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家中一路狂奔,跑了老远确定没事之后才停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看,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冲霄旗好奇地问道:“哥,你刚才是怎么赢那柏胖子的啊?”
冲凌旗微微一笑,道:“御雷决第一式,引雷。这招可以让我对一定距离内的雷元素进行牵引。刚才碰撞的那一下时,盾牌碎开后的雷元素都缠在了他的身上。我趁他冲过来之时把他的左脚扯了一下,让他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冲霄旗听到这里白了一眼,道:“原来你早就想好了的啊,亏我还一直担心你。那你遇到雷属性的对手岂不是可以把别人拖着走了?”
冲凌旗摇了摇头,道:“那倒未必。一是我能拖动的力量有限;二是能牵引的距离有限;三是必须是我自己的雷才能牵引。看似简单,实际上缺一不可。不过对付比自己弱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
冲霄旗道:“如果我明天觉醒的也是雷属性,我也要和哥哥一样学御雷诀。”
冲凌旗笑道:“明天再说吧。说不定还有更适合你的选择呢。”
冲霄旗愣了一下,但冲凌旗也没就这话题继续说了。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冲家大坊市。
这里一片熙熙攘攘,到处人头攒动。每年的这个时候初升镇都挤满了从各地来的人。有的是想来围观每一年的选拔,探探路,自己好去给孩子提前准备准备;有些临近村的人带天赋不错的孩子想来撞撞运气,说不定能得到个额外的机会;更有些商人想借着这人流不息的机会大发一笔财。
总而言之,这个时候,周遭的人大都汇聚于此,也连带着各种各样新鲜好玩的事情聚集于此。从摆摊的、吆喝的、杂耍的、鉴宝的再到挑货的、说书的、鼓乐的、作画的。只要是想得到的都能看到。
冲霄凌一走到这里就直了眼,人还在往鉴宝阁跑,眼睛却在杂技上,而耳朵还留在上上家的说书楼里。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是一年一度天使下凡的时节,自己纵使有千百双眼睛、千百只耳朵也不能将所有新鲜玩意饱收进来。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摊子旁,一精瘦男子正在一张桌子上飞快地移动着几个倒扣着的杯子。只见这人动作极快,双手来来回回之间产生了许多残影,仿佛千手观音,而桌上的杯子们也模糊成一片,分辨不清到底有多少个。
不一会儿,终于停下了手。男子对着围观的一大群人大声喊道:“谁能猜出我这红色小球在哪个杯子里头,后面这奖品就是谁的。”
一时间,下面的人群嚷成一片。有人大声喊道:“最左边,最左边的。”又有一人的声音直插道:“去你的最左边。我可是一直盯着的,一定在左数第三个”几十多号人各执己见、吵成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那精瘦男子两眼乐成了两道月牙,吆喝道:“各位看官们不要急哈。答案马上揭晓!每一轮都有三次机会猜。第一次只要一枚铜币,第二次只要一枚银币,而第三次,猜中的概率最大的,只要一枚金币就有机会抱走后面的奖品。哪位先来?”
冲凌旗看了看那桌子,大概数了一数,竟摆了百十多只杯子。他又看向那人后面的桌子。只见桌子上放了一柄紫色大锤。锤头呈方形,边约半米长。锤柄长约一米有八,粗细约有成人一拳大小。锤头和锤柄上都镶有金色的花纹,只不过整体的颜色似乎有些黯淡。
冲凌旗还没细细观察那柄大锤,只见一群冲家坊市治安队的人快速从身边跑过。忙拦住其中一个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被拦住那人答道:“少爷,南市那有一个老头新开了一个摊子。陈家那几个小子说昨天在那里买东西吃亏了,正吵着闹着要去算账。”
冲凌旗一听,心中暗骂晦气。什么时候事不好非得这几天,哪儿出事不好非得在冲家的坊市,谁出事不好得和那些二百五扯上关系。
冲凌旗看了眼沉迷于杂耍中的弟弟,把一枚金币塞到冲家那人手里,说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照顾好霄旗。就说柏胖子有私事找我,别让他过来,我去去就回。这枚金币给他,他想买什么就给他买。”
南边坊市,一个小摊位前,一个陈家服饰的青年正在对着一个衣着朴素、满头白发的老者破口大骂:“臭老头儿,多大年纪了还贼性不改,你昨天卖小爷喷火掌功法就是个假货根本用不了啊。”
这老头瞥了他一眼道:“这是火系的功法,而你是金系。傻子都知道这用不了。”
这青年把一卷功法卷轴扔在老者的摊子上,喊道:“嗬,你自己瞧瞧,这上面哪一个字说了其他属性不能用啊?它只写了火属性功法,但是就根本没有半个字提到说其他属性不能用。你们说,是不是啊?”
