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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涯旧路莫问归途

三日后,清河郡。

陈国上扬公主、清允,在逃过莫言优的最后一次追杀之后,顺利进入清河地界。

虽然清允一路之上,曾遭多次追杀,但所幸并无大碍,她本人也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今日,清允一袭便装,看起来与旁人无异。

她美得那么清新脱俗,不入俗流。

她精致的脸庞、上以恬静的妆容,高挑的身材,配之以素淡的衣饰,端雅的气度,加之以几分潇洒不羁。

算起来,个中缘由,她也是顾子衿的姐姐。这不、一大早的,我们一向清高的顾相国,竟在驿站前,满心期待的,等待着这个,他素未蒙面的姐姐。

“公子,时辰尚早,公主怕是没这么早到的。”,墨生突然言道:“要等你等吧,我回去补个觉去,不陪你了。”

“好吧。”,顾子衿带着笑应道:“我自己可以。”

“公子,墨生要提醒你,切莫忘了,你们君臣的身份。”,墨生突然严肃了起来:“知道吗?”

“话多。”

此时顾子衿的心情,就像今日的天气一样,风清气朗,云淡天清。

只是,今天也是个黄道吉日。恰逢也是清河顾府向赵府,提亲的日子。当他知道以后,又该如何呢?

是无奈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

顾赵两家虽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但私交甚好。

顾氏家主、顾演之,与赵氏家主、赵经国,更是八拜之交,称兄道弟。但两人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却截然不同,也因此常常起矛盾,但他们谁也不跟谁记仇,吵了又好、好了又吵,就这样相识了大半辈子。顾演之贪图名利、但讲义尊信;赵经国淡泊名利,但重忠愚孝。所以,他们俩在生意上,有一个最大的分歧和默契,就是、顾氏育马面向天下,而赵氏驯马只对衡国。因此,赵氏从顾氏进马,比常商高五成。这不是敲诈,也不是熟人之间的漫天要价,而是顾赵两家,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便是如此。

这个规矩延续了几百年,从未变过。但·····

今天的故事,便由此兴起。

但是,两家联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天刚拂晓,顾夫人,便命人催促她的小叔,顾家二公子、顾廷之起床,让他亲自去向赵府提亲,以示诚意。

顾家二公子,顾廷之,子云上,二十五岁。从小便是懂事,勤学尚问,而且风度翩翩,眉清目秀,端庄雅正,为世家典范,天下女子无不向往之。但是呢,他有个不成文的怪病,就是为人太过孤僻,难以相处。

自从去年,他的长兄顾演之去世之后,他则变得更加冷漠沉稳,让人捉摸不透。

因为顾赵联姻,是他的兄长生前和赵老爷定好了的,所以他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了这门婚事,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赵府正殿之内,顾夫人和湘夫人相谈甚欢。

只有我们的顾公子,眉眼不展,端端正正的、安安静静的屹立在那里,门外、全是在偷看的丫头侍女。

南风小筑里,赵绾依旧如平常一样,在等着井研姑姑来教她礼仪。

只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忙忙地跑进了南风小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小姐,不好了···”,还没等进屋,便嚷嚷了起来:“夫人她。”

“听臣,你怎么呢?别急,慢慢说。”,赵绾轻声的言道,随即递给了她一杯水:“慢慢说。”

只见听臣一个猛劲儿喝完了水,便急着言道:“夫人要将你许配给顾二公子。”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当真?”

“真的,小姐,就在正殿呢。”

我愣了愣,站在那里,傻傻的不愿相信。自己的婚事,哪儿由得到她来指手画脚。

我这一世所求不多,只想找到聂星辰,继续伴他左右而已,至于其他的,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也要以后再说。

况且,就算是爹爹,关于我的终身大事,也是会问过我的意见的,更何况她一个后妈。

这些年来,若不是见她是真心待我爹爹,是真心对这家好,才不会这般听她的话呢。毕竟,家和万事心嘛。

可对于成亲这样的大事,还是要我自己做主的,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这里是统统不管用的。毕竟我也是21世纪的新女性,就算是在古代,也是不能任命的。

突然,赵绾愣住了,急促的问道:“你刚才说是谁?”

“顾二公子。”,听臣淡淡的言道:“顾廷之啊。”

“什么?是他?顾云上。”,赵绾惊了:“不应该是向芙蓉提亲的吗。”

“为什么要向大小姐提亲啊?”,听臣不解的问道:“其实、顾公子也挺好的呀。”

“好什么好呀。”,赵绾大声的言道:“你知道什么呀,坏事了,知道吗?”

