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慧缘大师一把抢过烨海的眼珠道:“这等好东西,老夫不抢来补身体,岂不是太不值。”
然后捡起眼珠,两口就吞了下去,吃完还舔了舔舌头,露出满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这种纯阴之人的血肉,还真是美味,搞的老夫还想在多吃点。”
而一边的烨海,因为瞎了眼什么也看不见,以为只是眼珠被打掉了,还在大鼎下一番乱摸,嘴里念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去哪了?”
慧缘大师吃完眼珠,觉得胃口大开还没吃饱,伸出鼻子闻了闻,一股奇香从不远处飘来,他又嗅着鼻子到处闻。
:“是什么这么香?”
他闻遍每个角落,越靠近这股香味,越是难忍香味的诱惑,不自觉的流起口水。
:“找到了原来是你!死了肉体还发出,这般香甜的味道,你还真是让老夫另眼相看。”
慧缘大师猥琐的指着洛澜嫣的尸体道,迫不及待的大步向香味迈去,突然他感觉脚下,好像有什么有东西抓住了他,他低头一看,竟是还在傻找眼珠的烨海。
:“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眼睛,把眼睛还给我,还给我。”
烨海从刚才就一直趴在地上摸索,一只手刚好摸到慧缘大师的脚,慧缘大师想都没想,狠狠一脚踩在烨海头上鄙视道:“真难得这满身的小鲜肉,可如今血肉已被污浊腐蚀,估计是难以下咽了,倒是这女子肉身刚死,尸香美味多汁,还透着一骨子,诱人的香气,看来今日的饱腹之食,就是她了。”
说完慧缘大师,又贪婪的闻着香味暗暗自爽,等不及想赶快占有美味,刚走几步,身体又被缠住了,他回头一看,还是烨海死死拽着他的脚不放。
:“把眼睛还给我,还给我。”
:“你这个疯子,给我放手放手。”
慧缘大师拉了半天脚,都没拉出来,烨海力气很大,硬是死也不放手。
:“你这个不只死活的东西,我本来想你早晚会死,就留你到最后再死,可你就知道找死,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慧缘手掌凝聚内力,一掌劈向烨海脑壳,顿时金光四射,他俩一起被这道金光分开。
烨海生于洛屺国500年前的乱世,十三年前烨海5岁,是北海一户捕鱼人家的小孩,他从小就与其他孩子不同,虽生的温文如雅,却不喜亲近他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脸,把同龄小孩拒之千里,搞得同伴们,看见他都躲他远远的。
他性格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他出生时,发生的那些事情导致的,那天天气清朗,海鸟欢快的盘旋在海岸上空,远处渔船打鱼归来,各个满载而归,本是令人愉快的一日,平静的海面突卷海啸,水浪滔天,翻腾不止,海岸一时被黑雾带着阴风狂扫,打翻了还在航行的渔船,眨眼间所有渔船在海浪中,沉于大海无一人生还,在仔细一看那黑雾,竟是几百只大小不同妖兽凶残飞来,它们大肆掠杀百姓,所到之处尸骨无存,整座北海城就这样,被妖兽给屠灭了。
从古至今这蔚蓝色的海水,还是第一次被染成了红色,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运,他父母侥幸带着,襁褓中的他逃脱了,自此他家乡被毁,他与家人无处安生,过着边配流离的日子,不久后的一天,他父母再一次偶然中,发现年幼的他,竟染上了不知名的恶疾,便带他去看医生,才知已无药可救,所以他才不想过多与他人接触,徒增伤悲。
一天他帮娘去井边打水,突发恶疾浑身如恶兽撕裂,剧痛难忍,在地上来回打滚,一白胡老僧体形肥胖,一身轻衣袈裟,手持法杖正巧从旁经过,轻而易举便治好了他,从此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位导师白凌大师,也可说是他的救命恩人。
白凌大师如今已有90岁,白色的浓眉遮着小眼,看不清眼睛在哪,嘴角挂着两片白胡子,看起来十分滑稽,他本是下山化缘,路过此地,感觉这里天杰地灵,风水通透,灵植繁茂,是修炼灵根的好地段,可不知为何,这里多出了一种易于别处的煞气,在大地田间久久凝聚,污浊不散,已影响此地的运势,导致河水泛滥成灾,农作颗粒无收,长久下去这里的地脉会严重受损,势必引来妖邪之物,所以他决定留下找出原因,否则不久后这里,将不适宜常人居住,徘徊几日他到处打量,正巧遇到在地上打滚的孩童,他改变了主意,原因是这孩童身染恶疾,命不久矣,又天生拥有引来黑暗之力的属性,不管他走到哪里,都逃脱不了给旁人,带来灭顶之灾,才把这污邪之气,带到了这灵气上佳之处。
于是白凌大师找到了他父母,说是要带走他,一来是为了让世人远离他,避免灾祸,二来是看他天生,就有修炼的好灵根,可一边治愈他的疾病,一边传授他点道法,说不定还可多保他活个几年。
几日后他们启程去了七玹山,七玹山是世间,最为阴寒,邪灵最为歹毒之处,山中每寸地域都危机四伏,不知会发生什么,就连白凌大师这样的德道高僧,每次下山都艰难重重,他叹气道:“这次还带了个祸端上山,着实有点困难,还不知能不能顺利上山。”
可没想到,前脚踏向山中,后脚那些怨灵们,就纷纷躲闪,对他们避而远之,这让白凌大师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不知所以然的烨海,心中不由升疑,难道是因为他,如真是这样,那他父母能躲过北海城的那次浩劫,也是因为他体质特殊,并不是巧合。
白凌大师正寻思着,烨海一路随他回山,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突然问他:“爷爷这是阴灵吗?”
