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留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有些人让后代替他们还哎!青萍的原型有柴腾云的原型收留,其他的90后00后呢?祈祷每一个小孩都有阳光照身上,不用去流浪。
水苑儿怨透怨透:该死的如丰!以前扔下小人,去赌了贩了;后来小人读书,他好像蒸发了,没出过一个铜板。我雌雄同体当爹又当娘容易吗?总算把苦难熬成饴糖;刚想收拾碎裂的心情,心疼心疼自己;他就从犄角旮旯蹦出来,来看囡看儿子,说法律规定有探视权。啥个法律哦,专护了刁人坏人恶人。
柴如丰三寸烂舌翻上翻下,白毛介绍大生意啦赚快钱大钱啦。和儿动心了,临行前才打电话通知水苑儿。这家伙不安分啊,在他妈肚里就坐错位置,又拖拖拉拉不快点从那条路出身,害得他妈丢性命——现在他要一命呜呼了。
他在外地公交站候车。一辆大巴后轮边的行李箱盖突然翅膀一样张开,等于横绑了一把刀开过来!他呆了没来得及反应,肚皮被横割了,整个人挂在行李箱盖!柴如丰伸手想拉,撞飞出去四五米!路人傻眼了,尖叫大叫狂叫!
三个月后,顺妮在工艺品专卖店听客户闲谈,从门外交通事故说到十四年死亡人数超过唐山大地震,又说起有个司机酒驾,忘记检查行李箱盖,一死一伤。顺妮的心倏地抽紧了,问详细,上网看当时路人拍下的手机视频,晕了。
水苑儿听到噩耗,连忙找柚子,一道赶去那里。柴如丰没一点人样啊,居然瞒天瞒地瞒牢所有人,编谎摁手印,卷走赔偿金!临走寄存了骨灰盒。
水苑儿捧着骨灰盒恨透恨透,事故成了故事!一死一伤呀,赔钞票就发通行证?法律铜臭味。如丰更可恶!虎毒不食子,你披了人皮呐,为啥把儿子引上死路,不给柚子、青萍留下一枚铜钱?伤天害理,该你睡进这只骨灰盒!
是啊,谢天星发现,阎王总是先收小鬼放过大鬼恶鬼,规律?不应该呀。
水苑儿走出殡仪馆,给自己也给柚子揩眼泪:求云哥给她个职位?她小学文凭又没技术,否则,和顺妮一道帮云哥打理生意。他摊子越铺越大啦。
前年,库岭隧道通车,谢岙的景点显山露水了。洪卫国在其位谋其政,操心谢岭下的旅游、养殖:“都在宣传,四脚不如两脚,两脚不如独脚,独脚不如没脚。”顺妮猜到了:“想养珍珠?”柴腾云摇头:“先请萧老师来看看。”
去年,萧老师来勘察了:“就地取材吧,用挖山洞的石渣掺钢筋浇筑成石块,一米见方;垒成标准海塘,连起荒岛礁岩;合围之后有三千多亩,网箱养殖。渔家乐也能开张啦。”顺妮向表舅发难:“渔家乐吃海鲜还是办珍珠宴?”
