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留言】各地有土特产,溪阳县出产小娘鬼,乱笑乱闹,爱捉弄男女;最近的传说是那年大闹招待所。小娘鬼和柴青萍同个年龄段啊,作者以为脾性也有点相像。
县里头头开会了,在招待所办公楼三楼。大妖、女魔头找死哎敢在二楼浑水摸鱼!
立竿见影,奇痒怪痛!他俩喊起来,胡乱抓搔,滚下床铺,冲进卫生间,站莲蓬头下冲洗。好像没事啦,胡乱套衣裤快点逃离,已惊动隔壁房间啦。打开房门,身上又好像数不清的毒针在扎!顾不得别人问啥,缩回房间抓搔,像双面打印瞬间长出好多通红硬块,他俩哭叫了。
房间外叽叽喳喳,三楼开会的头头都下来了,权主任叫服务员拿钥匙开门,瞠目结舌,观感太差啦。他俩屁吹灯,臭气见光,丑闻不胫而走。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丢官的女魔头远嫁邻县。大妖以前送豹皮呀,权主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他个名目:围猎金钱豹,因公致残,提前病退。
扭屁股听了杨梅通报,萎头耷脑:“病退?以前没听说大耀乱来,鬼迷心窍了?连警察也破不了案呀,咋会眼睛一眨,衣裤里床铺上都毒毛刺?”
柴青萍暗笑:警察破我的案?即使瞪裂眼眶也看不见21世纪的闲神野鬼空降毒毛!做鬼蛮好玩哎,该辣手时就辣手!见了恶人用得着“迷”吗?
柴杨梅也不爱听:“鬼迷心窍?两个大活人会被迷到招待所乱来?坏事做多了,人怨天恨!你也自求多福,假使因风吹火,请鬼拿药方引进门。”
谢荣娟回家,听到后两句训话:“哇,妈讲得真好!”她朝扭屁股嘻嘻哈哈,“都在讲,服务员在房间扫着一根长头发,大妖大概碰着小娘鬼啦。”
柴青萍笑自己,成了小娘鬼?传说姑娘家未嫁而死,阴气钻出坟墓啊阴风飒飒;见男人心野就“吱吱”地笑,得了精气见他家女人就捏揪掐碾踩!
扭屁股被踩着尾巴了,脸上抽搐,一步三摇,得去谢岭下告诉大芹!最近别出工别赶集关门塞狗洞。传说日有野人夜有小娘鬼,碰着都会倒霉呀。
柴杨梅关门盘问:“是你还是腾云?听了金安谶语去装神弄鬼?”谢荣娟咧嘴笑了:“我也怪云哥呀不喊我同去。他讲,堂堂正正不会玩下三滥。”
柴青萍不服:下三滥?法律用枪,百姓用拳脚,我用毒毛刺事半功倍呀。
柴杨梅越来越欣赏腾云:“唔,他做事情中规中矩,不会放肆瞎闹。”谢荣娟找到共同语言了:“是啊,刚才我也讲,云哥从来不会放肆。霞姐动气了:‘你啊有男相没女相,胸脯煞煞平;男人见了只会心梗哎,咋会放肆?’”
柴杨梅没当作气话,头一次盯牢她,不相信自己眼睛,剥去她背心,脸色变了。
柴青萍笑谢荣娟长饭量不长心眼巨搞笑!
柴杨梅对囡说狠话:“别扎了!扎出毛病,会嫁不出去!”
不扎了,两三日之后仍旧。柴杨梅皱眉头,每夜睡前给囡洗温水。
半个月后有改观,
那年代的启蒙总含含糊糊。谢荣娟心里张开了:指打打闹闹?不像。还有哪样不好?以前听见金波叔说男女就躲开去,现在假使有机会也听听。
柴青萍见她情窦初开,四朵金花数她英武哎,玩一把鬼做媒撮合给柴腾云?我跑进历史为逆天改命整死日本杂种;一带两便,让前辈情路顺畅些。
柴腾云和荣娟又一次巡山回谢圣庙外,见菱儿帮她妈分发刚出笼的馒头;男劳力吃了点心要扛大树大竹去柴岙晒场,东申港部队的卡车等着呐。
柴腾云听菱儿说他爸在庙后,就走了:“拔了几株药草问金砝叔。”
谢荣娟在灶间帮着添锅水放蒸笼,嘴里应付菱儿姐,竖两耳听墙外。谢金波在墙外敞衣晾风揩汗喝水咬馒头,说完野人吊死鬼,又说起男女——
一百年前,有个地主家产多啊只生一个囡。那时候做上门女婿要改姓,谁愿意?一拖两拖,他发现囡肚皮大了,冒火啊:“贱货!几时做坏事?”
