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半夜趁南儿熟睡后拿出一张在家中提前写好的信,里面写着徐家在阿奶丈夫离世后对她的种种恶行,还有一些阿奶母亲和丈夫留给自己的庄子店铺,一一写在上面,等着明日天亮去衙门将徐家欠她的一一还回来,这也是阿奶唯一能想到的主意了,她和南儿无依无靠,她只能靠官府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南儿日后的日子便不会那么苦了,想到这里阿奶长叹一口气,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父母官手里了。
“老大,我上去看了一圈,客栈里的人都已睡下,这个时候行动最合适不过了。”
“你去看看那两个人住在哪个屋,不要从前门走,想办法从后门或者直接从窗户上把人弄出来,切记不要干扰到旁人。”
“对了,把这包东西带上,这包的量还不能等她俩醒来,就足够送她们去阴曹地府了。别忘了招呼两个接应的,我在镇子西南角的塘子那儿等着。”
“小的明白。”
大镖头把喝多的弟兄们一个个的抬回房内,觉得嘴巴有些干想使唤伙计烧壶水喝,可看到王小的屋内乌黑一片也不想再吵醒他便独自去了灶房烧水,刚烧好水便听见屋顶上有“呲呲”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屋顶爬行的声音,虽然动静不大,但天生对声音有敏锐力的大镖头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脑海里瞬间想着会不会是冲着美人那屋去的,难不成是偷窃还是偷人?大镖头越想心里有些发虚,不敢发出动静惊动屋顶上的人,听动静应该是一人造出的声音,但男人不敢打草惊蛇,不敢确认有没有团伙,便轻手轻脚的走到后院,顺着后院的梯子拿一块石头挡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屋顶,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穿着暗色衣裳在屋顶掀开一块瓦看了一会儿合上又向前小心翼翼的爬着,又熟练的掀起一块瓦,瞧了一会儿便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大镖头不确定那贼人的位置是不是那美人的房屋,眼看那包东西都要打开,大镖头便从砖瓦中拿出一块碎小的石子正正砸在那贼人腰间,因为力度很大,那贼人吃痛的喊了一声“哎呦,谁砸的老子。”
贼人喊完便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年迈妇人的声音“谁啊,谁在房顶?”那贼人一看坏事,好不容易找到那两人,又被发现了,只得快速盖上瓦片朝着屋顶一个角顺着下去,等大镖头走出去看到那地方早已空空无人,想着那贼人应该是逃了,但又怕再找回来,便拿着茶壶点了盏灯坐在一楼靠角落的桌子旁,没再回屋内歇息。
“噔噔噔。”
“谁啊?”
“阿奶,我是阿阳。”阿奶把门打开赶紧让阿阳进来,将门又紧扣住。
“阿奶,方才我听到您屋内有动静,想着过来看看。”
“刚才我听到屋顶有动静,想着可能是翻高头的,跑屋顶上行偷盗之事,这地方虽小,但还是很乱啊。”
“那您和南儿没事就行,那阿奶赶紧休息有事喊我,我就在隔壁。”
“好,阿阳也早些歇息吧!”
阿奶送走阿阳关好门窗,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南儿,帮南儿把被子盖好也睡着了,阿奶睡着后梦到自己走到一个大门口,大门上面写着‘徐宅’,阿奶看见从那大门里缓缓走出一位男子,那男子看着阿奶,眼神中满是心疼,可阿奶看着男子早已泪流满面,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阿奶几十年未见的丈夫,那模样还和那时一样,而阿奶摸了摸满脸皱纹的自己,和那双早已干瘪又枯瘦如柴的双手,停下了脚步留在原地,不远处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阿奶扭头一看是自己的阿娘看着自己哭泣,阿奶正要往过走便听到远处喊着“阿奶,阿奶你怎么哭了”,是南儿的声音,阿奶便被南儿喊醒了。
“阿奶,你终于醒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南儿醒来看到阿奶一直在流泪,想着阿奶可能是做噩梦了,便赶紧喊醒阿奶。
“阿奶没事,阿奶没做噩梦,阿奶是梦到阿公了,还梦到阿奶的阿娘了。”
“那阿奶梦到他们在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便被你唤醒了。”
阿奶脑子里都是徐正洪和阿娘的身影,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竟然比阿娘的模样都要老几分,不知正洪看到后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觉得我现在变得又老又丑,有些后悔娶我,想来又苦笑了一下,人都走了,想这些还有何用,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哟,今日这么早便坐在客堂内了?”美人梳洗打扮后刚进客堂便看到那个大黑脸男人坐在那里。
“你这客栈进贼了,你可知?”由于一晚上没歇息,那男人一张口声音便有些嘶哑。
“进贼?何时?”那美人听到客栈进贼,觉得稀奇,一是她这客栈也算不上大本买卖拿不了几个钱,图财想着不能够,也从未经历过进贼一事,难不成是哪位住客引来的?
