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赵家和周家往东戈派的人已经回了元城,所有人得出的结果都一样,张平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和赵书勤关系很近而已,其余的都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驻守十二座魔域边界的炎境,是学院的责任,一年一度的轮换已经结束,被轮换的教习和学员已经在两天前便回了元城,其中包括那些天之骄子,比如李小枪,比如孙乾,原本冷清的学院也热闹起来,段文贤也打开了学院紧闭了一个月的大门。
段文贤不知道张平为何会去春风院,苏世博等人也以为张平知道白士疏和兰姐有些许关系才去的春风院。所有人都觉得张平就是因为想要赚钱才去的春风院,但这只是缘由之一。
忙碌的时间总是走得很快,那黑衣驱魔人刚离开,张平一觉醒来便到了中午,便开始磨刀,仔细想着莫特利。
张平没有莫特利的消息,黑衣人也没有透露他的消息,只是张平从来没有透露过藏在角落里那份名单,莫特利又是如何知道的?或者真只是个巧合?聚元楼或者孙西海只是挡了莫特利的路?那莫特利到底和驱魔人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让驱魔人甘愿在元城充当刽子手?
莫特利是个十足的疯子,没人知道这疯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张平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试了试刀口,已经很锋利了,张平便收起了朴刀,安静地坐在床上打坐。
傍晚时分,张平院里来了个张平并不认识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冷淡,冷淡地走进院子,冷淡地打量着张平,这是张平第一次有些局促的感觉,所以张平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张平的院子里,安静地喝着水,直到看见张平床头那把朴刀时,目光里变了变,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女人境界很高,应该比白士疏强很多,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甚至直追段文贤,从她进门开始,张平便一直偷偷打量着这个女人,他虽然不认识这个女人,可元城里总有这个女人的故事。
开元学院白云溪,张平自然是可以猜出来的。
在白云溪面前,张平有些异样,看见白云溪的水杯里空了,张平上前一步又老实的给满上。
白云溪没再喝水,而是拿出一块墨绿色的小牌子,上面刻着开元两个字。
张平看着这块小牌子有些激动,所有人看见这块牌子,都会激动,这是学院入院考核的牌子,一年整个元城也不过三百六十四块,能拿到考核牌的人,无一不是整个元城所管辖下各城来的天之骄子,考核过了,这块考核牌便成了身份牌。
每年拿到考核牌被淘汰的人并不多见,无非就十几二十个人,甚至在孙乾、李小枪那一年,一个人都没有被淘汰出局,所以那一代被称为真正的黄金一代。
白云溪没有将牌子递给张平,而是清冷的说道,“这块牌子只代表你可以才加考核,既然学院答应你免除境界考核,如果后面的考核不过,你自己离开吧。还有,你境界很差,中府浑浊,如果一年后还是如此,学院也不会再留着你。”
张平冷静下来,眼光不再停留在考核牌上,而是淡淡地看着白云溪道,“那是自然,既然有了交换的约定,自然要遵从,学院不留废人,我也知道。”
白云溪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将考核牌推给了张平,说道,“既然知道,就好自为之,即是我提出的交换,进学院之后到我那里吧。”
说完,白云溪推开院门离开了。
张平没再矜持,一把抓过那块墨绿色的考核牌,激动地仔细端详着,抚摸着牌子上刻着的开元二字,还有下面的三二五的数字,握紧了拳头。
当天晚上,张平再一次梦到了那片星空,星光更亮了些,应该是张平的心更亮了些······
一夜过后,张平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好了那块牌子,看着随意扔在床角里的那块玉佩,想了想,还是捡了起来,连同牌子一起塞进了怀里。
孙西海死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张平走出院门,往春风院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李家老祖母生辰,只是清晨,李府便已经人来人往,兰姐和郑彦召一行人已经被请进了李府,心奴和那些姐妹们便留在了春风院。
被贴了封条的聚元楼仿佛就是一座鬼塚,正对着心奴的窗户,让心奴有些发慌,那座鬼塚一样的聚元楼仿佛总会跳出一个会择人而噬的怪物。
今天没什么人,心奴胸口有些沉闷,望着聚元楼愈发感觉到压力,便想出门走走,正巧看见张平从柳巷往春风院这里走过来。
张平并没有进春风院,而是蹲在旁边那间药铺前的墙角下,四处张望,正巧看见窗户里的心奴,便朝心奴摇摇手,站起身来往春风院里走去。
心奴见状,走下楼将张平迎了进去,问道,“公子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学院考核,让公子多努力些吗?”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想了一会,张平拉着心奴来到后院,低声问道,“聚元楼出事那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应该,没有吧。”心奴摇摇头,问道,“公子问的是哪方面呢?”