身边几个陈家服饰的人齐声附和。
围观的人谁都看出了陈家这厮分明是回去抄下了了功法又想赖账,但都没人敢吱声,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这帮地头蛇。
老者摆了摆手道:“谁都知道你是陈家的人,谁敢不答应?莫要在这里装疯卖傻了,只怕是丢了你陈家的脸面。”
为首那青年倏地脸色发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家与冲家向来同气连枝。敢在冲家的坊市招摇撞骗,我今天一定要代替冲家好好给你一个教训。给我好好收拾着老贼!”
陈家几人正要出手,只听见冲凌旗在旁边大喝一声:“住手!谁敢对这位老先生动粗?”
那陈家青年望见凌旗和他身后一众赶来的冲家之人,说道:“呦,凌弟。好久不见,我正巧在这里见到这老头在你们坊市行骗,便想顺手帮你处理了。”
凌旗认得这家伙,陈家这一辈的老二,陈务乾,十四岁。两年前加入帝国学院,这阵正值放假,便随着招生队回来了。旁边的两陈家小辈,陈午,陈阳,都是十二岁,后天同样要参加校招选拔。
这三人帮的臭名在三年前就闻名整个小镇了。在陈务乾到学院的这段时间,没有了领导者,这两个小的能消停不少。但随着领头的回来,这沉寂已久的三人帮终于又卷土重来了。
冲凌旗道:“这等小事乃冲家之事,不用劳烦务乾兄处理。更何况这也只是一手无寸铁老人,你怎可对他动手?”
陈务乾道:“非也非也。作为初升镇的两大家,在利益上向来都是同气连枝的。你们的利益受损了,那也就等同我们的利益受损了。不过毕竟是你们的地盘,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吧。这样,刚好校招也快到了。不如我们也趁这个时候比划比划,我也能作为前辈给你后天的考核一些指点。当然,如果我赢了,这老头我带走,如果我输了,随你们便。”
治安队队长忙走上来,在冲凌旗耳边悄悄说道:“少爷,这不能接啊。这接了必输。”
成为元素拥有者后,体内便会充满元素之力。如果能在一天之内将元素之力运转经过全身一百零八要害大穴,则便被称作魔导师;如果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运转经过其余六百一十二**,则便被称为大魔导师。
“导”,即为导通。
当元素之力可以自如地流通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之后,便会赢来一个重大的转变——分流。
这一步将决定你元素流转的方式。如果选择开辟一条元素在体表穴位运转的道路,则便被称为元素斗士。如果选择开辟一条在体内经络运转的道路,则便被称为魔术师。
所谓斗士,他们会用元素在体表形成强力的武器和坚实的铠甲来进行近身的搏击。其中分为强攻型和守护型。强攻型顾名思义,就是通过纯粹的近战搏击打倒对方;而守护型则是制造坚固的防御进行保护,有时候也可以配合强攻型进行控制。
而魔术师则擅长操纵能量远距离进行大范围的轰击,或者利用元素变化无端之特点,辅以秘术,进行精妙的辅助。其中分为魔法型和奥术型。所谓魔法型,与强攻型类似,只不过多是在远程进行强力的能量倾泻;而奥术型则是一种很特殊的门类,多是使用元素进行控制类攻击,而其中有比较高级的门类可以进行恢复或者增幅。
而这陈务乾便是已经达到了元素斗士这一层次。相比之下,仅仅是高级魔导师的冲凌旗自然是没有什么胜算。
冲凌旗何尝不知,但若是今日让了这一步,这厮隔日定会再来造次。如今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自从父亲不在了之后,母亲这几年的担子重了不少,自己不想再给家里增添额外的负担。
即使都不考虑这些,自己也绝不能让这一位白色苍苍的老人遭到他们的毒手。
想到此处,朗声道:“好,如果我赢了。还请务乾兄不要再找这位老先生的麻烦。”
陈务乾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答道:“好,如果我赢了。就把这老头全权交给我们陈家处理。”说罢,手一挥,一群陈家的人便围成一圈站在老人身边。
冲凌旗道:“好,一言为定。”
转身捡起功法递给那老者,悄声道:“老人家,我打不过他,只能尽力拖延。你找机会跑掉便是。”
陈务乾大喝一声,一阵金光从体表浮现。在表面形成了一层能量铠甲。这元素铠甲便是元素斗士最基本的象征,也是最适合斗士近战的技能。他身上的金元素慢慢覆到了全身,尤其是双拳上,元素更是格外浓郁。
陈务乾一个箭步踏了上来,右拳轰向凌旗。凌旗想抽身躲开,却感觉仿佛有一股吸力在把自己往拳头上拉扯。忙双掌使出掌中盾先后向那拳头拦去。
第一面盾在接触拳头的一刹那就被炸了个粉碎。冲凌旗忙使出引雷想把自己推开。“砰”的一声,第二面盾也与之相撞。靠着引雷和第二次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冲凌旗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终于逃出了这拳头的吸引。而背后已经是一身冷汗。
