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钱半月换了男装,可那唇红齿白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女的,妓院还真能给女人进来,?所以张平好奇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钱半月指了指窗户说道,“窗没关,进来还不容易?”
说实话,张平也不在意钱半月跑到青楼来会不会被人问罪,要怪也只能怪到舒青瞳头上,和自己无关,“我来干正事,待会你别乱说话,要是搞砸了,我扔你出大街。”
钱半月嗯的答应几声,边点头边说,“不会不会,我就是好奇而已,你来办正事的我知道,每次徐管事他们出门说办正事,都跑来这里。”
张平转头望了一眼隔壁,从那边传来嬉笑的声音,想自己办的正事和徐三几人办的正事是不太一样,回过头来问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知道,不知道我来干嘛?”钱半月信誓旦旦说道,“我就是好奇,所以进来看看。”
“那你干嘛不叫舒荐书带你来逛逛?”
“我那表哥?胆小鬼,过门口都不敢往里望一眼。”钱半月不屑道。
此时完全忘记自己一整天都是跟着舒青瞳到处跑的混子,舒青瞳也确实是个正直的少年,恐怕是在舒世博那棍子下面长大的,长大都已经不错了,还哪敢做出逛春风院这种事情出来?
钱半月又问道,“你为什么叫表哥什么舒荐书啊?”
张平哦了一声,说道,“他的命值一张荐书呗。”
钱半月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过渊平的?我问了表哥他没说,问徐管事几人也不见说,白叔也不说。”
“你真想知道?”张平诧异地问道。
钱半月点头,眼睛扑闪扑闪地像一只好奇的猫。
“准备吃饭了,等会吃饭告诉你。”
张平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说了声进来,让钱半月做好,看来是上菜了。
只见一个约莫双八年华的少女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那稍微有些婴儿肥的双颊上随着浅笑透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摇一曳地走进雅间,回头轻声招呼上菜的几人,“带上来吧。”
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婉转,让人心身愉悦,几人将菜放在桌子上便退了下去,只有这个少女站在桌子旁,做了个万福说道,“奴家心奴,伺候两位公子用膳,两位公子请慢用。”
张平看了一眼这个叫心奴的少女,又看了眼座子上的菜,问道,“你吃了吗?”
“奴家用过膳了。”
张平哦了一声,道,“那你出去吧,别管我们。”
心奴面带微笑,万福说道,“伺候两位公子用膳是心奴的本分,还望公子海涵,万一心奴照顾不周,心奴会被责罚的,公子难道忍心心奴被责罚吗?”说道后面,声音越发温柔,还带着一丝撒娇,搞得边上的钱半月都带着点哀求的眼神看着张平。
“忍心啊,又不是我被罚。”张平无所谓地说道。
听到这话,钱半月呼地站起来,冲张平问道,“你是不是男人?”说着钱半月去牵那心奴的手,说道,“本姑····少爷让你留在这里,别管他。”
心奴面带喜色道,“那心奴谢过公子了。”
张平倒是无所谓,自顾自吃上了,钱半月也动了筷子,张平吃得是中规中矩,倒是钱半月吃得张牙舞爪,完全不像女人,嘴里包着风狸肉,抬头不清不楚问道,“你刚才说你们怎么过渊平的?”
“你知道有种东西叫赤虎黄吧?舒荐书几人把这玩意涂在身上就可以过了。哎呀,你别说当时舒荐书身上涂得最多,从头发一直到脚全部都是,那玩意涂个两天就干了,其他炎魔看见我们几个肯定有吓走了。不过有个晚上在渊平吃干粮的时候,大家肚子都饿了嘛,所以吃得特别多。舒荐书也是,吃着不小心掉了一点干粮在地上,还有一大根干肉丝,他以为这肉丝是干粮里有的,吃得老香了,其实哪里是,我亲眼看见从他身上蹭掉在地上的。”
钱半月好奇地抬头问道,“为什么会有肉丝啊?”
“都说是从舒荐书身上掉的呗。”张平接着说道,“哎,就跟你筷子上那根一般大。”
钱半月哦了一声,问道,“对了,你说那赤虎黄是什么?”
“就是赤虎的大便。”
钱半月瞪了张平一眼道,“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恶心的东西。”说着夹起一根肉丝往嘴里送。
旁边心奴脸色本就有些不好看,看见钱半月的样子,再想张平说的那肉丝,顿时有些憋不住了,深吸了几口气,强忍着转移了视线不看钱半月。
张平看向一旁的心奴,觉得这女人有些奇怪,脸色有些差,便问道,“你怎么了?”
