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麟爷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拔出来一棵草,擦了擦上面的泥土,露出了白玉般的根。他看着这根草叹了口气“韩国的土地真是贫瘠,连一颗像样的护心草都没。”他几乎把韩国大大小小的山翻了个遍,只找到这么一颗还没有自己小拇指粗的草。澜趴在一旁的大树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麟爷看向它,见它正闭目养神又叹了口气,手一翻,金色的内力便将那株草包裹住浮在他的手上。金色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进根中,原本白玉般的根缓缓地变成了金色,温润的过分。麟爷收了功,又叹了口气“一甲子的功力就这么没了。”澜抬眼瞥了他一眼,尖尖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转头向一个方向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鸟大叫着飞了过来,在上空盘旋了一圈,随后一敛翅落在了澜的头上。
麟爷一怔,随后“噗”的笑出了声,这是乌鸦吧?胆子真大,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除了火鸾以外的生物敢停在澜身上,更别说是站在头上。澜瞥了他一眼,抖抖耳朵而后一甩头,那只乌鸦被它这么一晃,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在半空盘旋了一圈,一敛翅又落回了原处,还低头用那巨大的喙啄了啄澜的头顶,隔了这么远麟爷都清晰地听到了骨骼撞击的咚咚声,可想而知这只乌鸦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亏得澜脑壳硬。麟爷笑的站都站不稳,早听说乌鸦性格顽劣不怕死,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
澜的眼神寒了下来,一晃头,那只乌鸦再次飞了起来。飞起来瞬间,澜猛抬头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它,锋利的牙齿刺入它身体,那鸟儿连一声哀鸣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整个吞了下去。澜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瞥了一眼站在那颇有几分无奈的麟爷,起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麟爷叹口气,好歹是一个生灵,它说吃就吃了,这凶残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可惜了这么好玩的一只鸟。见澜离开,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你去哪?”但那巨狼似乎没听见,慢悠悠地迈着步子,速度却是飞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麟爷一怔,这怎么,就因为一只乌鸦就生气就走了?它又不是一岁的小狼崽。他摇摇头,不过好在东西已经找到了,也该回去了。想着,他心念一动,只见阳光一闪,站在林中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韩王宫
白亦非正散步般地在两面宫墙中的甬道上走着,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抬眼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阴影。阴影里站着一个黑衣人,一头及地的银丝格外光彩夺目。
“你,在等我。”白亦非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抬手捏住了那人的下颏。那人顺着他的力道缓缓抬起头,血红的眼微眯着,夹杂着一丝魅意“侯爷难道不希望奴家等你?”此刻的少女,似乎又变成了牡丹阁的那个绝色花魁。
白亦非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分,“像你这样的美人,确实不该留在紫兰山庄那种地方。”他的血衣堡,才是最合适的地方。火鸾伸出手,如若无骨地附上了男人的手腕,血红的指甲闪着妖异的光“那,侯爷可要帮奴家一个小小的忙~”白亦非一扬眉“哦?”让他帮忙?这倒是有趣。火鸾用指甲尖轻轻地描绘着他袖口的形状“除掉百鸟。”除掉百鸟?白亦非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起来“你想让我,帮流沙。”“嘘。”火鸾将指甲轻轻压在他的唇上“是帮庄~”卫庄?他果然有自己的目的,蓑衣客的情报不假。想着,白亦非扣住了自己面前的苍白手腕,指甲在动脉处轻轻一划,黑色的血瞬间涌了出来,在白亦非内力的控制下浮在了半空。一种奇异的花香夹杂着药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火鸾手腕一旋,用了一股巧劲从白亦非的束缚中脱出,紧接着手指一勾,那血便游了回来,十分驯顺地绕在了少女的指甲尖上。见此,白亦非的眼神锐利了一分,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控制下脱身,看来火鸾非但练成了与他同样的功法,还更精进一分。
“侯爷觉得如何~”少女轻轻扭着纤腰贴近了白亦非的胸膛,男人似乎十分受用,满意地抬手覆上了她的背,轻轻抚弄着“帮他似乎对我没什么好处。”少女娇笑一声“侯爷想得到什么?财富?王位?还是新鲜的血液。”这些对于她而言都不算是难事,何况,她向来喜欢丢掉用完的棋子。
白亦非的眼神一黯,火鸾说的这些他并不需要别人帮忙,他所感兴趣的,是另一样东西。“我要,你,”说着他再次捏起了少女的下颏,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还有焰灵姬。”少女一顿,眼神锋利起来“侯爷当真?”白亦非松开了手,转而用指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你觉得,我在说笑?”火鸾背后的势力麻烦了些,但若是得到她,便也有了牵制他们的筹码,而且她的血能够使他的功力大幅提升。至于焰灵姬,她知道苍龙七宿的秘密,若是能得到这个秘密,再加上火鸾背后的势力,到那时,即便是那只在背后操控的手,也要听命于他。区区百鸟,舍了又如何。火鸾的一双狐狸眼转了一下,随后魅笑着,一个转身便灵巧地从白亦非的怀着脱离开来,还用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胸口“那便有劳侯爷了~”白亦非的血,对她而言同样是极好的养料,而且白亦非在韩国很少出现在朝堂上,但地位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利用他的身份,能做很多她不方便去做的事。随后她手指一动,漂浮在她指甲尖的鲜血便聚成一团,停在了男人面前“这是一份小小的定金,至于能不能得到奴家,就看侯爷的诚意了~”话音未落,那少女已不见了踪影。白亦非抬起手,那团黑色的血便驯顺地浮在了他的手心上,不断旋转流动着。他瞥了一眼远处的一只歪头看着这边的黑色鸟儿,转身几步消失在了甬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