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晋说:“此番建虏入寇,前后云集京师的勤王军有二十万人弱,徐大人和我去检阅过多次,虽有部分勇悍之士,亦有不少不习战阵之民,还有一些奸狡混禄之徒。除战殁外,徐大人选走四万勇悍之士在保定昌平练兵,又发放路费遣送四万不堪之徒回籍,留下八万精壮之人作为班军,拟修筑从洛阳到京师的兵站城堡,按洛阳敖仓堡形制建造,平时用来屯粮练兵,若东西虏再入寇则作为兵粮转运之所。此事由袁可立大人主持,诸位大人觉得如何?”
卢象升赞道:“此举甚好。想我等北上勤王之际,一路赖沿途州县补给,大州尚可,小县何以接济万军,因此时而断粮,况且还有送走一军,又来一军之地,以至于军乏粮,县无力,双双困苦不堪...如能建立兵站,州县只需供应兵站,兵站只需供应军队,州县军队互不相扰,如此省却两方很多麻烦,确是一招好棋!”
秦良玉道:“如此甚好,无论是北上抗虏还是南下平乱,都有一条便捷通道可走,可食可驻兵,便利通达。”
吴也说甚好,只是不知此八万人粮饷及筑堡费用从何处来。
王在晋说:“关宁虚兵耗饷,一年耗银五百八十万,整顿后还有四百八十万,能野战之兵不过一万三千,歼敌还不足卢督师三部歼敌一成,实乃坐兵蠹兵。兵部正待将关外四城兵马撤至关内清点重组,革除骄惰之兵,跋扈之将,如此省却费用可以作班军粮饷。”
卢象升道:“内阁兵部决议,我等自不当置喙。但我想建军容易裁撤难,此番征求我等意见是否需要在重组时弹压?”
王在晋笑道:“正是。届时将请卢督师将本部及一万昌平新军速至抚宁镇守弹压,将来重组之军亦由卢督师率领。”
秦良玉说我军呢?
王说钦差陈大人有事非秦老将军协助不可,将军回营奉命令行事即可。
孙承宗有些怨气对天启说道:“既然要裁撤关宁驻军,我这个蓟辽督师也形同虚设了,不如此事就先把我裁撤了,请皇上恩准为臣回高阳老家。”
天启道:“老师还不能卸去肩上重担。福建巡抚熊文灿说台湾可耕之地不少,雨水又充足,只是缺人耕种,上次吴将军在义州搭救的五千人去了也还远远不够。我想甘陕旱灾频仍,民不聊生,正好移民至台湾。移得一民便多一纳税良民,甘陕少一胁从之贼,此举功劳莫大也。从甘陕经河南至汉口上船,沿途需要设置粥厂居留之所车马窝棚,颇为繁琐,朕想请老师代为总理之。老师勿要嫌其细微琐碎,自古流民终成大患倾覆朝廷亦屡见不鲜,如老师讲书曾言及赤眉绿林瓦岗之事。请老师以国家社稷为重,任河南转运总理,千万勿要推辞。”
孙承宗虽然最想边关克敌立功,但见天启言辞恳切,也心知此事亦是重担,不能任由小民无粮聚众起事成敌国,于是也就答应了。
天启大喜道:“今日议事到此为止,吴将军暂且留下,其余诸位请各自按决议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