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每人皆有适用于自身的武器,武器择主是一极其神圣的事情,一旦择主之后,非其认可之人不可使用!如长剑不可拔出,长枪无法开刃,扇子无法摊开,长琴无法演奏等一系列奇像,故各道门每年招收的新弟子在修行期满一年之后,均会让其自行把握时间尝试。
剑阁的剑冢,凌云峰的藏器阁,春秋的水月洞天,逍遥谷的望月台,皆是幻化武器的神圣之地,皆有道门精英弟子把手,非本门弟子若强行入内必驱逐之,本门弟子皆有三次幻化机会,若三次机会之后无法完成,则以后进入该地之后不会再有幻化机会。
而进入幻境会根据众人心性,心境随机进行变换场景,但场景出现的引领者皆是对自己意义非凡之人,早前澜安已在剑冢之中尝试过两次,他记得第一次进入剑冢,端坐铸剑台冥想之时,脑海中浮现的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地,自己深处其中,周身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把古剑围绕,而引领者正是他爷爷的幻象,指着这七把颜色的古剑问道,你可确定自己也准备好?
澜安当时本欲选择蓝色古剑,故想着剑阁既然选择以蓝白为基调,自己作为剑阁弟子自然与蓝色有渊源,引领者补充道,“你可想清楚了,如此草率直接,只怕白白浪费机会!”
然后像是看穿澜安所想,七把古剑竟然开始随机变换颜色,同时在周身不断旋转起来,一时间澜安竟不知如何取舍,等他回过神已是时限已过。
后来他仔细请教过齐云烨,叶孤鸣,因为齐云烨当时幻化场景是厮杀的战场,叶孤鸣的幻化场景是穷困潦败的破烂村庄,竟无一相似之处,经验自然也无可取之处。
第二次选择进入剑冢也是在半年以前,此时幻化的场景又后此全然不同,周围电闪雷鸣,暴雨滂沱,自己身处水流湍急的河边,随时有掉落淹没的危险,古剑的数量已增加至二十一把,悬挂在澜安头顶,仍然是爷爷的幻象浮在空中问道,你可决定选择那把了?
澜安当时自然不愿意错过这难得的机会,抱着侥幸心理,随机抽选了一把,紧接着雷电袭击到此剑之上,等澜安吓得回过神手中依然是空无一物。
而要参与这剑阁优异弟子挤破头也要参加的道门听学,无称手兵器无异于连抢夺的机会都没,修行界的公认的战斗体系,除却实战经验,武器体系严格来说分为四阶,无物,择主,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每提升一阶段实力将会有质的飞跃,完全碾压之前的阶段。
澜安既手中无物,自然被众多弟子碾压,而剑阁年轻弟子当中步入知其然的阶段,更甚有不下十人,如此看来想要参与道门听学,自然是天方夜谭。
时值第二天,嘹亮的钟声惊醒众人,每每该钟声响起,皆是三清殿有要事相商,结合当前的时间点来看,自然是准备筛选参加道门听学的弟子,此时大殿之上剑阁众多重要人物皆端坐于此,论实力民心,齐云烨和叶孤鸣自然是众望所归。李玄睿本意不让二人参与,毕竟之前参与过,想让更多的新人去接触一番,但上官仪认为此次听学,剑阁作为挑战方自然要派出实力最为强劲的二人,方能展现剑阁的实力,李玄睿拗不过上官仪便只能无奈答应。
而剩余的第三人,齐云烨和叶孤鸣的师兄皆是吵得不可开交,均认为本阁某弟子当选实至名归,后在一师兄的建议,内外阁皆再推选两人进行比斗,胜者则出任第三人,众人皆认同,正欲请求主事批准!
“筛选第三人自然重要,但内外阁的和气,以及剑阁弟子的安危更为重要!”李玄睿捋了捋胡子反驳道,“两两比拼要决出胜者,必然要经三场切磋!”
“我自然相信你们推选的必然是杰出弟子,这几番切磋下来,修为与身体自然会有影响,这听学在即,若不能维持最佳状态参与,又有何意义!”
上官仪仔细想了想李玄睿的话表示赞同,便补充道,“而现今其他门派皆有强劲弟子,云烨,孤鸣的实力自是不用质疑,你们也怎么能保证其他人经历听学之后境界一定会提升呢?”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顿时安静起来,打起小算盘权衡了利弊,毕竟其他道门如今也是强者辈出,若自己心爱弟子在切磋当中出现误伤或修为受损,实则不太划算,殿内几近沉默起来。
“我看诸位都皆爱惜自己弟子,老朽有一人选,不知可否?”说话之人正是许疯子,只见其难得的干净打扮,衣着一尘不染,头发再也不是凌乱不堪,这一经收拾恍惚间竟有了世外高人的感觉。
“放肆,这是你一扫地老者说话的地方嘛?”在座的一人拍着凳子扶手怒道,李玄睿和上官仪的弟子,皆不知道许疯子身份,只道他是一扫地,行为怪异的老者。
“李主事,这就是你内阁教出来的弟子嘛?如此猖狂!”只见许疯子望了望该弟子,单手一挥,该弟子竟是凌空飞出,众弟子见状均摆定战斗姿态望向许疯子,正等主事一声令下,齐齐将其擒住。
难得的见许疯子没当面叫他李胡子,李玄睿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我内阁弟子,你自是有资格管教!不知道你有何建议?”