听臣有些吃惊的望着赵绾,有些开玩笑的讲道:“大小姐,你也会大声说话呀,我还从未见过呢?不过,这声音,怎么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呢,这么熟悉。”

“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嫁给顾云上。”

“为什么?我就觉得,顾公子人不错呀,又漂亮,又端庄,家世又好,又有钱,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妻室,我听说、他连通房丫头都没有,还是个大处男呢。”,听臣红着脸,羞羞涩涩的言道:“这么好的男人,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他呀。”

“额,可是,我就不想啊。”,赵绾平静的言道:“有那么好吗?我怎么不觉得呀。”,说完、她心中竟是浮现,那日他们相见时的场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吧。不过,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长得也挺好看的。”

“小姐,你又没见过他,你怎知他不好,再说了,顾公子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听臣不准你说他的坏话。”

“那你这么慌慌忙忙的,做什么呀。既然顾公子在你眼中如此之好,何来不好之说呀,一进屋的,就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听臣傻笑:“这不是说错了吗。”

“不过,小听臣,谢谢你来告诉我呀。”

话音刚落,赵绾便向外在走去,听臣不解,便追了上去:“大小姐,你做什么去呀?”

“拒婚。”,赵绾大声的言道:“别跟着我。”

听臣纳闷的停下脚步:“拒婚,为什么呀?”,她站在原地,大声地喊道:“为什么呀?”,只见此时,听臣瞧见,萧良辰拦住了赵绾的去路:“你不能去。”

赵绾使劲儿的往前走,萧良辰就是不让:“萧良辰,你快让开。”,赵绾呵斥道:“让开。”

“回房。”,萧良辰冷冷的言道:“听话。”

“我不,我必须去。”,赵绾坚毅的言道,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盛气凌人。她使劲儿的推开了萧良辰,便向正殿跑去:“对不起了。”

萧良辰有些意想不到,这丫头这么大力气呀。

一旁偷看的听臣也没有想到,她家这位大小姐,居然也有这一面。为了帮她,暂且帮她拖住了萧良辰。

这时、听臣恍惚觉得,那日的绿衣蒙面女子,不就是她吗?

一路之上,府中很少有人走动,赵绾叹到,不会又是,去看美男子了吧:“果然,帅哥不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哦不对,是现代还是未来,都是会有很多迷妹的呀。”

她加快脚步的走在路上,忽然被后面走来的丫鬟唤住:“赵绾大小姐。”,她徐徐地转过身,是月吟在叫她,旁边站着脸色不如意的赵芙蓉:“妹妹。”,赵绾温柔的喊到。

“恭喜长姐,觅得如意郎君。”,赵芙蓉细声的言道,这语气中带着几分虚情假意,又有些无奈和痛苦。

“妹妹,你说什么呢?我也不愿的。”,赵绾向前走着,忽然被赵芙蓉喊住:“不要过来。”,赵绾停下步子:“早在十七年前,我们都知道的,他说他要娶你的。”

“你可知道,就在几日前,顾家已经向长姐下婚书了。是赵家,而那个人不是我。”

“为何?”,赵绾不解:“我这便于母亲说去。”

“长姐。”,赵芙蓉哭着喊道:“长姐。”,眼中嘴角却露出几分笑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却在盼望,一切都能如愿以偿。

大殿之内,顾廷之一袭白衣,披散着发髻,双手轻放于身前,虽然背对着大门,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在微风的吹拂下,他乌黑亮丽的头发,被分成两股垂于胸前,他飘逸雪白的衣服也被轻浮向前,美不胜收。

大殿之外,挤满了正在偷看的丫鬟小厮,他们不敢出太大声响,却也忍不住私下里议论。

“太好看了。”

“简直世间少有,神仙下凡啊。”

“这通身的气派,让我禁不住多看两眼。”

“要是我能做陪嫁丫鬟就好了。”

“公子若是看我一眼,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

一时间,众说纷纭,把顾二公子说的就像是那神人一般。突然,一个丫头的一句话,结束了这场花季少女对顾廷之的溢美之词般的夸耀。

“真是便宜了赵绾,她也配。”,锦儿言道:“她凭什么。”,这个锦儿有些不悦,更多的,是在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赵绾生来就身处高位,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别人想要却不敢奢求的东西,而自己、用尽了一生的运气,也换不来,哪怕一点点的如愿以偿。

“锦儿,慎言。”,一个丫头,名叫绣儿低声提醒锦儿到。

“有什么不能说的。”,锦儿气愤的言道:“本来就是嘛。”

“锦儿,不要像那日般胡来,知道吗?”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哪敢真的做什么呀。”

这时赵绾突然出了声:“站在这里许久,聊的可还开心啊。”,只见把众人吓得不轻,连忙赔罪,赵绾笑道:“别,不用了,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无妨,你们继续。”,说完,赵绾便进了殿去,只晓得、此时的锦儿,是不敢抬头的,怕是吓得不轻,这是什么态度,太反常了,若是一般女子,恐是不会轻饶她的吧。

赵绾徐徐的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地往前走着,一步一趋,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毕竟、这一年的礼仪,可不是白学的。

