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当王钦一瘸一拐的出现在打烊的珍宝斋时。
黄文清和店里的伙计都惊呆了。
谁这么大胆?
竟然连活神仙都敢打?
王钦倒是一脸轻松,好像挨打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走到记账的伙计跟前,拿起账本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明朝人不用阿拉伯数字,账本上的汉字看的他头晕眼花。
“今日卖出多少饰品?收银多少?”
王钦放下账本,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冲黄文清问道。
黄文清望望王钦,他刚才忙着招呼县城里的头脸人物呢。
哪能顾上算账,一旁的记账伙计忙拿着账本对了下数字。
“回掌柜的,今日真是开门红啊。
咱这老店焕新颜啊,今天卖出了大几十件珍宝。
光银子就收了两箱子,差那么几两就上百了。”
记账伙计估计从没见过这么火热的场面,他兴奋的在那比划着那些夫人小姐戴上首饰时的激动模样。
王钦点点头,他指着账本冲黄文清吩咐道:
“这样记账不够,你在单独准备个账本。把那些卖的最火的珍宝都选出来,咱不能做赔钱的买卖。”
黄文清皱着眉头,点点头。将手中的账本递给王钦道:
“大仙,今天好多珍宝库存太少,都断货了。
库房里也没多少珍宝了。
要是再不上货,咱这店就得关门了。”
王钦听了却不以为然:
“急啥,这珍宝又不是饭。
今天大家都是图个新鲜,后面的人只会慢慢少下了。
你急啥。”
黄文清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但他还是忧心道:
“大仙,您说的没错。
还真是这么个理。”
王钦瞅瞅两箱银子,拍拍后者的肩膀道:
“你放心,我今日便要回村里一趟。
把这货给补上。”
随后,他又想起啥的,忙问道:
“县城里的士绅你请了吗?,县老爷那边你可去拜访?”
一提这事,黄文清就发愁。
他之前只是开个药铺,卖卖药材啥的。
自然没资格也没必要去跟县老爷打好关系。
可王钦突然让他卖珍宝,这一下子把富贵人家都一网打尽了。
很多士绅、富人家他都还没来得及走动。
这县老爷那边更是没关系,他为这事都快急死了。
王钦哪看不出黄文清的心思,他语重心长道:
“文清啊,你开了这么多年药铺,也算是县上的老人了。
这县老爷那边的关系你一定要打点好,可不要被人给惦记上了。”
“是,是,大仙您放心。
那李员外向来和县老爷交好,等下让婆娘拿上这对银镯子去他府上坐坐?”
黄文清不敢擅自做主,只好请示道。
王钦对此不置可否,该花的钱还是得花的。
他合计了账本,拿出手机拍下账单,就让黄文清派了个伙计架着骡车往村里去了。
才几日没回村子,黄家村就跟丢了爹娘一样。
一听说王钦回来了,当真是敲锣打鼓的迎接他,搞的王钦哭笑不得。
看来古人还是很迷信魂魄这玩意的。
王钦又跟黄伟杰寒暄几句,询问了下河边开荒的事。
便急急忙忙回了自家后院。
他是真的忙啊,上次怕饰品进多了卖不出去。
他就没敢多进货,眼下一天就卖出了好几天的库存,他得赶紧跟店家联系进货去。
当然要是只有这件事的话,倒也没啥。
虽说林月娇来不来还是一说,但他得把治疗肺结核的药给买上了。这从典当铺换的金子也得找地方卖了不是?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花费的都是宝贵的时间啊。
两日后,王钦正指挥着伙计们升级改造珍宝斋。
原来,他上次采购珍宝的时候,猛然发现室内装饰品也是非常赚钱的生意。
最关键的是,这还不耽误做珍宝生意。
只要把珍宝斋的墙上贴好古风墙纸,调好人工羽毛、玻璃珠等各式风格的风铃,以及从一家五元店淘来的旧式挂钟、镜子等小玩意。
到时候再让伙计把这些产品向客户介绍下,就完事大吉了。
“公、公子!”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王钦回头看去。
嗨呀,这林月娇还是来了嘛,在人前倒是一副弱女子打扮。
这太有迷惑性了。
王钦停下手里的活,朝门外望去。
依旧还是林月娇一人,并没有见到他父亲。
“家父病情越发重了,连日高烧不断。
实在不便行动,小女子真不是在诓公子。”
林月娇见王钦神情困惑,忙解释道。
王钦摆摆手,随手扔出一小块碎银子道:
“去雇个车夫把你爹爹带来吧,我这边忙,脱不开身。”
说罢,他便不再说话。
又到店里指挥着伙计们忙碌起来,林月娇见王钦不再理她。
她虽很无奈,却也不得不照着王钦说的,雇车去接父亲过来。
约莫下午时分,一辆骡车嘚嘚的停到了珍宝斋门外。
在几个伙计的帮助下,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大叔被接到了珍宝斋后院。
林月娇看着王钦戴着奇怪的东西掩住了口鼻,随后就见王钦变戏法般的从袖口掏出一大堆小玉壶。
看着手心里一大堆黑乎乎的药丸,林月娇有些困惑起来。
王钦则单独拿出一个白色玉壶道:
“这是止咳药,一日服两次。
其他药物也是这般吃法,不过要先吃过饭再服用。”
王钦说罢,便将一堆玉壶递给了林月娇。
林月娇越发的不敢置信了,她指指这些药,惊愕道:
“这样就好了?再没别的?”
“是啊,肺痨是病菌引发的。
除了坚持长期吃药治疗,没有更快的办法了。”
王钦说着用香皂洗洗手。
他指着香皂道:
“来吧,你也洗洗吧。
这病会传人的,你最好也每天吃药。”
林月娇不懂这样洗手有啥意思,但是王钦的话她倒是挺认同的。
一开始是母亲得了肺痨,父亲大概也是一直背着母亲到处求医才染的病吧。
林月娇想到这眼泪花就冒了出来,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王钦磕头道:
“公子,只要您能救下我父亲,您让我干什么都成。”
王钦却指指香皂道:
“你快起来吧,我刚才给你的药只够一个月疗程,光这点药你猜多少钱?”
“多少钱小女子都还不起,公子能治好父亲的病。
小女子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林月娇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王钦盯着林月娇看了一会,他不知道该说此女是蕙质兰心还是心机深沉了。
自己这药在明朝就是无价之宝,他本想借机让林月娇为自己打工坏债。
没想到,人家主动来一句赴汤蹈火,他倒不好再要求什么。
“汝父需要调理静养,要吃好喝好,就先住在这吧。
但是,你这身好武艺确不能浪费了,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王钦憋了半天,总算想出了这么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是,月娥日后便伴在公子左右。”
林月娇红着脸,无比郑重的用自己的闺名回答道。
可惜,王钦哪里知道在明朝闺名对女生的意义,林月娇的暗示却是听都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