众人皆是一怔,未曾料想李主事竟对此老者并未有不敬,反而认可其对内阁弟子有资格管教,顿时明白该老者应是身份不凡之人。
“我推荐阁内弟子赵澜安!不知众人意下如何?”许疯子难得正色道,向坐在前方的李玄睿,上官仪作揖道。
众人听闻此言,窃窃私语起来,一稍微胆大的弟子说道,“据我所知,这澜安入门两年,好像连择主阶段都未进入,举荐此人是否太儿戏?”
“你可要三思,这道门听学面对的解释其他三派佼佼者,只怕这澜安连自保都成问题!”李玄睿听闻该弟子如此一说,回许疯子道。
“你们都知道面临的是三派佼佼者,切磋道场如战场,致伤致残皆是常事,可别忘记你们的弟子尚年轻,你们可舍得?”许疯子知晓众人的担忧,也知晓内外阁不和,深知众人皆想着保存实力。
众人听闻此言,安静了下来,挑战方不一样,面对其他三派等同于车轮战,更何况不知道其他三派会选择何种方式切磋,若真如其所说,致伤致残实在不太划算!
“但如果派一个择主阶段都未达到的弟子,其他三排会不会觉得我们太过儿戏,不尊重他们!”沉默片刻之后,另一弟子大胆进言道。
“皆在意澜安的修为境界,若其三日内进入择主阶段,则让其参加,否则再行商讨如何?”许疯子望着殿内的众人笑道,“你们敢与我赌这把吗?”
“若众人无异,我便应允了,澜安若能三日内步入择主,则让其代表剑阁参加听学!”李玄睿见众弟子不再说话,也怀着一点私心的应允了,他也看看赵家后人的器量到底如何,能走到何种地步。
“那老朽就先行告退了,顺便再教你们一点!”许疯子再次作揖说道,“修行之人,忌因现状否定将来!”
藏书楼内,澜安仍在苦思着之前为何未能顺利进入择主阶段的原因,结合了已知众人的经历,以及藏书中提及到幻化经历,竟无人与其相似,苦思当中丝毫没有留意他师傅已反常回到藏书楼。
“小子,道门听学的事有下文了,三日内你若能进入择主阶段,则可代表剑阁参与!”回到藏书楼的许疯子,敲了敲桌子提醒澜安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澜安回过神机械式说道,几秒之后,大惊失色的站起来道,“什么?可是师傅,我一点准备都没!”
“嗯,那我明天跟他们说,你参与不了!”许疯子一脸嫌弃望着澜安说道,“若万事需准备,凭何到你!”
“可是,师傅。。。。”
“行了,行了,你有这闲情,好好折磨怎么进入择主阶段吧,可别让我在他们二人丢脸!”许疯子不耐烦的打断澜安的说话,将被窝盖在身上烤起火来。
第二天澜安一早便已来到剑冢处,更应该昨晚应是彻夜未眠,他想了很多,想着师傅这两年来处处口头嫌弃着他,却又关键时刻心向于他,虽平时不闻不问,但关键时刻的传道授业解惑都在,甚至他心中所想,师傅似都能看穿且不露声色点破。
剑冢前的众人见是澜安,想着打趣道,“澜安,又来尝试啦,这可是第三次了,加油!”像是这两年来,澜安虽什么都在末位,但均在坚持,故很多人也改善了之前的看法,对澜安也开始友善起来,这世间本就没对一个刻苦努力的人嘲笑的理由。
澜安走入剑冢内,望着中间铸剑台深吸了一口气,也再次重新打量剑冢内的景色,既是山洞,内壁皆是突兀的石角,众多残破不堪的剑围绕着铸剑台,澜安定了定心神,稳步走道铸剑台,闭目稳稳坐下。
幻象内的景色再次变化,此次不是之前的晴空万里的草原,也不是雷电交加的湍急河流,展现在澜安面前却是一片制热沙漠,此时的引领者也并不是之前爷爷的幻象,而是澜安的师傅,他平静的望向澜安说道,“你可做出选择了!”
语音落下,剑的数量已多到肉眼可见的极限,万千古剑皆出自一辙,丝毫察觉不出异,只见这建群缓缓升起,悬挂于澜安头顶,“此次若未能正确选择,你将永远丧失进阶的机会!”
澜安望着上方的万千古剑,心中暗道,“若注定今后将庸碌一生,我也将直面人生!”
“我大概明白之前失败的原因,无关灵力低微,无关天资悟性,阻挡我前进只是那数不清的犹豫取舍,若修行之人无法断舍离,如何强大!”澜安说完此番话语,紧闭双眼,万千古剑在他上方旋转,他手向上空一握,此时万千古剑停止旋转,如山体崩塌一般裂开来。
等澜安从幻境中回过神,只见一剑悬于身前,随机跌落在他怀中,只是这剑与他所见过的剑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