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拿着那颗透明的药丸,只有小指母那般大笑,放到宇文晔手中,小心翼翼。
宇文晔专注地盯着这颗药丸,问道:“这颗药丸能让你流产?”
倾城翻了宇文晔一个白眼,“是假流产!”
“服下它,下身会大量出血,就如同孩子真的流掉了一般。并且在三日内会封住喜脉的脉搏,除了制药者本人,也就是我,一般人是拔不出脉搏的可疑的。但是……”倾城说着,语气降了下来,“这药的风险也非常之大。”
宇文晔皱眉。
“因为要大量流血,所以若是医治不及时的话便会失血过多而死亡。若是医治及时却未在三日内揭开封穴,那么孩子也会因无法呼吸死亡。”
空气顿时变得十分压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该如何救你?”
倾城拿出一颗丹药,丹药微微发红,十分微小,“这是夜转百花丹,是我为这药专门配制的,世上仅此一颗。失血能不能救得回来,就要看那些太医们自己的本事了,只能听天由命。而解开封穴,这颗药会帮很大的忙,但是能不能在三天内出药效,也要听天由命了。”
“不行!”宇文晔一口否定了倾城的话,“朕不许你冒这个险!”
倾城苦笑,“皇上,往日那个冷酷冷静的你到哪里去了?若是不冒这一次险,那我便必死无疑!若非如此,还不如堵上这一把!”
宇文晔愤怒地握紧了手中的药丸,仿佛这便是一颗夺他性命的东西一般。
“皇上,天若留我,我便死不了。天若灭我,不论怎样我都活不过这一关。”
宇文晔大怒,将药丸丢到倾城手中,又抢来夜转百花丹,说了一句,“朕绝不会让你死!”说完,转身便走了。
见宇文晔走远,倾城喊来了娇灵。
“扶本宫回床上躺一会儿。”
娇灵怯怯地看了看门外宇文晔愤怒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皇上这是……生气了?”
听娇灵这么一问,倾城的脸色立刻就阴了下来,“放肆!本宫与皇上的事情你也敢问!”正发怒呢,脚下竟绊到了楼梯,倾城的身子直直往下摔去。娇灵的身子也随着倾城往下倒,倾城眼睛凛冽地看了一眼娇灵,身子一偏,借着娇灵的身子做缓冲,然后随着娇灵一起摔倒了地上。
娇灵顿时头昏脑胀,倾城趁机服下了药丸。
然后,她便捂着肚子开始叫了起来,“哎呀!”
娇灵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睁大了眼睛转身抱住倾城,“娘娘,娘娘!您还好罢?”
正惊慌地喊着,便见一道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倾城的大腿往下流,没多久,便成了一滩积在了地上。
娇灵顿时更慌了,大喊了起来,“娘娘!娘娘!来人呀!来人呀!”
倾城捂着肚子,疼得脸色惨白,满头的冷汗,整个人都几乎要昏过去一般,嘴里还不停地呢喃着:“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红尘、青蝶带着未央宫的宫人们齐齐跑了进来,看到那一地的血所有人的脸色瞬间都没了血色,红尘大喊:“都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宣太医!赶紧把娘娘扶到床上去!青蝶,你快去告诉皇上和太后娘娘!”说着,恶狠狠地看向了娇灵,“你现在给我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许去!待一会儿皇上和太后娘娘来了再做定夺!”
娇灵吓得腿都软了,她自然知道太后命令倾城要流掉肚子里的孩子,可她怎么会知道这孩子会死在她的手里!当初倾城亲自将桥柳推向了死亡,接下来又轮到她了么?
难不成,她的孩子要死,就一定要作为利用除去她么?!
可此事的确是她扶着倾城出的错,没有半点证据证明是倾城做的手脚。
“红尘姐姐,我冤枉呀!我……”
红尘怒急,“你还敢说你冤枉!这大殿中只有你陪着娘娘,若不是你伺候不周,娘娘会摔倒么?!这可是关系到皇室子嗣的大事,你一个人头怕是都担当不起!”
说完,便命一个小太监看着娇灵,自己也前去忙了。
倾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太医匆匆赶来,然后宇文晔和太后也先后赶来了未央宫。
未央宫中一片混乱,皇后和几个妃嫔也一同前来探望。寝殿的大门紧紧地关着,时不时有宫女端着一盆红彤彤的水出来,又端着一盆冒着烟的热水进去。
宇文晔在门外来回地踱步,焦急烦躁。
谁知,正当所有人都在门外等候的时候,宇文昭来了。他走到宇文晔跟前问道:“皇兄,怎么样了?”
宇文晔看了宇文昭一眼,眼睛不禁眯了眯,“你怎么来了?”
宇文昭笑了笑,“今日本事进宫探望母后的,可刚到长寿宫便听说了宸妃娘娘的事情,皇兄和母后都在这边,我便也过来一道看看。”
宇文晔点了点头,“太医还在里面。”
宇文昭抬眼看到了太后正看向他的目光,便走上前去,“昭儿给母后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昭儿不必多礼,起身罢!”
宇文昭起身,看向太后,眸子的目光凛冽,寒冷得如同冰窟中的寒冰一般。
太后不禁后退了半步。
宇文昭不再与太后说话,走到了一旁坐了下来,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气氛紧绷到了一个一触即断的局面,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太医走了出来,垂着头对宇文晔与太后说,“太后娘娘,皇上,做好心理准备罢……”
宇文晔如同晴天霹雳般厉声问道:“什么意思?!”
太医顿时觉得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皇上,娘娘失血过多,命在旦夕,臣等在做最后的努力,不过怕是不大好。”
正说着,宇文晔便要往屋子里闯,众人急忙拦下,“皇上,产房是污浊之地,莫要玷污了您的龙体呀!”
宇文晔一把甩开他们,“滚!”
所有人都被他寒冷如冰的气息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宇文晔进去。
寝殿里早已乱成了一团,几个太医围在桌子旁商量对策,宫女们在床旁不停地为倾城擦着汗,洗着身下的血。红尘在一旁脸色苍白,青蝶守着娇灵。
众人见宇文晔闯了进来,急忙要下跪行礼。宇文晔怒吼,“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时间给朕行礼!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一起偿命!”
说罢,走向倾城床边,看着她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心脏绞痛。
“倾城……”他轻轻地抚摸着倾城冰凉的面庞,轻声说道:“朕不许你有事。”
“朕就在你身旁,朕是真龙天子,定能保你平安。”
红尘紧了紧眉,走上前去,“皇上,将这露凉梨花丸给娘娘服下罢,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宇文晔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对,这露凉梨花丸倾城曾说过是在命在旦夕时救命的!于是他温柔地将药丸放进倾城嘴里,微微抬了抬她的下巴,之间倾城的喉咙微微一动,便咽了下去。
还好,还能咽东西。
“皇上,等等看罢。”红尘提醒道。
宇文晔起身,转身便看到了青蝶守着的娇灵,目光一紧,如万把刀子插入娇灵体内。
青蝶都被宇文晔那浑身的冷酷吓得不禁后退了半步。
“你!别想死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