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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心险恶,连学生也不单纯

早上六点十分,手机闹钟响了,凌夏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匆匆洗刷后就出发坐公交车。到学校教学楼一楼大门时,凌夏看了一下表,看到离打卡时间只剩两分钟了,于是三步兼作两步的飞速地跑上教学楼三楼,一边跑一边猛搓她的右手食指,搓完后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然后张开嘴使劲地对着食指吁气,食指通过揉搓和吁气后立即湿润而温热起来,这样预热后的手指打卡时就能一打即通过,她这样做是因为之前她的手指每次打卡都打不上,时间久了,她想到了这个笨方法,果然凑效。这时,当凌夏的手指一按上打卡机时,时间显示7:29分,七点半上班,差一分钟就迟到了。“哗塞,终于赶上,总算没迟到。”她深深地长吁出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着,然后跑到办公室放下东西,再跑到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就直冲教室,点名并督促学生早读!

她住得有点远,七点半上班,六点过就得起床,纵然这样也只是刚好赶到。忙碌,是凌夏的日常,工作上的大部分时间是从早上六点十分起床上班,晚上十一点左右下班到家,忙完睡觉休息得十二点半左右,其中一周中有三天可以正常下班,但她得做做累积的家务,或是陪陪儿子,给他煮煮汤、做做水果盘什么的,总之好像没有一天是可以早早休息的。加上凌夏有神经紧张综合症,一紧张就睡不着,晚上超过了十一点后就很难睡着,所以一晚下来,凌夏能睡觉的时间没几个小时。所以凌夏每天什么都不缺,唯独缺觉,当然也缺钱,要不然谁愿意去做一份上班时间这么长又这么多烦心事的工作?凌夏所带的班级是高三年级,压力就更大。她常常跟学生坦言说“我来这里上班首先是为了钱,但是来了这里以后我是为了爱,爱你们!”她说得确实没错,她为了生存的同时是真的爱她的学生,把每个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去爱护去教导,只是能理解她的苦心的学生不多。

而忙碌的凌夏想跟朋友同学约个会什么的就更是难之又难的事,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她很高傲,但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空。

“算了,以后别找凌夏了,每次约她她都是没空的。”这是在朋友和同学中私下流传的一句话,所以可想而知,凌夏究竟忙到什么程度,想必也让人产生不少误解。

凌夏其实是个超爱吃喝玩乐享受生活的人,其中特别喜欢去茶楼喝茶吃点心,一壶茶几件糕点,翘起二郎腿,什么事也不用做,什么事也不用想,慢悠悠的悠闲老半天,多舒服多惬意呀。她还很喜欢运动,很渴望多一点空闲时间去跑跑步,或做做其它运动,旅游就更不在话下,可以用超级喜欢来形容,虽然她曾到过的祖国的大好河山有很多,但那大多是以前在出版社工作时需要出差时去的,没真正放松过,每次都是身心疲惫,以致于后来回想起来都是累不可歇的感觉。所以她特别羡慕那些已退休有退休金又还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的人,因为她们都可以放开心地悠哉悠哉地去运动或喝茶,甚至旅游。可是凌夏离那样的生活实在太遥远,连想都不敢想,只能乖乖的面对现实了,没办法,谁叫揾食艰难呢!

早读课后,凌夏准备走出课室回办公室时,学生心贤拿了两块蜂蜜蛋糕到讲台上给凌夏,体贴的说“你肯定又没吃早餐吧,快点吃。”心贤一直最贴心,凌夏若不拿着的话会令她在同学面前丢面子,也就笑着接过了蛋糕,平时心贤也经常拿蛋糕给凌夏吃,但凌夏不会白吃她的,一有机会就会请学生去吃饭,每次都会让学生爱吃什么就拿什么,每次都催学生多吃点,虽然只是去饭堂吃饭,但起码能聊表报恩心意,也能拉近师生距离,学生也特别欢喜。

早读课后,凌夏回到办公室,拿出早餐,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把早餐吞了下去,没办法,时间实在太紧,她只能早读课后才吃,如果早读课后有学生找她的话,那她就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凌夏飞速吃完早餐后,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凌夏于是赶快拿起办公桌上的资料就到课室去,班上五十个学生,凌夏不敢有半点疏忽,进入课室就立即点名,点名人齐后就立即开始工作。

今天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天,不,准确的说是最后半天,课上到中午就开始放假了,寒假。辛苦了一个学期,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盼着放假,在假期中好好休息一下。凌夏必须要极速的把所有期末工作做好,然后放假了才能好好放松一下,凌夏工作是出了名的负责,事无巨细,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所以也会特别的累,但是凌夏觉得,做人就应该这样子,不管工作或生活都得是负责的态度,哪所累一点也是值得了,也只有真正负责任后的从累到放松才是最让人的心灵真正得到放松和休息的。所以凌夏不介意累一点,但求能把所有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做完就可以真正地开开心心放松的去放假休息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工作还没到一节课,凌夏的直属领导风主任就来了,到课室把她叫了出去,然后把她领到一间闲置的小课室。进了小课室后,风主任自己先坐在了课室前面的椅子上,然后再用手指一指对面第一张书桌后的凳子,示意凌夏坐下。风主任全程冷漠高傲,又一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样子,凌夏已在心里想到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凌夏回来上班时,看到那叫大影的同事在跟风主任低声细语的说些什么,开始时凌夏并没察觉大影是在说自己,因为毕竟昨晚的事已向大影解释过,大影当时也说非常相信,说那事就那样过去了,但现在看风主任这架势,估计是被大影打了小报告了,而且这报告应该打得不轻。

