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留言】抱歉一,俗人事杂呀食言而肥,说过每天推一章,现在只能改为平均每天推一章。抱歉二,本章写得零碎杂碎哎,连水怪、龟辛石也寥寥几句充个数。
柴腾云早下山了,荣娟逼他去游水:“怕出洋相?村里人把太阳从东山头背到西山头,骨头散架喽,谁会多走五六里来山岙水库看燥田鸭呛水?”
她朝他弯了弯食指:“记牢,像我这样学田鸡两手划。”脱了外衣裤下水,清爽凉快惬意啊,库水钻进趾缝,摸过两腿,滑进裤裆,升上前胸后背,舔开每个毛孔!手搭水边青条石,浮起身示范,“再练两脚朝后蹬水。来吧。”
他脱了长裤背心,“噗通”插进深水,好大的水花还冒泡了!阿蛟“汪汪”叫起来!谢荣娟训斥了:“叫啥?淹不死笨医生。”咦,他冒头了,两肩轮侧,左右打水没带起一点水花,“刚才假扮?坏死啦。追上去揿你头灌饱水!”
他回头见荣娟劈开水路追来,就换了泳式,两臂齐摆,前插后划,全身一窜一耸,卧闪腾扑,蛮轻巧哎完全不吃力,像一条龙随着波滚潮涌起起伏伏。谢荣娟笑了:“显摆个啥呀,我也试试新花样。云哥,这叫龙泳吗?”
“蝶泳。”他踩水看她游,“学得蛮像模象样,还能陀螺一样转起来!”她得意了:“龙女下凡嘛。你龙投胎,也从小会水?游去对岸,讲详细。”
柴腾云轻描淡写:“每逢星期日,爸拉我泡在游泳池。”
“听说池小人多,每人只泡着一碗水?”谢荣娟翻白眼,“没劲,聊天把天聊死了。上海天大地大黄浦江水大,你应该碰到听到特别的故事呀。”
柴腾云搜肠刮肚:“67年有一日,瞒牢爸妈去游泳,差点倒霉。天热,小房间头顶油毛毡,蒸笼一样呀熬不牢。邻舍裘继元拉我溜出家门——搬家了从门口到外马路只两分钟哎,看见白毛在码头边招手,叫我俩一道游泳。”
柴青萍一惊:白毛?小岛一郎留在大兴街的杂种?咋会和他搅一道?
柴腾云没书看了。裘继元出主意:“去教师图书室偷呀。看完,去大兴街白毛家交换。”他俩去交换,白毛瞄一眼:“小儿科!我们大同中学图书馆里,五花八门啥都有。”他俩就去偷来好多。
朋友圈决定命运,白毛以后会搅乱柴腾云的银云集团!柴青萍又一次尝到预知结局的苦涩,无可奈何啊,没本事让历史的画面倒带,改写前传。
白毛在栈桥跳水,避开拖船队游向江中心。裘继元催腾云:“还盯牢码头边水泥船?每年夏天运西瓜来上海,没啥稀奇呀。侬看吧,我去游泳。”
柴腾云一直看报纸看大字报;昨日告诉继元,市里头头叫上体司管治安。没想到霉运啊,上体司选在江边立威,见他们先后下水,汽艇来巡查了。
裘继元望江心,白毛蹲在泊大船的浮筒。自己去哪?去不了,汽艇驶近了,艇上长竹竿拦过来!。裘继元发愁啊,爸以前气起来,把我吊到横梁上!
他爸来认领回家:“去黄浦江游泳?隔几日就淹死人拖上岸啊!鸡毛掸子白打了,侬蘸酱油吃了——老二拿藤条!”整条弄堂听到裘继元哭叫啦。
裘继元以后是谢荣娟第二个老公呀!她对信息没感应,眼睫毛纹丝不动,龙女下凡成凡人啦只关心眼前:“云哥也被抓牢?独养儿子嘛最多挨骂。”
没猜着。柴腾云做事先想退路,在横七竖八的水泥船里寻望空档,下水见势头不对,反身潜过六艘水泥船底,攀船舷探头看动静;后来溜回家。
谢荣娟听了笑了:“难怪扭屁股呀霞姐呀,都骂你滑脚货!”
他两手一摊:“滑不过爸的法眼呀,我啥都招了。他没臭骂,甩下两三句,‘教侬游泳不是为了耍小聪明!我当年欠水性啊没能翻了日本汽艇。’”
谢荣娟觉得可笑:“想叫你游进电影杀鬼子?小岛一郎早已回日本。”
“他还留下两个日本杂种!”柴腾云憋不牢,翻开在洪家听来的秘密。谢荣娟被翻得跳起来:“难怪大妖恶形恶状!洪支书为啥不早点整死他?”
