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唐临风除了头疼,似乎什么也记不得了。
白玉树好像也忘了那天他们的“亲密接触”。
照例的一起消磨时光,不过,两人相处间的气氛,总是闻着不对了。
范平率先察觉,减少自己的出场次数。
白玉树没再说要去战场,却每天都沉浸在练武场。
白玉树有太多的东西要学。
唐临风也没再说不让白玉树去打仗,却每天跟着白玉树跑。
天知道,白玉树大汗淋漓,嚷着饿的时候,呆坐在木椅上的唐临风在想什么。
“少爷!”
“少爷!我饿了!”
唐临风被吓了一跳,捡起桌上的糕点扔给白玉树。
“就一块啊……一盘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白玉树把点心扔到嘴里,没嚼两下吞了。
唐临风瞧她这样,皱着的眉头更挤了。
白玉树眼巴巴的看一眼唐临风,又看一眼桌上的糕点。
唐临风猛的站起,他终于想起哪儿不对了!
唐临风像风一样离开,顺手端走了桌上的唯一一盘糕点。
白玉树用手臂擦汗,找遍武场没看见一点儿能吃的,崩溃的一边挥刀一边大喊,
“我好饿!”
“哈——”
“饿饿饿饿啊……”
大年初六天还黑着,镇安府里亮如白昼。
他们要送将军和白玉树出征。
白玉树跟在将军一行最后,以期别被唐临风发现。
有点心虚。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白玉树的个头,往哪儿一杵,都是十足的明显。
唐临风披着白狐狸毛的大氅,和将军告别完后,带着范平见白玉树。
白玉树指了指唐临风的脖子,
“雪掉进去了。”
唐临风微微甩头,递给白玉树一个包袱。
“这是什么?不是吃的?”
说着,白玉树替他拍掉后颈的雪,捏了捏手里的包袱。
唐临风翻了个白眼,朝范平点头。
“少爷,你是不是生气了?”
“是又怎么样?”
白玉树愣了愣,
“那,那你别生气。”
唐临风的鼻头有点酸。
肯定是被冻的,外面太冷了。
范平牵来一匹高大的黑马,笑着说,
“玉树,少爷特意帮你找的伙伴。”
白玉树激动的两眼放光,抚摸马的鬃毛,
“它,它成不。别给压坏了。”
“所以让你少吃点。以前的你,肯定不行。现在,勉勉强强吧。”
白玉树乐呵呵的,
“原来是这样,少爷你不早说,不然我还能再瘦点……嘿嘿……”
唐临风撇了撇嘴,让她少吃点跟要了命似的。
况且,他实在受不了白玉树饿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
太容易心软。
不让她吃饱,好像把她扔进油锅煮那么痛苦,唐临风舍不得。
白玉树绝尘而去时,不忘回头飒爽一笑,
“少爷!我一定好好保护老将军,多杀蛮子,替你争气!”
唐临风喉咙里冒出一声冷哼,眼睛黏在越来越远的影子上。
熹微的日光遥遥的从东方传来,地上的白雪映着,好像笼着轻白的纱,将他和白玉树隔开。
直到远处的地面上除了皑皑白雪,什么都没有,范平才催,
“少爷,回城吧。天亮前最寒。送到这儿,已经不能再送了。”
唐临风想起昨夜,白玉树敲开他的门,兴冲冲的举着红色的披风,
“少爷!你看!你看!我让张妈帮我绣的!”
唐临风呵欠连天,举着蜡烛凑近,
“什么东西?”
白玉树得意洋洋的绷开一块布,
“你看,这绣的什么字?”
不等唐临风仔细辨别,白玉树闹腾的喊,
“是玉树临风四个字啊!少爷!是我们的名字哦!我才知道,有个成语叫玉树临风!正好是我们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