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帮伊帕尔松了绑,阿依机智的上去,道:“你们不用麻烦了,把她交给我吧”,阿依是老爷和少爷的亲信,家中的人都是有眼力劲的,她开口了,上面有又少爷在说情,这样的顺水人情,自然是要做的,于是,他们把人交给了阿依,阿依让人将伊帕尔抬到她住的地方,撤下左右,让人将门关住,她帮伊帕尔脱去麻袋,里面全是血,揭去粘在血肉中的破衣服,每揭一下,昏死过去的伊帕尔都疼的禁不住抽搐,这些伤口,让阿依不忍直视,好半天才敷完了药。
“阿依”琀琪在外叫道,阿依走出来,“少爷”,“她怎么样?”,“她背上连块好肉都没了,血淋淋的一大片,我想她怕是不行了”,“我进去看看”,琀琪推门进去,见伊帕尔苍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脉象又是极弱,他道:“阿依,我记得,前些日子,大伯回来时,从沙漠中带了一株百年沙漠人参,你把炖了,拿过来”,“少爷!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快去”,阿依嘟着嘴,有些不服气的出去了。
琀琪静静的看着伊帕尔,见她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个西域人,那艾力夫妇都是土生土长的图诺人,她们的女儿却若梨花新月,冰姿玉骨,如此的美,更像是江南女子,灵秀而婉约,义父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少爷”,阿依打断了琀琪的思绪,琀琪抬起头来,道:“炖好了?”,阿依还是沉着她的脸,“人参我拿来了,但我觉得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应该给她吃”,“你什么都不知道,依我说的去做”,“少爷难道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所以才找理由想救她?”,“你这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越来越无理了”琀琪半开玩笑,半严肃的道。
霍集占回到府里,得知了老夫人那边的事,他特意来到瑰园,本想着先去看伊帕尔,但后又想想还是先去看努丽雅吧。努丽雅这边得知霍集占来了,她忙让人帮她把那些珠钗玉饰都取下去,然后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服,迎霍集占,霍集占见她穿的如此素净,道:“让他们给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你不喜欢吗?”,努丽雅摇摇头,“我自小这样穿惯了”,说着,她不由的把头低下,那样子,就像失去避护的小动物,又害怕又怯弱。她今日从老夫人身上,知道了一件事,若要让他们认可自己,得先把自己同那边划分开来,而且要把自己也说成是受害者,引起他们的共呜和同情。霍集占让努丽雅坐下,道:“这里是你的家,不必这样拘束”,“家?我真的可以把这里当做家吗?老爷,您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努丽雅心里猜着,探着霍集占的口风,霍集占笑笑道:“因为你是艾力送给我的女儿”,一个“送”字,让努丽雅怎么听,怎么觉得怪,“老爷,我帮你倒茶”努丽雅心中那种膈应感觉,味同嚼腊一般。“听闻,你以前在艾力那边受了很多苦?”,努丽雅点了点头,霍集占接受道:“那你愿不愿意做这府里的小姐呀?”,“老爷待我好,我铭感于心,可努丽雅出身寒微,恐承受不起”,霍集占笑笑,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既然你是这府里的人了,府里的规矩你也应该知道,别的都没什么,唯‘忠心’两字最是重要”,努丽雅看着霍集占,他的笑容百味杂陈,他的话,分明是在暗示自己,若要在这里过舒服的日子,就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努丽雅想了半天,道:“老爷,其实艾力老爷他这次真的是诚心相投,因为我们在叶尔羌城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艾力老爷他平日最在意的,莫过于他的亲人”,“哦?但以我之见,你们老爷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女儿”,“怎么会?”,“你们从被抓过来,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动静,这难道叫做关心”,“可以前在家里,那些察台部的兵每每闯进来,要吃要喝时,老爷总让小姐躲到楼上去,生怕她有事”,“伊帕尔,她多大了”,“小姐和我一般大”,“你不是孤儿吗?”,努丽雅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夫人说的,大约是她们为了让我陪小姐,看着我和小姐差不多,才这样告诉我的吧”,霍集占站起身来,在屋子里看了看,道:“这里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要添的,有什么想要的,你尽管吩咐他们去办”,努丽雅过来乐道:“这里已经很好了”,“那好,你先休息,我也该回去了”。说罢,霍集占走出了屋子。
努丽雅见霍集占走了,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心想着,终于是走了,但她回头,却又惴惴不安,霍集占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就是他的女儿,他如此待自己,无非是想利用自己,可若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以后的日子,岂不……,她在屋中走来走去,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霍集占从努丽雅屋中出来,转头就去看伊帕尔,走到屋前,见阿依和琀琪都在,他道:“她现在如何?”,“义父,她伤的很重,让阿依拿了那株百年沙漠人参,已经让她喝了”,“务必把她救回来”,琀琪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