囡讲:“没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饭不下东楼,哪里能够啊。”地主想想,倒也是。有啥办法?生米煮成熟饭,生在我家牛栏是我家牛。
囡生了儿子,清秀白嫩。地主高兴啊,等到满周岁,关门办酒席。全家人一桌,长工丫环在院子里好几桌。小毛头看见管家的儿子叫一声:“爸!”
管家儿子才虚岁十六就色胆包天?地主一把抓牢衣领:“讲!咋回事?”
管家没脸抬头了,全靠地主给他丫环成家,让儿子跟着打杂没下田受苦呀:“你来不及报恩反作孽?”儿子浑身发抖:“没作孽没去小姐房里!”
原来,地主去年带老婆去谢圣庙进香求子;临走想起有贵客来住,叫管家儿子去西楼二楼掸尘。他打扫了,在走廊东头东张西望,还有啥要做?
东楼,小姐关房门洗身,觉得天气闷热,穿衣裤会出汗;爸妈带着家人都走啦,西阳台又朝着西楼山墙,先阴凉阴凉吧。她躺在睡椅,睡着了。
睡椅一半露出阳台呀管家儿子看见了:啧啧啧,脚白里透红,腿红粉细白,再上面……他眼珠挺直,
地主算时辰,当时在庙里求子。菩萨借他手送孙子?现成的上门女婿啊。
故事结束,墙外乱笑。有人怀疑:“小人一周岁会认亲爸?乱编哦。”谢金波急了:“西镇传说呀,管家儿子的孙囡就住在……日不讲人,夜不讲鬼。”
谢荣娟不懂天日不知人事,听得一头雾水:哪里胀了?咋会糊了两手掌?啥东西沥进去?对准哪里?那地方吗?就这样算是生米煮成熟饭?
她越懵懂越好奇,柴青萍越觉得好玩:找机会哄她去问云哥,吹口气让问答星火燎原,燎成一场呆呆萌萌的青春爱情剧,那就哪哪都好玩啦。
天上毛毛躁躁,灰太阳生了毛刺一样。谢荣娟加件姜黄色高领毛线衫,见云哥抬头看云想说捂雪天呢又闭嘴,听教听话了,看破不说破,否则乌鸦嘴!
巡山,爬上双龙峰顶,白毛风砭骨,雪粒越撒越密把四周撒成绿条间白块,好像潮水翻扑瞬间冻结。流瀑成冰瀑,山路白皑皑滑溜溜啊。他俩进茅屋,拍去肩上鱼鳞一样雪粒,呼出串串白汽,赛过两条鲤鱼跳龙门钻浪花吐水泡。
柴腾云高兴了,挖来满满一盆雪粒捧到岩边松毛棚,脱得只剩短裤。
谢荣娟见他捧起雪,“咔吱咔吱”擦脸擦身擦脚,感觉在擦自己皮肤啊齁冷齁冷,牙缝“咝咝”响了:“快揩干!啥,擦雪粒暖热?鬼话!你昨日在蚕桑场显摆过啦,嘻嘻,鹅鸭脚踩薄冰拉网捕鱼。罚你讲好多冰冷的故事。”
她知道云哥没显摆,是霞姐昨日看捕鱼用话咬他咬得冷语冰人啊:“谢岙人西镇人当年在库岭筑坝拦水踩薄冰。你会耍嘴皮就去呀去赤脚捕鱼!”