“所有的,你觉得奇怪的事情。”
心奴仔细地回忆了一会,有些不太确定的对张平道,“哦,对了,公子,第二天我看见聚元楼外的墙角边有几个白色的纸人,现在想想纸人不多不少,正好和里面被害的人数一样。”
张平点点头,说道,“哦,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心奴摇摇头,心里想到些什么,变色道,“公子,你可千万不能往这里面掺和啊,城卫军和羽卫今天早晨才从这里撤走,孙掌柜一家全被害了,有传言说是驱魔人做的,公子你可真不能往里面掺和啊,太危险了。”
张平点头说道,“知道了,就是昨天碰上老徐到我们那里去查人,他跟我说之后我觉得奇怪而已,没事了。”
“那公子还是先回柳巷吧。”心奴推着张平前楼,催促张平离开春风院。
今天李府里一个相熟的门房伙计正好碰见自己,说是李家老祖母只是看见了兰姐和郑主厨,脸色有些不高兴了,要是李家二爷和三爷不讲理,还不知道兰姐们在李府会发生什么事呢,现在张平还来春风院闲逛,要是传到李家老祖母那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张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心奴,他这两天都待在柳巷,哪知道春风院里那些消息和流言,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看着心奴焦急地神色,只得连连说道,“好了好了,别推了,我走就是了。”
正当张平准备走出大门时,张平被几人拦住了去路,拦路的有七八个人,带头的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锦服,右手摇着一把用象牙当扇骨做成的扇子,扇子上面是文寅的字,想来来人也是非富即贵之人。
看见来人,心奴心里一惊,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来的人正是李家最受老祖母宠爱的二世祖李建堂,这李建堂也正是前两天随着学院从魔域炎境边界回来的人。
李建堂看见心奴,两只眼睛开始放光,赶紧走到心奴面前,用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对心奴道,“心奴小姐,真是好巧,自打三天前碰上心奴小姐,在下就不能忘怀,一早出门发现枝头上的喜鹊在叫,原来是有喜事,让在下这里碰见了心奴小姐。”
虽然李建堂说得客气,可心奴心里却有些恐惧,她亲眼看见这个人当街打断了一个乞丐的双腿,只是因为这个乞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服,当时的李建堂脸上还带着血,看见心奴之后便惊为天人,色心大起,也幸亏白士疏路过,心奴便和白士疏套了近乎逃走了。
张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看心奴有些畏惧的样子,便拍了拍李建堂的肩膀,道,“既然不能忘怀,要不我给你想个办法?”
身后几名仆从准备教训张平,李建堂制止了,饶有兴趣地问张平道,“什么办法?”
“弄块牌供起来呗,多简单个事啊。”
听完张平的话,李建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阴冷地盯着张平道,“小子,你找死?”
其余几人纷纷围着张平,只要李建堂一声令下,几人就要教训教训张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张平左右看了看,挖着耳朵说道,“活到这么大不容易,找什么死啊,你就说我这办法有没有用吧。”
半晌,李建堂阴沉的脸色突然消失,眼睛盯着张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没给祖母面子人就是你啊,你很有种,希望你以后也这么有种。”
张平转头问心奴道,“这傻逼谁啊?”
心奴看见张平和李家的人起了冲突,心里非常悔恨,为难地说道,“张公子,这位是李建堂公子。”
“李建堂?李家二爷那纨绔子?怪不得说话那么横。看来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既然不敢得罪段老头,说话还那么横干嘛,你也不敢咬我是吧。”说着,张平从怀里掏出那块墨绿色的小牌子在李建堂跟前晃了晃,“既然你那么希望我以后也有种,也不能让你失望是不,我想以后我应该也是蛮有种的。”
李建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阴沉着离开了春风院。
心奴一脸担心地看着李建堂离去的方向,担忧地对张平说道,“公子,你又何必惹他生气呢,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我就见不得他那么潇洒。”张平无所谓道,“怕什么,段老头不是还没死了嘛,躲他那去就好了,难道李家还敢去跟段老头要人?”
“可是·······”心奴还想说话。
“别可是了,还有事,我先走了。”张平打断了心奴的话,离开了春风院回了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