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周一,到肯尼亚的第三天。在中心别墅兼会议室召开了我们到中心的第一次中肯员工全体会议。
肯尼亚有五位员工:负责外勤的Katete、办公室秘书Rose、负责商务楼的水电工Moses、司机Benard、厨师Tom。
中肯员工相互做了介绍。王崇明董事长宣布了中心新的人事任命和分工安排。新任总经理温正平做了就职讲话,我们新到的几位员工也都表了个态,会议就此结束。此后,我们便开始了各自正式的工作。
我到中心的工作是负责财务和商务。最初的工作是从秦敏学手中接手财务工作。很快我就对中国中心的财务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中国中心总投资200万美元,购地用去50多万美元,商务楼预计120万美元。中川国际公司为项目承建商。在执行过程中,由于方案更改等原因,工程造价增加了50多万美元。这样,商务楼完工后,中心负债达到60多万美元。其中:最大的债主为中川国际公司,欠工程款36万美元。其他诸如欠保安公司、物管公司、会计师事务所、律师费等各种应付款近20万美元。
另外,中心官司缠身,我们刚到就面临多起官司,其中较棘手的是同印巴人在肯尼亚经营的商场Uchumi打官司。原因是最初Uchumi想租商务楼一楼做商场,给了报盘信和定金。后来,肯尼亚Co-Operative Bank也想租用一楼做营业厅,租金远高于Uchumi公司。中心就终止了同Uchumi公司的offer,达成了同Co-Operative Bank的租约,为此,Uchumi公司将中心告上了法庭。
接手官司的是一位叫Lucy的中年女律师,秦敏学和我一起与她接触了几次,她表现出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姿态。但我潜意识里感觉,我们赢的概率不大。另外一起官司是中心购买土地后,负责购地的律师在拿到土地文件后,以此要挟,要增加更多的律师费。双方协商不下,中心就请另一律师同负责土地过户的律师打官司。其他官司多为同租户之间的各种纠纷。
当时的中心,在我看来,几乎就是一个官司缠身、债务高筑、管理混乱的烂摊子。
中心董事长王崇明是一位学者型的企业家。他最初是成都电信工程学院的教授,后由国家选派到美国学习法律,为我们国家加入WTO做国际贸易法方面的人才准备。他留学回国后到香港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回到基地公司任职。
到中心后,我有机会同王董事长长时间地接触,我们就中心规划及经营管理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多次探讨。我也把我对扭转中心困局的一些想法直接同他进行了交流,他对我非常认可和赞赏,感觉相见恨晚,认为我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认为中心的状况就是统筹规划不当,加之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组建同中心工作相匹配的经营管理团队,才造成中心目前的困境和状况。
客观地讲,我能够到中心工作,完全是新任中心总经理温正平的推荐。没有温正平,就没有我到肯尼亚的契机。
温正平毕业于军队系统的外语学院英语系,有很好的英语基础。转业到地方后,他进入外贸系统工作。到长江企业集团后,他到出口公司从业务员做起,很快升任出口公司总经理。
我调到长江集团后,到出口公司财务部负责出口退税工作,当时,温总还是出口公司副总经理。在长江出口公司,我们一起共事将近八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对我非常赏识和信任。后来,他在1997年调离长江集团,到外经贸系统的四川省包装进出口公司任总经理。这次到肯尼亚中国中心,本来招聘计划中没有我的职位,是温正平作为到中心任职的条件提出,被王董事长采纳,这样我才进入中心班子。
到中国中心后,温总放手让我协助他工作。中心的大小事务我们都一起商量,我提出的意见他几乎都会采纳。为报温总的知遇之恩,我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同中心的经营管理团队一起,对内建管理制度,对外协调关系、清理债务、处理官司、申请银行贷款、招租招商、制订中心发展规划。在中心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下,很快中心工作出现好转。官司胜诉、贷款成功、债务缓解,中心困局全面扭转。
为彻底改变中心的经营状况,我提出了盘活中心资产、招商引资、对中心闲置土地进行开发的建议,并得到温总的赞同和支持。我将此方案形成报告,报基地公司领导审批。后很快得到基地公司领导同意方案的批复,也得到中国大使馆驻肯尼亚经济商务参赞处的认可。
这中间,四川绵阳原外贸公司总经理赵生儒提出到肯尼亚考察的请求,大约11月来到了肯尼亚。老赵也是部队转业干部,以前是绵阳市外贸公司的总经理。以前的外贸体系,进出口权管理严格,省级以上外贸公司才有进出口权,地市县级外贸公司是没有进出口权的。当时国家鼓励出口创汇,出台了很多出口补贴的政策,地市县级外贸公司挂靠省级外贸公司开展业务,才能享受国家外贸补贴政策。我们公司当时与俄罗斯进行易货贸易,赵生儒负责绵阳的冻猪肉出口业务,与我们公司属于业务合作伙伴关系。知道温总和我在肯尼亚,他决定独自闯非洲,同我们一起做非漂。
到肯尼亚那年,老赵应该60多岁了。老头子瘦高个、背微驼、皮肤白皙、说话慢条斯理。他暂住在中心,每天我们有很多时间交流。我为老头子的拼搏精神所感动。他本已在绵阳市外贸退休,但通过改制,取得了绵阳外贸公司的经营管理权,别看外语一句不会,但他闯荡过俄罗斯,到过秘鲁,也去过东南亚一些国家,做布匹等轻纺产品。他的丰富经历和艰苦奋斗的精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到肯尼亚他带了各种布匹、窗帘样品,准备经营这些东西。后来知道我们中心准备招商引资搞开发,他表现出极大兴趣。他讲他自己有200万元,另外他国内很有经济实力的朋友黄有嘉也有兴趣来肯尼亚投资,很快黄有嘉来到内罗毕。通过大家的沟通和探讨,我做了一个三家联合开发地产的方案。中心以土地出资,黄有嘉、赵生儒以现金投入,利用中心闲置土地,共同开发公寓,进行销售。这样算账,中心收回的资金不但可以全部还清债务,还可以进行经营活动。同时还可以保留部分公寓出租或供员工居住,中心就可以完全盘活。
遗憾的是,这一方案由于各方面原因搁浅,中心困境没能够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