常言道,“金元素,其型易变,其刃可坚。”意为金属性能量化物后的形态很容易改变,但是若改变使用的方法,它也可以变得极其坚硬。
这一拳突出的正是这所谓的金石之坚。
陈务乾也是吃了一惊,心道自己这吸拳加金掌拳的组合打大魔导师以下从来都是一击必中,轻者断骨,重则残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躲掉了这么一拳,自信满满的一击落空让他不禁有点愤怒。
陈务乾提起右拳,金光不停往右臂上上聚拢,慢慢收敛。这一记攻守兼备的金臂拳显然是起了杀心。
冲凌旗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把注意力提升到了极致。他要做的就只是制造让老人逃跑的机会。
陈务乾又是一个箭步上前,举起手臂就向凌旗面门打去。
凌旗不敢有丝毫懈怠,侧身闪过,一掌拍在陈务乾的右手臂上。只感觉一双肉掌仿佛是拍到了一块钢板,震得生疼。不仅如此,附上去的雷元素更是被其所震散。
“轰”的一声响,凌旗刚才站的位置被直接轰出了一个大坑。这招金臂拳单论攻守确实厉害,但有一个问题就是不够灵活。陈务乾愣了一下,突然发现问题所在,便感觉有点后悔。但使出这招已耗尽了剩余的元素之力,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突然,陈务乾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露出了一丝坏笑。便提拳再攻,只是这回是打向那老人。
冲凌旗心中大骂这厮真不要脸上,忙右手结盾,左手掌中生出电光,欲硬挡这一击。
果不其然,这掌中盾在接触的一瞬间就大块大块地碎成齑粉。凌旗左手用力在剩余的盾上一拍,身体同时向左翻滚。盾牌在冲凌旗左手排击后的一瞬间全部碎完,同时伴随着无数电光四散开来。而陈务乾也预料到了冲凌旗的打算,抬起右脚踢去,正中凌旗的头部。
这一脚铆足了劲,踢得凌旗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才爬起来,额角鲜血直流。而此时他已经站到了老人的面前。
陈务乾心中暗笑一声,不打算给凌旗喘息的机会,举起右手再将打来。
冲凌旗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咬了一下舌尖强打精神,成败在此一举。
陈务乾看见胜利在望,这一拳便使出了剩余的全力,只用了一秒就冲到了凌旗的面前。
冲凌旗全身突然雷光大放,使出全力牵引着刚才在碰撞中散布到陈务乾身体其他部位的电光。但即使这样,也没能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移动丝毫。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冲凌旗突然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右手。突然右手雷光大放,这金臂一拳便突然被向右拉去,重重地轰在了地上,掀起一阵烟尘。
待烟尘散去,留下的只有面面相觑的一圈陈家人,那老人和摊子早已不知去向。
一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过了半晌。陈务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这老贼属实可恶,竟然扔下欲救他于危难之间的凌旗兄弟自己跑路了,实为我等之不耻。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来日有机会了再与凌旗兄切磋切磋。”
倒不是他真的不想打了,只是刚才这一击已经把剩余的力量都耗尽了,冲凌旗但凡还有一点力量都能打过自己;再者,冲凌旗刚才最后的一下拉扯力量之大弄得他险些吃亏,生怕还藏了什么后手。
更别说这是冲家的坊市,要是这么多人全都动起手来,自己这边这么点人怕是真的不够人家打。
望着走远的陈家一群人,冲凌旗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次解决了,但不禁还是感到有些后怕。若不是那不知何来的援手,自己怕早已命丧当场了。抬头望向天空,突然有一种无助的感觉,突然好想尽早成为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人。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头上的伤,冲凌旗与警备队众人告别。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那不知何来的援手刚刚塞在手里的。
上面写着三个字——“南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