湘夫人见赵绾走近,便率先向顾夫人介绍赵绾,她挥着手:“来,绾儿。”,继而又向顾夫人言道:“这便是绾儿。”,顾夫人望了一眼,表示满意:“绾儿,都长这么大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赵绾一点点的走近,顾廷之都未回头,直到···

她走到顾廷之身后偏右处停下,望了望顾廷之,心想着,这么没礼貌啊,也不带回头的,果然清高,怪不得,天下女子,无不向往之啊,哦不、我除外:“绾儿···”,刚出两字,顾廷之便听出是她,他急促的转过身,傻傻的望着她,顷刻间、嘴角眉眼便露出几分笑意:“是她。”

“给母亲请安,参见顾夫人。”,赵绾恭恭敬敬地行完礼,全然没注意到,顾廷之一转过身,还痴痴的望着她。

“绾儿不必多礼。”,顾夫人言道。

“还不见过顾公子。”,只见湘夫人责骂道:“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是。”,赵绾温柔的应了声,只见她微微倾斜着身子:“绾儿,见过、顾叔父。”

众人乐了,湘夫人则一脸无奈,匆忙向顾夫人解释。

顾廷之浅笑:“无妨。”,他轻轻将她扶起:“你唤我什么。”,这声音温柔又细腻:“抬头看着我。”

赵绾应道:“绾儿,唤你。”

“看着我。”,顾廷之微微靠近赵绾,凑在她耳旁说道:“你再唤一声,试试?”,这声音邪魅又有些挑衅的语气,像是在告诉她,你在这样,定不轻饶。可赵绾也不是不懂,却偏要装不懂,我都这样唤你了,这其中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不就是再叫一声嘛,谁怕谁呀。心想着:“叫就叫,怕你呀。”

“叔父。”,赵绾俏皮的喊道,并猛地一抬头。怎知···,她忘记了,顾廷之就在她旁边,还···靠她这么近,一时冲动,没有顾及到后果。不知怎的......

顾廷之也不知怎的,就在那一刻,也同时靠近了她。

然后···就亲上了。

赵绾当时就蒙了,继而便傻了,用两个大眼睛傻傻的瞪着他,还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去搂他的腰,心想着:“这也太尴尬了吧。”

只见殿外一片喧哗。

赵芙蓉也随即近了殿来,她站在门口,却看到这一幕,满是不悦。她不敢相信,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期盼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满眼怒意,身体微微前倾,自然放松的双手也渐渐紧紧地握住。

“亲够了吗?”,顾廷之轻声地问道:“夫人就这般着急。”

赵绾似是才恍然大悟,她迅速后退了一步,低头不敢看他,便即可解释道:“我、我、我,我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故意的。”

“无妨。”,顾廷之温柔的言道:“不必如此。”

“对不起。”,赵绾又一次言道:“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廷之浅笑:“你是赵绾?”,他挥一挥衣袖,将话题转开。

“是。”,赵绾羞涩的言道:“小女赵绾。”

顾廷之顿了顿,瞬时间便乐了。这世间情缘,有时候就是那般奇妙。自己朝思夜想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太好了。”,顾廷之兴奋的言道。

只见,有人欢喜有人愁。

“嗯?”,赵绾不解,抬头望向他:“何意?”

“无意。”,顾廷之淡淡道:“你待会儿就会知道。”,他笑了笑,转过身,对两位夫人言道:“廷之愿意,不日便择黄道吉日,与赵姑娘完婚。”

两位夫人倒是放心了,可赵绾却急躁了起来:“何意?”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顾云上略带嬉笑的言道:“还有什么吗?”

“不对不对,你应该娶得人不是我,是芙蓉才对呀,你难道忘了吗?顾云上。”,赵绾连忙制止道:“母亲,不作数的。”

“夫人,由不得你说的,此事便这么定了。”,顾廷之霸气的言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大婚如何。”

“想得美,你别忘了,你对我妹妹的承诺。”,赵绾客气的言道:“莫要负了她。”

如此这般,顾夫人方才说道:“明日,也着实仓促了些,廷之、不得胡来,莫要委屈了赵姑娘。”

“是。”,顾廷之应允。

赵绾实在无法,不知该怎样拒绝顾廷之,也不知该如何向芙蓉交代,顿时陷入了脑残的境界,于是、她便私底下威胁顾廷之,并言道:“我不嫁,你又能把我怎样。我告诉你,我很凶的,是克夫之相,说不定还会谋杀亲夫呢?你确定要娶我这样的人,嫌命长了呀。”

“赶巧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刺激。”,顾廷之用邪魅的眼神看着她:“就怕你不敢嫁。”

“我有什么不敢的。”,赵绾一时口直、逞口舌之快,便脱口而出,说完、方觉不妥,尴尬的扭过身去,不敢直视顾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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