柴腾云摇头:“洪支书讲过,大妖有老相好,大妖风头健了,喽啰跟班像苍蝇蚊子一团团卷出来。要整死他有点难。金安叔算过了,他会从水边走死路。”
柴青萍记得历史,大妖没死水里——他常和女魔头“乱来”呀,招待所建在蚕桑湖边;我抓时机让他双面打“印”,东窗事发,从水边赶上死路!
谢荣娟听到“水”字就来劲:“几时动手我也去,不留活口!杂种会学电影里假痴不癫装死骗人呀。你也不是好人,刚才骗我。罚你背我回去。”
她一手搭他肩胛,两脚蹬水游回岸边,独坐青条石:头影在水面嵌进杏黄的圆月闪亮闪袅啊。小鱼咬得脚心发痒。张开脚趾夹起鹅蛋石,弓脚心带出水面,弹向远去的鱼群。水波漾开去。几只白鹭展翅伸颈,“啪啦啪啦”各自抓条小鱼飞向对岸。水里还有石斑鱼呢,援朝哥钓来请我吃过,肉白,鲜韧。
柴腾云在坝顶张望:“两种水色哎,北来的柴溪泛红,东来的谢溪拖蓝。”
谢荣娟看不上眼前的库水:“仙人湖才叫那个大啊深啊冰冰蓝啊,不像在人间!”突然笑了淘气劲来了,“下次带你去见识见识,潜水练龟息功。”
柴腾云又摇头:“爸临走有禁令,不准去仙人台、仙人湖。”
当年,龙和尚要徒弟们互相切磋。谢金嵩水底功夫了得哎,和嘉兆、金安去仙人湖练龟息功,各抱大石头下潜;腹式呼吸呀,把横膈膜拉上去呀,较劲较上瘾了,还不见湖底。突然!从底下射来两道光柱,冷幽幽似蓝似绿,移动交叉,扑朔迷离。他仨连忙就近隐身水下岩洞,看见暗流汹涌!水怪大得像两三个人,胸鳍臀鳍像四肢,牙齿也像人一样釉质呀,被咬着会像掉进墨黑的地狱!幸亏它啥也没发现,合拢嘴游远了。他仨松开石头,蹿出湖面当即逃上岸!
谢荣娟见云哥知道真相不想去仙人湖,没劲了,拎起装着干净衣裤的书包:“换衣裳,去哪到了就晓得啦。黑蛟,游一圈也洗洗,等回来叫你。”
谢荣娟告诫云哥:“钻迷宫啦,跟牢我。”分开柴丛,猫腰钻过石帘,眼前红石林,右边一堵石墙,石缝隐着洞口半亮半暗;走下石坡侧身进副洞,在小石台摸着铁皮火柴点亮油灯。洞顶岩石轻红。洞中央一潭清水,雾气升腾。
她炫耀了:“好地方吧?年初下大雪,金安叔发现飘白气寻到此地,留给巡山人泡脚,享受享受。没带别人来过,你头一个呀够意思了。”洞腔“嗡嗡”回响,潭中心涌出的水柱粗起来,水泡声也密了,“噗落噗落噗落……”
“潭底有音量调节?”柴腾云蹲下伸手试水温,捧着闻闻;穿过大水柱,进里头弯角,看了回来:“水温四五十度。当中齐胸深。潭边岩带黑亮,大概黑云母吧。传说,何仙姑吃了几个月云母粉,身体轻了。就算不能成仙,泡温泉,对皮肤蛮好;水里的锶呀锌呀硒呀,据说能抗癌,治心血管病……”
谢荣娟笑了:“新鲜!假使泡澡能治病,药店、医院要关门,你的医疗站也不用开张啦。时间不早,该回家了,各自转身换衣裤。”她套上平脚短裤、背心、短袖运动衫,刚想显摆一下妈的缝纫手艺,哎,水泡声混杂了异响?
柴腾云耳力好啊,已听清了:“洞外有人顿脚哭叫?看看去。”
水苑儿原先就在洞壁外面呀,现在傻乎乎地看着他俩。柴腾云奇怪了:“你钻进石头阵做啥?”谢荣娟嘻嘻地笑:“她迷路啦。跟我走吧。”
水苑儿边走边催自己,到水库边总算开口了:“找云哥讲桩事情。”
谢荣娟当即想起娃娃亲:“你姐改主意答应啦?好事!”见她低头不说话,“嘻嘻,蛮像到地上找钱。云哥陪你寻滚落的硬币吧。黑蛟,我俩撤喽。”
谢荣娟的背影在机耕路上了。水苑儿转身看云哥,没开口脸先热,吭吭哧哧地从斫柴说起:“以为病不瞒医,被他看了摸了。不算……那个吧?”