“昨夜里,有贼人爬上屋顶,不过后来跑了?”那美人听到跑了啥事没发生,便也就作罢,想着要不要去官府报一下。万一真出事她这客栈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老板娘,方才那人说昨夜进贼是?”齐靖元原本早起去后院如厕经过客堂便听到进贼,便等他们谈完单独找老板娘问清楚。
“进贼?这位客官想必是听错了吧,我这客栈何时进过贼人?”老板娘不好与客官谈论这些,毕竟影响自家的生意。
“老板娘不与我讲,那我便问那仁兄便是。”
“回来,我同你讲你可不许外传,昨夜是有贼人爬屋顶,不过后来跑了。我这客栈太平得很,啥事也没出过,客官只管放宽心住着。”
“一份儿早饭送到二楼,还是昨夜送晚饭那屋,再来壶茶水,这是饭钱。”
“王小,烧壶好茶给这位客官,还有早饭送上屋。”
“好嘞。”
齐靖元坐在那里想着昨夜进贼的事情,觉得有蹊跷,那贼人有可能是冲着阿奶和南儿来的,南儿故事中的徐家人,做法绝不是省油的灯,昨夜没得逞,这几日便更要严加防范。
“我要的人呢?”
“大哥你听我说。”
“我从昨夜等到现在,就你们几个回来,那两人呢?”那男子气愤的一脚便将眼前瘦小的男子踹翻在地。
“大哥,昨夜本来我都找到人了,更要动手,不知哪里飞出个石头砸到我,我没反应过来给惊动了,后来盯了一夜,发现那客堂坐着一男子,一夜没离开,便不好再动手。这样大哥,你给小的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今晚再去。”那男子边说边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低头哈腰的说着。
“那客栈想必不好下手了,你们再去盯着她俩,一旦离开客栈找个没人的地方,装起来带到那处废弃的庙里,等到夜深人静沉塘。”
“大哥放心,这次绝不会再有差错。”
“还不快去!”
“好,大哥别气坏了身子,小的这就去把那两人抓回来。”那人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那几人离开,想着尽早把这件事做完。上次便是太仁慈了,想着那妇人带着孩子也翻不起多大浪,这次竟然敢回来,那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一日不除,对主子便一日不利。
“少爷,昨夜阿奶屋内房顶有人。”
“可能是冲着阿奶和南儿的,但还没有凭证不能妄下定论,阿奶和南儿一旦出门,你便跟紧,稍有不测赶紧报官。”
“少爷我明白。”
“阿奶,你不带南儿一起吗?”
“南儿昨日不是应下阿奶的吗?阿奶办完事情就回来,给南儿带好吃的好不好?南儿就乖乖的待在屋内。”
“那南儿就等阿奶回来。”
阿奶安抚好南儿便收拾好准备出门,“阿奶这是去哪儿啊?”阿阳看到阿奶一人下楼便上前询问。
“阿奶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南儿在屋内,阿阳你帮着照看一下。”
“少爷,这。”阿阳小声同齐靖元说着。
“你跟在阿奶身后我去屋内找南儿,切记,一有不测,赶紧报官,”齐靖元也小声的回应道。
“好,少爷,南儿就交给你了,我跟着阿奶。”阿阳轻声答完。
“阿奶,你早些回来,南儿就交给我了。”
“麻烦阿阳了。”
“不麻烦的。”
阿奶走出客栈,阿阳便紧跟其后,可没走几步便看到南儿和齐靖元从后面跟了上来,南儿和阿阳说自己不放心阿奶,便想着偷偷在后面跟着阿奶,正好南儿下楼的时候被齐靖元看到,齐靖元没办法只得带着南儿跟上,就这样,阿奶一人在前面走,后面有阿阳南儿齐靖元跟着,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四个人在暗地里跟着。
“是这老妇人吗?不是还有个小丫头?怎的就一个?要不咱先把这老妇人弄走,能弄一个算一个。”
“先别露头,那小丫头就在后面,那小丫头身边还有两人,那两男的一个壮点一个白白瘦瘦弱不禁风,咱这样,你去把那老妇人弄走,咱俩一人弄晕一个男的,你去负责把那小丫头弄走。”
“老大说只弄这两人,那两个男的若是报官查起来,会不会牵扯到大哥?”
“要不这样,咱把他们都弄到那庙里,然后一把火烧了,来个毁尸灭迹。”
“好,那就按你说的,你去弄那妇人,咱俩去负责弄那两男的,你负责把那小丫头弄过去,咱们全弄到那破庙里,到了夜里一把火烧了,谁也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