心奴强忍着恶心,摇摇头说道,“没事。”
钱半月嚼了几口,这才反应过来,从身上掉下来的干肉丝,不就是赤虎黄里面没消化完的东西吗?钱半月顿在当场,几息后,捂着嘴巴冲出雅间。
张平老神在在地夹起那盘肉丝,慢悠悠地品尝起来,这让心奴也忍不住了,匆匆施了一礼,赶紧往门口跑去。
不一会,钱半月去而复返倒是让张平挺诧异的,这人心倒是挺大,倒是那名叫心奴的女人不见了踪影,过了些许时间,兰姐又亲自走了上来,进门给张平倒了杯酒,面带笑容问道,“公子?吃得可还满意?”
“景色挺好,就是菜差了点。”张平放下筷子,钱半月早就没了胃口,扒拉着前面的碗筷。
“今儿个是郑大厨亲自掌勺,可不比醉霄楼差多少。”
兰姐风情一笑,只是这一笑,让整个春风院没了多少颜色。
“要不我自己来试试?”张平看了看兰姐,商量着问道。
这会轮到兰姐有些想不明白了,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带着一些疑惑,这是要来踢自己的后厨了?可这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菜的样子啊,只能压下心中疑惑道,“自是可以的,公子请跟我来。”
郑大厨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知道有这么个小混蛋来搞自己的饭碗,拿着掌勺瞪着张平,几名帮厨也同仇敌忾的盯着张平,张平进门看着这阵势,反而咧嘴一笑,搞得几人心态差点炸了。
兰姐吩咐几名帮厨给张平打打下手,几名帮厨仿佛完全没听到兰姐的话,纷纷将头转向一边,张平也无所谓说道,“不用了,几个菜而已,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钱半月是个好热闹的性子,看着眼前浓重的火药味兴奋异常,完全忘记刚才那肉丝的事情,连忙说道,“贱民,我帮忙,我来帮忙。”
张平嫌弃地说道,“你跟他们一样,也没什么用。”
几人用吃人的眼神盯着张平,要不是兰姐在,恐怕他们得冲上来把张平当成鲤鱼拍了。
张平走到厨前,转头问道,“这些都能用吧?”
兰姐点点头说了声可以,张平点点头,提起厨刀处理起剩余的半块风狸肉,剔骨速度很快,每一刀精准无比,一划一搅,那些非常难剔除的骨头就被张平扔在垃圾桶里,这对张平来说是小事,杀人比剔骨可难多了。
几个配菜,切得很整齐,大小几乎相同,几名帮厨相互看了一眼,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吃人的眼神,就连郑大厨也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掌勺,被张平快而准的手法吸引了。
准备完毕,张平右手拿起掌勺,左手拿起锅,先舀了勺水从锅口边上倒了下去。
“风狸肉肉质紧,外易焦内不易熟,把握火候不易。开锅之前先将锅降温,倒水烤三息,温度不可过高,倒油不可冒烟,风狸肉下锅,翻炒七下,倒出之后,倒水凉锅······”
张平边说边做,手上速度翻飞,不一会,一盘风狸肉出现在众人面前,张平示意大家动筷子,那郑主厨自己先动手夹了一颗,入嘴之后便不再说话,沉默地站在一旁,兰姐见状,自己动手尝了一颗,忍不住又夹了两颗,点点头说道,“确实比醉霄楼要好。”几名帮厨也尝了几口,都默默地退开了。
钱半月将信将疑,自己动手夹了一颗,然后端着牌子自顾自地坐在边上吃了个干净,完之后还对张平道,“贱民,再给我弄一盘。”
兰姐等人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也知道这是个生人勿进的混世魔王,也就不理他了。
“下一盘是肉丝。”
钱半月刚好打了个饱嗝,听见这话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跑出了厨房。
马四被后院里的热闹吸引,往后院走去,正好看见钱半月从厨房冲出,顿时吓了一跳,心里想表小姐这魔王怎么跑来春风院了?要是让舒大人知道,恐怕得把她关到学院考核为止,想到这个,马四匆匆低着头,装着没看见钱半月的样子,赶紧溜回了雅间。
犹豫了半晌,郑主厨咬咬牙下定决心,对兰姐道,“兰姐,愿赌服输,我这就离去,以后这里交给他了。”
“郑主厨,”兰姐为难地看了张平一眼,她可是知道张平的,知道这少年本就不会来争这春风院那主厨的位置,可这少年要是不发话,郑主厨可也真没脸留在这里了。
张平也觉得莫名其妙,问郑主厨道,“你干嘛?”
“在下愿赌服输,自会离去,以后兰姐就拜托你照顾了。”郑主厨颓然说道。
张平转头问兰姐道,“他这是脑子有问题了?我怎么照顾你?我又不是养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