夜饭后,各自钻被窝。柴腾云说起《雪莲花》《冰姑娘》《白雪公主》……
柴青萍见谢荣娟听故事听得上眼皮找下眼皮喽,我就钻进梦里搭鹊桥吧,让他俩像几十年后的少男少女,看顺了眼,你情我愿,手里没禁果只有爱果开心果——不只是开心,在以后的情感上事业上都是绝配呀,历史没理由拆散他俩。何况,她在安全期,柴腾云又懂医,不会留下“铁证”被扭屁股追杀。
柴青萍知道少女耳根有触屏功能,拿丘比特箭触动记忆催动情热:谢荣娟误以为回村啦,留云哥在家吃饭,笑嘻嘻去灶头烧菜。我站灶边护牢梦境。啊,哪来的王后?拿苹果的手伸进灶头下水洞,随即变成野人毛手毛烘烘啊叫声嘹亮!又像吊死鬼伸舌头,头颈裂缝了!我当即一拳。毒苹果已被塞进谢荣娟内裤冰冷啊,她伸手去掏,粘糊糊!吊死鬼笑得脸惨白!她吓坏了倏地坐起来。
她内存的故事太杂乱,柴青萍把控失败,情梦控成了噩梦,咋转圜呢?
天意如意如了柴青萍心意,房间黑天摸地呀瞬间亮得刺眼!房门大开!黑蛟窜进来趴床边背毛耸立!当即又漆墨洞黑,阴风围谢荣娟头顶打转!她魂飞了倏地跳下床钻进云哥被窝直发抖。他惊醒了:“咋啦?”去桌上摸火柴,刚划亮被“呼”地一声吹灭。她更怕了抓紧他手,牙齿“咯咯”响:“吊死鬼!”
柴腾云从枕下摸出手电筒照照:“哦,雷雨风大,木门撑滑倒了。我去拄房门。”谢荣娟拉牢他:“没雷有闪呀鬼吹灯!鬼声鬼腔传身上一阵阵麻木!”
“好吧,不去。你寒气冰人哎,几时炼成冷龙?给你焐焐。”他环抱了夹紧两腿,按穴位运气催热。谢荣娟惬意了,有个云哥真好!也曾被妈抱着睡觉,肉贴肉厮磨了,并没今夜滋味啊——蛮像小时候看云哥晓荐姐玩结婚拜堂同床共眠,半依半偎半抱半压,说话当之梦呓:“柴干火头旺,舒服啊……”
柴青萍猜历史要改写啦,生米煮熟饭?假使端给柴杨梅看,她会转圜吗?
谢荣娟回家说惊吓。柴杨梅大惊,抓牢囡肩胛:“讲!后来你俩……”谢荣娟平平淡淡:“后来嘛跟着太阳出门,山路没一颗雪粒,下山回村啦。”
“别跳过去,对妈讲实话。他抱牢你……那个啦?”
柴青萍服了柴腾云:真能柳下惠哎昨夜抱她没丁点坏念头睡着了。
柴杨梅不敢松口气:“男人欢喜起来大多只忖了……女人呢碰到的男人越好越把不牢自家,孤男寡女迟早会出事情……你咋嫁人?离开山林队!”
谢荣娟犟啊:“不嘛偏不!宿一道没啥呀。假使那个,大不了嫁给他。”
柴杨梅黑了脸:“你敢!打断脚!”见囡扭转头不睬,叹气了,“我晓得你俩般配。假使不是……”打个隔顿,“不是上海来的,倒是好事一桩。”
谢荣娟大大咧咧,没注意妈的话里多个停顿:“回上海有啥好?嫁给他算他运道。急啥,谁想嫁人啦?刚才事赶事话赶话,随口一句嘛。啥话都当真,我还活不活了?——好啦好啦,不去山林队吧。以后还找云哥练拳脚。”
柴杨梅着急了,两眼烧起两股光,拧成一股股白麻,搓成麻绳粗实啊勒紧她腿脚,绑在屋柱边——还是不放心,生怕下一刻她会溜出家门私奔了。
【每章留言】各地有土特产,溪阳县出产小娘鬼,乱笑乱闹,爱捉弄男女;最近的传说是那年大闹招待所。小娘鬼和柴青萍同个年龄段啊,作者以为脾性也有点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