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举世瞩目像夜空中盛开的烟火,退婚像烟火落幕寂静的夜空。离厉与莜莜安的订婚,对彼此而言是一场儿戏。
离厉最终还是出院了,在翌日清晨。因为离老爷子突发脑梗离世了,猝不及防的噩耗传来,对所有人来说都始料未及。尤其是离家二叔。
这日的清晨,就下了雨。淅沥淅沥,一直未停下。
离家老宅的木樨园里,木樨花随秋雨落入泥土。
森严肃穆的灵堂就设在离老爷子最爱的木樨园里,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一堂。
离厉也终于见到了离家二叔。那是一个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他儒雅绅士的中年人,生得一双和离老爷子相似的丹凤眼。却没有离老爷子给人那种不怒自威的距离感。
“好久不见,小厉,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还没有我高呢。二叔果然是老了啊……”离恪的声音轻缓而优雅,尾音里的叹息却给人无限的遐想。
“二叔,”离厉打了一声招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因为心脏问题。他对这位数年未曾谋面二叔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怎么说呢,违和感,这位二叔从来到尾都给他一种违和感。就像张冠李戴,就像他一样,是个旁观者。
离恪说的每句话,每个表情举止,都恰当好处。却唯独没有丧父的悲痛,在离老爷子的葬礼上,他游刃有余的表现更像一个政客。
而对于这点,离霁显然是早已司空见惯。
可当离厉注意到离霁厌恶的眼神投注在离恪身上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有些唏嘘。那是亲生父子吧,怎么会连陌生人都不如呢。他不懂父子之情,因为在他的世界他没有父亲,在霸总的世界也父早亡。
离厉生来就无父子天伦之乐,无论哪个世界的离厉都如此。
细雨里的木樨园,到处是一片缟素,像及了昨日莜莜安那一身素白的纱裙。
莜莜安站在人群里,一脸漠然,她穿着黑色长裙,宛如一朵黑色郁金香。
离厉毫不费力就看见了她,但却没有走上前。不仅是他身为长孙要全权负责离老爷子的葬礼,更因为他发现他所知道的剧情,已经开始扭曲了。
书里离老爷子的逝世在十二月初,因车祸意外身亡。而不是现在十一月初因脑梗离世。再有就是离家二叔,头一次出场的确是在离老爷子的葬礼上,可现在,因为葬礼提前,离恪归来也提前了。
作为此书第一反派,离恪的出场,明显略显逊色了。书里关于离恪出场可是大闹了离老爷子的葬礼现场,可此时,离恪游走在葬礼上,平静的异常。虽不是孝子,但也绝不是“带孝子”。
离厉很困顿,这样微小的变数,会改变霸总的结局吗?他很担心,由衷地担心。如果霸总死不成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离老爷子的葬礼,八方祭奠。离厉从头到尾都很机械。他想起母亲的葬礼,凄凉冷清,像荒郊的孤坟。而离老爷子的葬礼却像盛世交响曲。
所以,当他落下一滴泪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意外了。明明他不是这个世界的离厉,为什么会落泪呢?明明他的母亲逝世,他都不曾有泪流下。现在却为了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老人流下悲伤的眼泪,他不明白。
离厉无所适从的困惑样子,被一旁的莜莜安看在眼里,却露出了欣慰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