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十二月五日夜,抚宁城下,黄台及大营。
黄台及夜不能寐,正在看《三国》消遣,忽探子来报鳌拜索尼归营求见。黄忙叫快召他们来见。
待索尼鳌拜入内,黄屏退无关人等,低声问道:“可曾找到?”
“一族五十七人全在营内看管。”鳌拜答道。
“你等可查验仔细,不曾漏了一人?”黄问道。
“奴才拿其族谱一一核对过,如缺一人,甘愿以人头谢罪。”索尼答道,鳌拜也点头。
“周围村镇乡落,可曾处理干净?”黄问道。
“奴才带兵都打扫干净了,尸首也归置妥当了。外人看来这几个村只是被我军扫荡干净而已。”鳌拜答道。
“很好。这批人众非同小可,将来有大用,汝等不可轻慢,更不可欺侮,暂按觉罗视之,只是好生看管,勿使他一人走了。你等二人及涉事人员于此事切不可走漏风声,回沈阳后我自有重赏。”黄嘱咐道。
“喳!”
二人走后,黄这一晚是带着笑入睡的。
次日一早,黄声称去攻山海关,命各旗诸部赶回与主力会合。
...
“滦州昌黎的鞑子都北撤了,先生以为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吴开先问道。
“他们攻坚能力有限,山海关远比永平抚宁昌黎坚固,兵也更多,我想他们不会自讨没趣,顶多在关前看有无野战战机,如果没有也就要走了。”白师爷回答。
“走了好啊,关内百姓能过上安生日子了。”吴说。
“将军此言差矣...其实就像现在这样挺好,咱们能打就打,不能打躲在城里或者进山都行。要是建虏回去就难打了。”师爷说到。
“哦,此话怎讲?”吴问。
“如果鞑子大军围困锦州,朝廷让将军驰援,将军有无把握呢?”师爷问。
“我军虽有七千之众,但攻击防守的核心就是那三千铳兵。以战场实际情况来看,他们顶住一千骑兵直接冲击还可以,如果敌人不惜命拿两倍骑兵死冲,我军铳兵是扛不住的,一旦破阵就是死局。”吴说:“即使能跑到锦州城里,鞑子把粮道一断也是死局。卢督师秦将军一起来也是这样。”
“不错。”师爷说:“如果我是黄台及,回去休整几个月就把锦州围了,同时在广宁义州屯种,就等广渠门三军前来救援,然后发动八旗大军断粮道包饺子。届时将军该如何应对?”
“大明现在没法和鞑子打大兵团对决,只能以运动战和游击战和它拼消耗。”吴说:“如果我能做主,那么就把关外四城全撤回来,拉长建虏粮道,在山海关顶住,再派一军从卢龙道,一军从海上骚扰其后路,让其粮草不济而退兵。”吴回答。
“理是这个理,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但是,四堡一撤,敌人离北京更近了,一旦破关,骑兵奔驰一天一夜就能到北京城下,谁能担的起这个责?皇上有意让建虏远离京师,因此筑堡前推的袁崇焕和孙承宗才得到重用,六万坐兵也得以养活。现在谁提撤退且不论皇帝,让六万人没饭碗没财源就树敌无数,罢官都是轻的,搞不好要下狱论罪。”师爷道。
“看来得有人劝动皇上了。”吴喃喃道。
...
孙云球正在教莫雷郑国昌铸造知识时,吴开先急匆匆赶来。
“孙先生,先前的攻坚炮铸得不错。但我还想要一种能伴随步兵行进,几个人就能扛着走的山炮,请问先生能不能铸?”吴开先摊开图纸,图上口径形制标注得很完备。
“差不多,将军要几门?每门要多少炮弹?”孙问道。
“每门先按二十发炮弹来。炮造得越多越好,您现在最缺的是不是铜?”吴问道。
“是。还有木匠箍匠等。”孙答道。
“臼炮先融了吧,铸炮目前为第一要务,你还要什么,随时报给我,我立即派人去弄。这是紧急任务!”吴又加重说明。
“明白了。”孙莫立刻行动起来。
“郑大人,你和我分头动员百姓,把他们手里的铜器制钱全收集起来,都记账,等打完这一张我加倍还给他们。”吴和郑边走边说。
“此城百姓官民都是将军所救,将军要什么军需,百姓必然倾其所有。只是臼炮都融了,建虏再来怎么办?”郑问道。
“建虏待不长了,滦州昌黎的建虏都往抚宁集结,估计去山海关再转转就差不多要走了。”吴答道。
“是吗?!”郑惊喜得不敢相信。
...
吴又来到陈大炮所在炮队,陈大炮正在训练炮队操练孙云球制造出来不久之两门攻坚炮。见到吴立即跑过来。
“你部操练过虎蹲炮,弗朗机和将军炮的有几人?”吴问到。
“回将军,我部三十六人全会摆弄。”陈答。
“嗯,让他们集合,我们到城外拉练看看。”
吴亲自带了三十六个战兵,三十六个辅兵,陈大炮部带上两门攻坚炮,炮弹和等重之重物,九个人一组开始绕金兵事先挖好的壕沟以行军速度拉练起来。
长围距城三里,一圈差不多十二里。第一圈跑下来,炮队轮换扛炮,还基本能跟上战辅兵,第二圈就落到后面了,第三圈就拖在后面,队伍拉长到一里多,第四圈辅兵在前面,战兵只能跟着了,炮兵就完全走不动了。战辅兵陆续抵达终点,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陈大炮和樊二楞才抬着一门炮气喘吁吁地过来,炮队其他人是挪着脚步把炮和重物拖回来的。
“将军,没有骡马...运炮怕是...不行。”陈大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
吴开先很失望,这都是轻炮标准,火力已经打了折扣了,炮兵还跟不上战兵,看来还要想办法,于是他让战辅兵帮着把炮弄回去,自己带着陈大炮樊二楞再去找孙云球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