“说,昨晚怎么回事?”领导风主任冷冰着脸地把手机往桌上用力一放,像审问犯人一样对着凌夏狠狠地发问。

“昨晚什么事?”凌夏问。果然没猜错,是昨晚的事,但风主任还没说明昨晚什么事之前,凌夏不动声色,依然很有礼貌的问。

“大影昨晚放的那录音的事。”风主任带着愤怒的语气硬邦邦的说,她的眼睛冷漠如冰,像从千年冰窖里打捞出来一样,因为太冷,所以一看就可以看出,她那冷漠是发自于她的心底深处,然后再由心底深处直射到她的瞳孔上,那一种冷,可以穿过时空,刺透人心,消磨意志。若凌夏不是久经战场之人,她估计早已被那眼神给硬生生杀死。但现在的凌夏,早已从狂风暴雨的摧残中活出生天,俨然一个老江湖,任凭你狂风暴雨,我独闲庭信步,坦荡光明、不卑不亢。所以对着领导风主任那超级冷漠的眼神和恶狠狠的语气时,凌夏依旧显得淡定从容。

“果然是这事,那该死的扯皮条,昨晚看了证据知道我是被学生麦兜冤枉诬陷后不是笑着说是误会一场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吗?怎么现在又打小报告去冤枉我了?真是两面三刀、笑里藏刀、背里插刀的笑面虎啊,真他妈的恶心!而且一听那录音就知道是有人唆使几个其它学生一起诱导麦兜去说的,当然,至于唆使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了吧。录音上其中有一句的原话是这样的‘你这行为是不是班主任叫你这样做的?’,麦兜吱唔了一声后就顺势说‘是’,然后这就成了诬陷凌夏的证据了。麦兜的这做法固然是有问题,但如果没有大影他们的诱导,麦兜不一定会在一瞬间内想到去冤枉诬陷凌夏的!”凌夏在心里生气地狠狠地骂了一顿大影。

这儿说的扯皮条指的是大影,扯皮条是他的绰号,是上一届的学生给他起的,凌夏一般不会叫别人的绰号,这会是气不过,才在心里把它的绰号给情不自觉的骂了出来。

凌夏对风主任的恶劣态度可以淡定从容,毕竟领导是受大影打小报告的影响才这样,当然风主任本身为人是否这样就不得而知,现在起码是因为大影打了小报告才这样对凌夏。

但凌夏对大影的为人就不敢苟同,甚至于是鄙视,所以就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就差在没骂他的祖宗十八代,凌夏当然不会骂他祖宗十八代的,因为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做坏事他自己负责就好,不应该骂他祖宗十八代,所以只骂他一人,《圣经》上也有一句话大意是‘父罪不连子,子罪不连父’的。连父都不能连,所以就更不能连他的祖宗十八代,所以凌夏在心里狠狠的也就只骂了他一人。

说到大影的扯皮条的绰号,那是真的来得奇特,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大影是专门在教学楼门口点名的地方负责登记学生是否迟到和巡查纪律的。

那一天,学生上课“迟到”了,他叫学生签名登记,学生解释说没迟到,说那时间是班主任规定的,后来经查实确实是那学生的班主任记错时间了,与学生无关,学生因为班主任规定的时间跟学校的上课时间不一样,觉得奇怪透顶,在离开点名现场时,就从嘴里冒出一句“他娘的”顺口溜,任谁听了都知道那学生并无恶意,更不是针对大影,但是大影却以为学生是骂自己,立即的就冲了上去暴打学生,还把他那当兵时学的手臂锁喉的功夫用在了学生身上,学生被大影让人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立即条件反射的自卫,于是两人便猛打了起来,任谁劝架也劝不了,直到被大影在当时的女朋友同事过去把大影强行拉开,这才平息了那场轰动学校的大架。

为此学生的家长要强烈追究这事,学校勘察部门的领导也查看了监控,监控视频里证据确凿地清晰地显示他莫名其妙的打学生,但因为大影和某领导的关系超铁,所以最终也是不了了之,而那个学生的班主任因为站在学生一方为学生说了几句公正的话而被开除,学生们气愤不过,就在背后给大影起了这个扯皮条的绰号。

凌夏也不知扯皮条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她不爱叫别人的绰号,所以也没深究,反正上一届的学生们背地里都这样叫他,当然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已经离职了的同事也会在背后跟着这样叫他,凌夏这会实在气不过,就也在心里叫了一下,但其实也没有恶意,只不过对他气不过时的一种宣泄而已。

