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八年五月六日,大凌河城下金兵大营。
代鳝还在梦里和女神几番云雨,忽然被大踏步进来的杜度给闹醒了,杜度兴奋地说南兵终于来了,有好几千人,在松山方向企图渡河。
代鳝迷迷糊糊地说:“不会吧,几千人就打算救大凌河,也太不把我们百战雄师放在眼里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杜度说:“我想按兵不动,等敌人全军渡过小凌河再冲出去围歼他们。”
代鳝说:“是该这么办,你率部先去,我点起本部军马随时策应你。”
杜度于是依计行事,将五千骑兵盛装藏在长山脚下,就等明军渡过河来。可是明军磨磨唧唧地就是不敢行动,就在小凌河边踯躅不前,个别胆大的趟过河又迅速返回去了,好像东岸是雷池一般。
东北的春季很短,五月一到夏季就开始了,正午阳光直射下来,无情的炙烤着大地,连鸟兽都不愿在亮处多待,纷纷在阴处隐藏了自己。可整好队的金兵没辙没拦的,很多人都被棉甲捂得大汗淋漓,那些穿了多重甲的巴牙喇们更是感觉自己像蒸笼中的馒头,他们纷纷向杜度请示,能不能现在就痛快冲出去厮杀一场,把明军赶走他们就用不着遭这份罪了。
杜度也热得要死,他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将士们的请求,于是两千骑兵率先冲出,直扑明军大队。
......
明军看到金兵冲出来慌得一逼,有些人举刀大喊大叫,就是不敢过来,左手还死死地攥住马鞍上的保命环;有些人力图排好队形可马匹就是不听使唤;个别人居然还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再企图艰难的上马。经过短时间的混乱之后他们也无心恋战,听到长官的哨声立即就往西南方撒丫子跑路了。
金兵一向视明军为鱼腩,今天亲眼见到的更是鱼腩中的鱼腩,打他们的风险估计和打死狗的风险差不多,这样的好机会怎肯放过。于是金兵不顾自己人少,奋起直追,意图把这五六千明军绞杀在小凌河两岸。
这股明军别的不行,逃跑功夫确实一流的,不一会所有人都到了河对岸向西南狂奔,马蹄拍打起大片烟尘,因纷乱而丢弃在地上的弓箭兵器衣甲不计其数,金兵也不下马争抢,照着之前瞅准的明军渡河处趟过河来。
敌人能走的路自己也能走,沿着敌人顺利走过的道路还省却了探路的功夫,金兵凭着丰富的经验又一次取得了先机,进入河中的先锋发现河水仅仅到马腹部,他登上对岸后,后继部队纷纷驱马下水过河。
金兵军器马匹和头一月粮秣都是自己准备的,要是抢不到东西这一趟就是亏了。眼前这股子明军各个都有马匹,平均下来一个人能分到两三匹,这可算是发了笔横财。今年秋天再去抢西边就能带回更多的财物,说不定还能带回个娇嫩的小脚女人...想到这里不少金兵心里都乐开了花,争先恐后地渡过小凌河向南追去。
令金兵没有想到的是,两千兵渡过去没有一半,河水能猛涨了起来,上游翻腾的浪花卷起泥沙就倾泻了下来,河中间的金兵赶紧登岸,河中间最深处的士兵水都没过了大腿,行走越来越艰难。
逃跑的明军又折返了回来,他们在不远处全部下马,端着骑枪排好队形就朝金兵冲杀了过来,金兵无路可逃,只能被挤在狭窄的西岸负隅顽抗...令金兵气愤的是,明军后排居然趁前排长枪交战的场合掏出短铳向他们连续开火,打乱了他们的队形,使得枪兵轻松的找到破绽切入,然后优势不断扩大......
五六千兵绞杀一千兵,结局是一目了然的。东岸的杜度看着自己属下在对岸被诛杀殆尽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他和部下纷纷拉步弓猛射,可河面已拓宽一倍,箭支没有几根能飞过去的,对岸的铅弹倒是不少能过来,继续以“卑鄙”的方式杀伤金兵,往杜度伤口上撒盐。杜度知道中计了,他下令撤到明军射程外边,等水退下去再说,同时又派出五百轻骑兵沿上游打探浅滩,企图从别处渡河,另外看看上游出了什么事。
不到小半个时辰战斗都结束了,除了少数举手投降者外,一千二百金兵都被斩杀殆尽,明军特意把尸首拖到岸边,扯着金钱鼠尾斩掉首级,又把首级挑在枪尖上耀武扬威。气得对岸的金兵大喊大叫、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杜度更是派人立即召唤代鳝南下支援,他发誓不为这些部属报仇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