她憨嘛憨煞人,乖又乖煞人,问得可怜兮兮啊,俯首听命听判词。
柴腾云听得感一番,惊一番,疑一番,恨一番:“没啥皂丝麻线!就当之被蚊子叮一口。以后别冒失啦,有啥不懂问你姐,做啥事情避开男人。”
水苑儿酿醉了希望,眼前像淌过发光的溪流,云哥说“没啥”哎!
柴青萍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催她甩出更要紧的话:“再挨磨,会头醋不酸二醋不辣没想头啦,当即当面锣对面鼓:‘我要嫁给你!’看他咋回答。”
“我要……”水苑儿鼓勇气想蹦出第三个音,夜幕里传来水杏儿声音:“苑儿吗?哦,腾云也在,多谢送她回来;刚才耽误你回家,走好啊。”
水苑儿的运气衰到人神共愤?还是时间的过错,让她错过了表白?
水苑儿见云哥走远,才想到刚才没说起梅姨,他也没提起。难道……是啊,梅姨没说云哥托她提亲。她热心撮合,被我冷冻生气了?会告诉云哥?
水杏儿等啊等,等不来妹解释,埋怨了:“不讲一声就走出来,害得我东寻西寻,问了好几个人。天色夜了,你还跟着腾云,孤男寡女东走西逛。假使碰着扭屁股,大喇叭会当即传遍小草大树!大妖晓得了,又会加啥罪名!”
她心有余悸呢还要说啥,突然手背麻辣火烧,痒得钻心:“哎哟,毛辣虫!”连忙抖落,“苑儿,离路边树远点。我去柴溪洗洗,否则会红肿呀。”
柴青萍来灵感,三十六计玩为上呀!玩毛辣虫让大妖从水边走死路:
在21世纪玩宠物的人不要太多。假使提问,流浪儿玩啥?谁都没词了。我六七岁流浪时见过,玩毛辣虫!流浪儿教我用牙签拨弄来拨弄去,拔出毒毛放进保温袋。做啥用?假使被别人欺负了就辣死他!我当时以为下三滥。
后来知道了,与狼共舞得学狼长尖牙!拔毒毛当成消遣,随身藏了牙签保温袋。毒毛刺煎辣辣,大妖、女魔头假使沾了会鬼哭狼嚎,东窗事发!不过,谢姨第八条规矩,轻云雾重活物。云雾千年共有,毛辣虫隔着时空呀有难度。
幸亏有玉佩,柴青萍向安太借来的,去双龙岛之前被星姨带去拜见啦。
谢金安伸两指搭她脉搏,一轮又一轮心波漾过去退回来,过一两分钟笑了:“你恨心重,散不开闷气,跟天星去双龙岛散散心当之圆梦吧——几年来,想杀恶人,喊得山响,硬挤活凑;今日没伸头有些畏畏缩缩哎,怕啦?”
柴青萍也笑了:“我属狗,不是狗熊也不是孤胆英雄,怕苦怕疼还怕死。怕死为留着有用之身嘛。你看好我,猜我不起眼以后会打眼在台湾崭露头角。假使因为‘散心’散没了不值啊。去那个年头世乱人荒,你得教我手段!”
谢金安又笑了,摸出龟形石:“喏,玉佩借给你照拂护身。”
柴青萍早就听说啦,安太当年离开土匪窝,滑进玉龙潭,差点丧命;因祸得福哎,抓到龟形石,从此能掐会算逢凶化吉。今日终于见识了:小如鸽蛋,蓝水晶一样,纯天然啊没刻一刀。正看龟背,辐射纹里白龙、黄龙叱咤风云;侧看双龙,忽地添了月边红云,溪边丹桂、蒲剑,水里菱花、莲叶、青萍。
老辈人传说:白龙黄龙闹东京;表兄妹情深呀,白龙揽了罪孽,投胎放牛,误吃蟹糊酱;黄龙清修之身闻不得荤腥气,不能近身守护,到月边摘下红云,在溪边采了蒲剑、丹桂,从水里捞来菱花、莲叶、青萍,吹口仙气,挥一挥衣袖,清风带着星光水汽,送到表兄身边,化作护法六仙女、角力三童子。
柴青萍以为有慧根,前世可能是青萍仙女,老家人说六仙女胸口有印记,我胸口的胎记蛮像青萍哎,轮回印记?听妈说,当年云爷见了给我取名青萍。接过玉佩冰润啊,贴胸贴胎记护身了,自信充溢全身爆棚,去哪不在话下!
现在,柴青萍感觉胸口玉佩温润啊。星姨教过,意念在玉佩,灌力到两手;有它助力,拔毒毛只是轻活细活耐力活嘛,用牙签一根一根拔出来放进保温袋;终于够上一百多根,有实力把梦想照进历史了——还得等时机,大场面才有轰动效应,能轰得大妖丧心病狂,露丑出洋相成过街老鼠,人人吐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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