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乌荼此时受制于人,只能委曲求全,就听他道:“小友,老夫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甚至关乎将来天下之形势,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不知可否打消小友的失爱之恨?”
尹车一脸的不屑:“你说天大就天大?先说来听听。”
尺乌荼无言以对,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他像虫子一样蠕动两下,用脸支撑身体艰难的盘坐起来,这才开始道:“黄帝他老人家带领天下英豪在逐鹿大败蚩尤,将他大军杀了个丢盔卸甲,一代魔神南部蚩尤更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他的一众手下本家的兄弟在那场大战中也几乎死伤殆尽,余下的残部大都逃回了南蛮……但是我却知道一个消息,蚩尤的一个兄弟虽然身受重伤,却依然逃出升天,估计他也是猜到南下的路程必定也是充满着围追堵截九死一生,才没有回南部,而是逃往了西方……我知道小友你们今次来的目的就是历练修行,要是你追上去,把蚩尤那个重伤将死兄弟的脑袋砍下来,不是拿了首功?即可光耀宗门,又可扬名立万,岂不美哉?”
蚩尤那个兄弟深受重伤却是不假,但他却没有告诉尹车其身边还跟着一个黎族的巫助,要是这小子心生贪念慕容虚名,敢找上门去,保证他是有去无回。
谁知尹车却是掏着耳朵,吹飞耳饰,一脸的不屑:“老人家,莫说人海茫茫,我无处去寻找蚩尤那个兄弟的踪迹,就算我真的碰上了他,我也有自知之明,虽然人家重伤将死,但我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像蚩尤那种等级的存在,兴许他打个喷嚏就能将我吹飞,杀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动手,我去找他的麻烦,岂不是去送死?”
这小子竟然如此精明,不肯上当,尺乌荼大失所望,还想劝解:“咦~话不能这样讲……”
尹车却是不耐烦的打断他道:“闲话我不想多说,尺前辈,事情是这样的,你死了爱徒,来寻找杀人凶手本也无可厚非,可我都告诉你老人家人不是我们杀的了,你还动手杀了我的朋友,这就说不过去了,这样吧,你将你那套化成黑烟逃遁的本事教给我,我不仅放了你,还将这骨戒原物奉还,你看如何?”
在场的两人心头各自一动,不由的展开了激烈的内心活动。
乔苛心中清楚,人明明是她杀的,可是这尹师兄在这说起谎来信誓旦旦一本正色,脸不红心不跳,就像说的是真的,妄自己一直以来自负比同龄人更具城府,但在这尹师兄厚脸皮面前,还是略显幼稚。
尺乌荼也是一阵疑惑,他没有确凿证据,对方又是死活不肯承认,难免产生了一丝怀疑,但他毕竟是经年的老鬼,从不轻易相信人,更不相信眼前这个腹黑的少年会真格儿会把骨戒还给他,而且他更不会把小命交到别人手里,否则这几十年来不知道已死了多少次,他此时盘腿坐起,已在暗自调息,直待法力恢复一点就能遁逃离开。
尺乌荼恻恻一笑:“小友当真有眼光,那套烟遁之法乃是我鬼御门一位化神境界的前辈所创,唤作罗蔓阴气诀,身法诡绝,又可隐遁身形,练到高深处甚至可以瞬息千里。”
“我要学,我要学。”
“嘿嘿,小友想学,也并非不可,不若先把我那储物戒指还给我,我再细细的把口诀说给你听。”
尹车一脸的欢快,果然把戒指取了下来,就在尺乌荼满心欢喜,心中暗讨这小子果然还是年轻呀,却见尹车把手僵在半路,一脸的纳闷的模样:“前辈!刚才你一直心绪慌乱,一副受受的可怜模样,此时神情大定,言语也是多了一分沉稳,莫非你已经有了脱身之计?”
尺乌荼脸色瞬变,这小子好机敏的心思,既然已经被他看穿了把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尹车话音一落,这老鬼的身上就一阵阴气鼓动,化成一团黑色的烟气甩脱绳索从众骷髅的头顶极速飞过,其中更是传一个愤恨的声音: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子,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守在一旁的大骨突然一个虎扑而出,也不管己方满地的骷髅喽啰,朝着黑烟处结结实实拍出一爪,登时碎了一地骸骨。
尹车瞧那黑气直往林子里钻,忙跳上大骨急追而去,手中的五雷符耀耀生辉,但这尺乌荼也是好打算,他直接钻行在草窝间,此时又值夜黑,实难发现他确切的踪迹。
大骨张开大口喷出一团团的龙息,着实毁坏了一片山林,却也再没见那老鬼的踪迹。
尹车悻悻而回,乔苛关心问道:“尹师兄,那个姓尺的鬼修呢?”
却是被瞪了一眼。
“都怪你,绳子绑的那么松,才让他有机会逃走。”
乔苛心生委屈,却也不做辩解:“尹师兄何必执迷那鬼修的功法,要是让你师傅知道了,他必然会怪你。”
“鸭子都飞走了,怪什么怪!……哎~真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他话说完眼光不由瞄向了云鉴的身上:“乔师妹,你说咱们拿着刀子架在云鉴的脖子上,逼他说出弑神绝式的剑招,你猜他肯不肯?”
乔苛带着一分莫名的幽怨道:“云师兄一身正气,恐怕就算死也不会背叛师门。”
尹车点着头似乎十分认同:“那要是我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他说出来,你觉着他会同意吗?”
就算乔苛此时对他心存敬畏也忍不住白他一眼:“我不知道。”
却又觉着话语过重,开解道:“尹师兄为何这么痴迷别家门派的功法,在修仙界,功法心诀都是一派的立派之本,难道你没听过法不外传这句话么?”
尹车仰天长叹:“乔师妹,我这趟出山经历了这一场,才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斤两,在那些大宗门弟子眼里,恐怕咱们就是些三流货色,他们还是师傅,师叔,师伯,师祖,要是哪天突然跳出来一个瞧咱不顺眼,兴许就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咱们碾死,你说我能不为将来担心吗?”
“尹师兄你有那么多手段,又有众多骨兽保驾,还需要要担心?”
“那些都是外物,待到有朝一日,当它们也靠不住时,还是得凭真手段。”
“依尹师兄所言,那像我这样的岂不是朝夕不保,更应该担心?”
尹车一拍她的肩膀:“不错,乔师妹,你没听那几个长夕教的弟子要抓了你送给他们师傅吗?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更应该多习练几套法术,以备不时之需。”
乔苛微微一愣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转而又黯然道:“只是修行之道向来讲究机缘巧合,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尹车脸上信心满满道:“非也,非也,难道乔师妹没听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吗?……方法总比问题多……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