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歼灭阿敏时,护国军抓了一些俘虏,了解情况后吴开先了解他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就打算放他们回去算了,可这帮人没有一个肯回去,说是有个跋队斩的发令,即长官战死的话,除非打胜仗,否则撤退下来都要斩首。他们回去肯定活不了,所以宁愿远离家乡待在大明。吴于是便把他们交给朝廷,朝廷后来把他们送往崖州开垦去了。
了解有跋队斩这回事后,吴知道后金队伍中发号施令者就是后金军命门所在,只要歼灭其官长,其属员回去也难逃一死,于是在阵前紧紧盯着敌军动向,终于瞅准机会将豪格擒了回来。
吴开先一路拖着豪格跑,郑义带着十来个骑士紧紧护卫着,生怕主将有闪失,所幸金兵自顾不暇,对这股一触即离的明军骑兵也没太注意。吴等在明军的欢呼声中返回了军阵。
陈大炮奔过来,翻看拖得血肉模糊的豪格,问道:“将军,这是谁啊?值得您亲自出马!”
吴开先道:“应该是个大角色,我看擂鼓发令总是他,多亏你炮打得好,他跌翻在地,我就把他弄回来了,这家伙还活着吗?”
陈大炮再探探脉搏,肯定地说:“没气了!给勾刀扎肋骨上拖个几百步,身上没一块好地了,老惨鸟欧...哈哈哈”
吴说:“活的死的都一样!此地不可久留,你先返回炮队吧,尸首让辅兵处理得了。”
郑义凑过来问道:“敌人已然丧胆,要不要全军冲出去扩大战果,至少我部骑兵可以冲出去干一场。”
吴拍拍他肩头说:“你部都是全军精选出来的骑手,你们的坐骑基本都是皇上特地从太仆寺调拨出来的良马,可以说个个都是宝贝,不能随便和建虏拼掉了。我看建虏虽然远离,但仍有一战之力,再说我们来了已有三天,周围的金兵应该都在往这赶。我们的战略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兑现我出发时许诺了,把你们每个人都全须全影带回去。从此地向南十五里处就有一处能容纳我们全军的半岛。咱们加速赶过去固守就行了。”
于是,护国军快速收拾完战场,然后又沿着海岸向南兼程进发了。
......
天启八年四月十八日三更时分,盖州城南金兵大营,睡梦中的富义赫图兄弟相继醒了,是被伙食飘香给勾引醒的,紧接着起床号角也呜呜呜响了起来,富义睡眼朦胧慢条斯理开始穿衣,赫图急匆匆裹上衣服就冲向飘香来处。
不一会,赫图就飞跑回来兴奋地嚷道:“大块羊肉炖胡萝卜盖浇大米饭!哥,嘿,那真叫一个香!香得叫人直掉哈喇子。”
富义兴味索然地说到:“大块羊肉大米饭?我说兄弟千万别想多了,要不事与愿违你会特别失落的。这种上等饭食是给我们这样的下等人吃的吗?”
赫图兴致盎然地说到:“哥,我打听了,伙兵说人人有份!”
富义早入伍几年,淡定地说到:“哎!别信什么人人有份,不过是人家吃肉咱们喝汤罢了。”
美食对于常年缺乏油水又干许多重体力活的人是很有吸引力的,伙夫挑着大桶来到时,尽管心里已经预知结果,富义仍眼巴巴地瞅着,更别说垂涎欲滴的赫图了。伙夫放下挑桶,先毕恭毕敬地给队长舀了一大碗饭,满满一勺羊肉,然后挨个给士兵盛,五十个人盛过来,到了富义赫图这就剩一点底子了,伙夫把剩汤倒给富义,把最后一点饭刮给赫图,然后提起两桶就要走。
赫图看着碗里的一小坨饭,心有不甘地拦住伙夫道:“就这么点啊?”
伙夫也很耿直,坦率地说到:“兄弟,你知足吧!等你成了队长,再管我多要不迟。”
富义伸手拦住了弟弟,又示意伙夫离开,待其走远后,小声说到:“队伍上就这样...等级森严...你慢慢就会习惯了...那个,我这两天肚子有些闹腾,今天又起得太早,一点胃口都没有,尤其对羊肉这种膻腥味大的肉食有些抵触,倒了吧又怪可惜的,你行行好就帮哥吃了吧!”
说罢富义伸手取过赫图的碗来,把米饭轻轻地倒在自己的碗里,又把这碗汤泡饭递给赫图,赫图一时有些凝噎,望着富义发愣。富义赶紧说到趁热快吃,一会凉了泞了就不中吃了。
赫图顿了顿,一仰脖就连汤带饭倒到了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食毕他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来,问道:“哥,你知道咋能当队长吗?”
富义闻言有些心情沉重第说到:“咱们命是贱点,可也比一碗羊肉盖饭贵啊!要不是没办法来当差,就凭咱哥俩这把子气力,逢年过节吃顿肉也不是什么难事。战场上凶险无比,听哥一句,咱犯不着为了口吃食,就把咱吃饭的家伙丢了!”
富义言毕,却发现赫图盯着队长的方向出神,于是又叹了一口气。
队长伍德嚼得有些累了,放下碗一看,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这令他颇为不快。他于是命令赫图富义马上收拾帐篷,如果他俩拖沓耽误了行程,定重责不饶。
自从被强征入伍以来,兄弟俩已被官长的责骂和殴打训练成了绝对的服从性,听到命令便如条件反射般立刻行动起来,队长见状便把饭盆甩给身边的小兵,打着饱嗝略带满意地离开了。
等队长走远后,富义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对赫图说到:“任务都是小兵的,功劳都算官长的,吃的比谁都多,干的比谁都少,这样的日子我真是不想再过下去了。”
赫图接腔道:“哥,等我当了队长,我就把活派给别人,把好吃的给你,这样可好?”
富义一怔,说到:“弟弟啊,如果当官是为了欺压百姓,往自己碗里扒拉吃食,那咱宁可不当这官!”
赫图笑道:“我逗你呢哥!我都依你不成吗?”
富义又低声说到:“我听说处决犯人之前,牢里会给他做顿最好吃的,名曰断头饭。今天这份吃食不寻常,我感觉马上有大战要打,而且是尸山血海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