他们发现了?这可就糟了!”老妇人担心地说道。
白英安慰道:“放心吧大娘,他们没看清我的样貌,不会有事的。”随后又将事情的经过由头至尾讲了一遍。
老妇人听完长叹了一声,说道:“看来人总归都有想明白的一天啊,你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洗,这两天你就呆在大娘家哪也别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哎,谢谢大娘。”
白英一直等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才又一次来到王宅门前,一路上虽然见到不少来往的衙役,但这些衙役的手中却并没有画影图形,白英这才算是彻底地放下心来,只是观察了一番没有多做耽搁便返回了老妇人的家中。
二人晚饭之余,白英对老妇人说道:“大娘,我打算今夜便离开此地,以免事情败露,连累了大娘。”
老妇人虽面有不舍,但还是点头说道:“大娘一把老骨头倒不怕受你连累,不过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总是好的,大娘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今天白天我蒸的干粮给你带着路上吃。”白英笑着点了点头。
吃罢晚饭,等天彻底黑下来了,白英这打点好包袱,配好宝剑,挎好镖囊、百宝囊,又带上老妇人给准备好的干粮,一切收拾妥当,白英从包袱中拿出一块银子,递到老妇人手中,说道:“大娘,我下山的时候师父给了我二十两银子,给您留下一半,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您自己多多保重。”
“孩子,穷家富路,这出门在外不定哪里就需要用钱,大娘都这个岁数了能花几个钱啊,你都带着大娘不要。”
白英听完撩衣襟跪倒在老妇人的面前,说道:“大娘,这次多亏了您收留我,我才得以报了全家的血海深仇,就算是结草衔环也难报您大恩之万一,这区区一块银子又算的了什么呢,您千万莫要推脱。”
老妇人让白英一席话说得老泪纵横,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那大娘就收下了。”
“大娘,您老人家在上,再受白英一拜。”说罢,又给老妇人磕了一个头。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一路之上千万小心,如果实在没地方去了,就再回来找大娘。”白英点头称是,二人依依不舍,洒泪分别。
血海深仇已然得报,因此白英一路上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赶路,这一日远远地望见了齐州历城县的城门。
从小跟着二位师父在深山之中长大,今天到了这热闹的所在,一时间倒是有些目不暇接,几天赶路的困倦顿时一扫而空,白英逛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天交正午觉得有些肚腹饥饿这才进了一家酒楼——会友楼。
刚踏进酒楼的大门,跑堂的店小二马上迎了上来,笑道:“哎呦,客爷您来了,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哦?你们这还有店房吗?”
“是,客爷,我们这前面是酒楼,后面就是店房。”
“那你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我这会儿先吃饭。”
店小二霎时间显得更加殷勤,说道:“好嘞客爷,那您先跟我到柜上登记,然后我带您到二楼找张靠窗的桌,您边吃饭还能边看街景,怎么样?”
白英满意地说道:“好,头前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先到了柜台登记,随后到了二楼找了一张靠窗的闲桌,落座之后,店小二赶紧递上手巾板,然后一边擦抹桌子一边询问道:“客爷,您看您用点什么,吩咐下来,小的好给您准备。”
白英想了想,说道:“小二哥你给掂量着来四个菜,要你们最拿手的。”
“得嘞客爷,保准让您满意,我看您是远路来的吧,要不您再来点酒,解解乏,我们这可都是好酒,开坛十里香。”
“嗯……也好,那就来一壶吧。”
“好嘞,您稍等,酒菜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白英自斟自饮,时不时观瞧着窗外的街景,倒也有些逍遥自在。
白英心中想想当初在山上跟随二位恩师学艺之时,师父不止一次叮嘱过的江湖险恶,再看着眼前的酒菜和窗外的街景,不由得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笑容。
正在吃喝之际,白英却是猛然发现街上原本混乱的人流,一时间变得井然有序,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去。
白英手扶窗棂探出身子往行人前进的方向看去,除了乌压压的人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刚将身子收回,发现酒楼上吃饭的客人也陆续开始会账下楼。
疑惑的白英冲着店小二招了招手,喊道:“小二哥,这厢来。”
店小二赶紧跑过来问道:“客爷,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没有,只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小二哥。”
“哎呦不敢,您有什么事,小的肯定是知无不言。”
“我来问你,这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向东去呢?
店小二笑道:“这件事啊,您是外地来的,也不怪您不知道,我们这历城县出了一件稀奇事,大伙儿这都是看热闹去的。”
“哦,什么稀奇事?”
店小二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了白英一番。
白英对店小二一瞪眼,说道:“问你话呢,你端详我做甚?”
“客爷您别急啊,听我慢慢跟您说,在我们这历城县有一家金龙镖局,总镖头叫许万通,听说绿林上的人都叫他铁背神龟,他有一个女儿叫许雪梅,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而且从小不爱女红爱刀枪,现在到了出阁的年纪,于是许万通在城东立了一座招夫擂,要立擂招夫您说这事稀奇不?”
白英听完也觉得十分有趣,说道:“还有这等事,立擂招夫,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是啊客爷,要不我刚才端详您呐,别看我年纪不大,”说着话,店小二把胸脯一拔,“但是我在这酒楼接触的人可是不少,我就发现您仪表堂堂气宇不凡,而且您还带着宝剑,肯定也是个习武之人,要是您去擂台看看,说不定……我约莫着这个时辰擂台应该快开始了,要不是这酒楼要有人照看,我也非去看看热闹不可。”
白英心中也想着去凑凑热闹,于是问道:“小二哥,不知那招夫擂立在何处?”
店小二心中暗笑:端的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正是:天下多得奇闻事,粉黛终等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