至于昨晚录音的事,其实在那诬陷的录音发生之前,凌夏已经把麦兜跟自己的聊天记录全部跟风主任和另一个专查这事的另一领导叶秋主任汇报过了,所以风主任一早就知道凌夏是被麦兜诬陷的,但此刻风主任也跟大影一样,在明知道凌夏被诬陷的情况下也不分青红皂白的来质问她,那就是证明了他们需要的其实不是真相,而是让你离开这个真相之地。

“这真是一个多事之冬!”凌夏不得不由心里发出一个深深的感慨。

再说到麦兜录音冤枉诬陷凌夏的事,其实是由麦兜丢失手机引起的,准确的说麦兜丢失手机只是导火线,而真正原因是那个偷手机的叫大超的学生在前段时间得罪了风主任和大影,风主任和大影一直想找机会开除他,现在这个机会难得,大影便想尽办法让麦兜追究大超的责任。

麦兜一开始时是要追究大超的,后来听说学校要开除大超,麦兜觉得有点严重,就心软的说不再追究,麦兜为此还发信息给凌夏,让凌夏转告学校领导,说他不希望大超被开除,所以不再追究大超,只让大超知道悔改就好。凌夏就把麦兜说不再追究大超的信息转发给风主任和叶秋主任看了,叶秋主任心胸开阔、慈悲仁爱,加上大超本身也没有得罪他,所以也就不想开除学生,但是大影和风主任却不是这样的人,不能说他们是睚眦必报,但他们也绝跟胸襟开阔和慈悲仁爱搭不上边,加上被大超得罪了,所以他俩想尽办法去找机会开除大超,以致于为了让麦兜更改不再追究的心意而不惜诱导学生去诬陷冤枉凌夏,从而达到他们开除大超的目的,而且顺便可以把凌夏这个眼中钉除去,真真的一举两得。

而为着昨晚麦兜诬陷凌夏的录音,在昨晚时凌夏已经和大影同事大炒了一架。昨晚大超听说叶秋主任不再开除他后就在课室上跟同学们道歉,说他已知错,希望同学们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也希望大家继续和他做好朋友,谁知有几个女学生却哭哭啼啼的闹着说被他一直的好人模样欺骗了所以不肯原谅他,凌夏担心这几个学生哭哭啼啼的举动会被某些人利用从而导致大超被开除,于是凌夏立即找那几个哭哭啼啼闹着说不肯原谅大超的学生做思想开导工作,叫她们不要再哭,可那几个学生不知是矫情还是被魔鬼撒旦控制了,平时特别听话的她们在那刻却怎么劝也劝不听,就是哭哭啼啼的闹个一停,凌夏被气得恼火起来。

就在那时,大影找学生去课室门口叫凌夏回到办公室去,凌夏一听他找自己就知道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凌夏一进办公室的门,大影就恶狠狠的吼叫着破口大骂凌夏,说凌夏偏心向着偷手机的同学,不秉公处理,他的声音像凌夏常听到的楼外面的疯狗的叫声。

凌夏本来就满肚子火没地方发泄,一听大影不问青红皂白的疯狗一样吼叫着诬陷自己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即也大声音的回骂过去,说大影故意冤枉她,然后拿出自己跟学生的聊生记录的证据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大影本来就有心唆使学生去诬陷凌夏的,又哪里会愿意去看什么聊天记录的证据?所以不管凌夏怎么解释和拿证据给他看,他都只是在那里高声破口大骂,凌夏见大影像一只疯狗一样对自己吠着不放,知道大影是故意让外面的学生听到,好让学生们都误解凌夏,从而让不知内情的学生发声,以舆论的方式控诉凌夏,以达到开除大超的目的。

凌夏知道解释无用,又无法阻止大影的疯狗式吼叫,所以也只能以牙还牙的用同样的吼叫声跟他对着骂,隔壁办公室的男同事听到后跑过来劝架都劝不住,后来直到那两个跟大影一起诱导麦兜诬陷凌夏的学生过来了才停止了吵架,凌夏就把麦兜跟自己的聊天记录给那两个学生看,两个学生看了后知道凌夏是被麦兜诬陷的,然后说会回去跟同学们解释清楚,但后来也没听到有同学说那两个学生回去解释了,也难怪,因为那两个学生本来就帮凶。

在此之前,这两个帮凶学生和麦兜同学平常成绩差和经常违反纪律,本来是要被开除或调出凌夏的重点班的,但是他们很害怕被调出重点班,后来还是凌夏心软,就争取把他们留了下来,他们三个都是被凌夏特别关照的学生,但是现在他们却恩将仇报,真真的上演了农夫和蛇的故事。为此,凌夏是不无伤心的,而经过这件事,凌夏也才真正知道,现在的社会,人心险恶,连学生也不单纯,当然,凌夏这里说的“不单纯”指的是个别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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