烨海小手拉着白凌大师的大手,躲在他背后问。
白凌大师第一次听他说话,甚是开心,想着毕竟是孩童,遇事害怕畏畏缩缩,依赖长辈才合理,本以为像烨海这样的性格,带他入山相处,怕是要有些时日,才能让他接受自己,可现在见他这般幼小可爱,心中又生怜悯,蹲下抱起他对他道:“烨海不必害怕,有师父在,他们伤不了你。”
:“可他们和我在村子里,看到的阴灵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好凶,比我以前看到的阴灵都要可怕。”
烨海紧紧抱着白凌大师不放手,把脸埋在他衣袍里,不敢看那些阴灵。
:“的确,这里是七玹山,阴灵都有百年道行,大都又是仇杀被俘和战死的,无人收尸灵魂无处归家,怨气及深,自然要比山下那些游魂邪恶。”
:“那我不去山上了,我要回家,我想爹娘了,唔~。”
烨海咬了咬唇,一时没忍住哇哇哭起来。
搞的白凌大师手足无措,赶紧哄他道:“哟!小烨海哭鼻子了,不哭不哭,七玹山虽是世间最危险的地方,但对你来说,可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正是因为这山里,有凶狠的阴灵在,所以山下那些被你体质,吸引的妖兽才不敢靠近这里,也因你天生体质,与之相生相克,所以这些阴灵才不敢靠近你,你看是不是。”
白凌大师指了指躲在石头后的阴灵,几只猴头猴脑的阴灵,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又恐惧的逃跑了,这才让烨海安静下来。
烨海用小手擦了擦眼泪问:“爷爷他们在怕什么呀?”
:“他们怕的是你身上,恶疾带来的黑暗力量。”
:“爷爷那你怎么不怕?”他一双泪水还为干透的小眼睛,紧紧的盯着白凌大师。
:“因为世人体质皆有不同,有人属阴,有人属阳,有人阴阳贯通,气脉融合,也有人虽能控制阴阳气血,却无力承载天命,命折而亡。”
:“那我是什么?”
:“世间普通男子,体质大多属阳,像你身上这种,阴邪恶疾的力量一旦染上,三日内便会丧失心智,身体被污邪侵蚀,自断灵脉而亡,但你体质极阴,刚好与这力量相融稳妥,所以六脉未开,便能抵抗阴灵,属世间罕有的上等灵脉体质,如加以修炼,定能成为天道之才,可惜…”
白凌大师看了眼烨海,像是痛失珍宝般接着说:“可惜你命里有死结,天命已定无法改变,所以恶疾缠身,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不幸,伤亡无数。”
:“那我还能活多久?”烨海吸了吸鼻子,用哭沙哑的嗓子问,又开始难过。
:“哎~这就要看你的悟性了,如你跟着为师修道,短时间内能打开六脉,便能进阶灵级,与恶疾对抗,护你自己神识,不被心魔控制,多活几年还是可以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是的!”白凌大师放下烨海说,烨海不在说话,低着头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山中寺庙。
岁月流逝一晃5年过去,烨海每日专心礼佛,苦苦修炼,冬日大雪劈柴,寒冰练拳,夏日烈阳搬石,断崖学剑,不紧早已六脉全开,还习得天眼,让师兄师弟们,好是羡慕嫉妒,在庙中住的久了,他也一改初来个性,变得开朗了许多,爱说话也爱调皮了,没事就去山中帮阴灵超度,但山中阴灵太多,怎超度的完,于是他又乘闲暇时光,偷跑去山下,与附近道观中同龄弟子切磋灵力,经常被打的满头是包回来,在被白凌大师一顿臭骂:“没长几个本事,就老往山下跑,看你这个小样,活该被打!”白凌大师没好气的骂到,其实是觉得烨海丢了七玹寺的脸,气的两眼冒火花。
这五年烨海过得很开心,恶疾也没有在发作过,他想着可能自己已经痊愈,提笔想往家里寄信,一只乌鸦飞进他房里,撕叫的特别难听,还打翻了他桌上的磨,他气呼呼一阵驱赶,把房里弄的更乱了,乌鸦还不服气追着他,使劲啄他,他忍无可忍被追的到处躲,背后一股黑烟悄悄窜出,慢慢随着他颈部游窜进他的神识,一道诡异的紫色光芒,在他眼前略过,他眉间一紧,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手心的灵力凝结出一小道,暗紫色燃烧的火焰,着实阴寒无比渗人心悬,烨海神情迷离,五指向外一张开,在看那只乌鸦,已身在火焰中呲呲作响,被烧成了灰烬。
:“烨海快醒醒。”
白凌大师午睡刚醒,打开房门就看见,平日空旷的院子里,停满了黑幽幽一片乌鸦。
:“怪了,往常这些乌鸦,不是只在山中,乱坟头逗留,专已腐尸为食吗?多少年来,没见几只飞到山顶寺中来,怎么今日全飞来了。”
他摸了摸胡子,这才发现每只乌鸦都红着眼,歪着头向一个方向望去,哪方向便是烨海的房间。
他大惊呼出:“糟了!难道是烨海的恶疾突发异变了。”
他赶紧出去查看,找到烨海时,他正用灵力,烧死了一只活生生的乌鸦,他本想阻止烨海杀生,可喊了几遍烨海的名字,烨海都没有任何反应,还将手里的火焰,朝室内其他物品丢去,引起了火苗,没一会儿屋里易燃的东西,全烧了起来,大火越烧越旺,冒着滚滚浓烟,屋内在无下脚之地,而烨海深陷其中,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任由烈火焚烧自己,衣服都快烧没了,也没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