洪卫国派儿子去渤海边接受过培训,心里有底,从青蟹说到蛏子,划片承包养殖。顺妮听完计划忍不牢:“咋没听见‘鲎’字?云叔吃鲎成瘾呐。”
洪卫国笑哈哈:“你不经逗啊。腾云假公济私,早就讲起养鲎。”
萧老师也笑了:“该改成‘大私有公’。鲎比恐龙还古老呀,现在就缩在这一带滩涂。它的身价以后肯定会涨,有医学价值,鲎试剂的重要来源。”
谢天星同意“大私有公”:柴腾云每次做事情为自己为亲朋好友,也利国利民呀,上下三村老辈人都夸他小白龙转世,帮家乡人脱贫致富。
今年,他打算再添财路,让投资公司买下东申港外荒岛岩礁:“双龙岛‘五奇’,只要算时辰避开龙形云,能让游客远望龙石坝,近看潜龙洞、龙潮井、银沙滩,还能海钓呀。海鲜岛嘛,玩捕捞吧。野猪岛开发难度大,伤枪野猪凶过虎豹……捕猎点构筑暗堡,互为掎角,前有迷道,游客又刺激又安全。”
洪卫国又笑哈哈了:“你得偏向渔工贸啊,否则别想来过枪瘾。”
顺妮也知道云叔有瘾:早就叫我办齐了枪证,每次去仙人滩总带回猎物;昨日来谢岭下,又说梦见日本汽艇:“过瘾啊,一枪打爆小岛一郎头颅。”
柴腾云正和卫国哥分享梦境呐,手机响了。苑儿骂如丰伤天害理,求云哥帮柚子。柴腾云满口答应:“好,让她来银云挑工作,以后不容易啊得度日子养青萍。噢,”把手机递给顺妮,“你妈有话。”水苑儿叫顺妮回上海:“帮我劝劝柚子,早点办丧事,入土为安呀。”洪卫国在一边听出纠葛了,提醒顺妮:“柚子不想来柴岙?可以理解,没正式过门嘛。假使要在上海找公墓,随她吧。”
谢天星摇头:他们去上海就知道啦,柚子不要公墓不要工作不要青萍!
洪卫国也驾车同行:腾云说过,白毛在铜川路批发海货。知己知彼,到上海先去看看。看完了,继元的电话也来了:“腾云双喜临门!潭阳大学毕业了。银云在上海滩跨长度呀,从跟跑、并跑到领跑,天亮哥树典型树成银云模式!腾云答应请客,邀高管中午去老地方,对,银云大酒店二楼东头大厅。”
柴腾云请客,即使高官、教授也在这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也为了隐密,从停车场专用电梯直接上来;更因为端上桌的菜肴“绿色”得名至实归。
洪卫国见了桌上海鲜,说起刚才看过白毛承包的十多个摊位:“他的渤海货哄人呐。蹄筋用了地沟油、工业碱,再用甲醛水浸泡。鱿鱼百叶茄参刺参,碱水泡得滑腻腻。虾仁嘛用保鲜剂,掺了失效奶粉的冰衣越挂越厚喽。”
谢荣娟嗤之以鼻:“哼,渤海油井保不定漏油呐,他就危机了血本无归。”
沙一文大概想起了塘浦坍楼:“危机伤筋动骨啊。银云由点到面,总算底气足翅膀硬,一扭一转,借势造势,无缝接轨,从乱阵里杀出来了。”
“全靠齐心协力。”柴腾云招呼入座,“敬各位一杯,杜工新酿制的平民养生酒,干了!假使谢岙的百果园还能变出几种果酒,再来喝个酒系列。”
杜工是行家,知道行情:“葡萄酒、杨梅酒太多啦,同质化竞争没意思,想搞点新的。近年有250个研究项目,发现石榴汁多酚含量比红酒还多,能治疗关节炎、血循环疾病,还能养颜抗氧化,分化弱化癌细胞。以前听师傅讲,西汝有一种石榴酒,酒色晶体感,有药材芳香。假使能搞到配方就好喽。”
正说得入港,水苑儿接手机,她脸色变啦向云哥告急:“柚子回江西老家了!竟把青萍扔在莘庄地铁!两夜两日呀才良心发现,来电话通知我!”
韩小苇问:“青萍才六七岁吧?做娘的撒气撒得下手?”洪抗美说:“还有人生几个卖几个,当之赚钞票门路。”谢月霞叹气:“更加作孽啊!”
谢天星也觉得,做娘的该骂!七嘴八舌,没听见骂和儿、柴如丰,他俩作孽在先呀——骂狗还得看主人,他俩好歹是柴腾云亲戚,免了挨骂。
柴腾云想了想:“顺妮没空,回上海就被欢喜叫去了,跟纽约珠宝商谈订单。抗美姐见过青萍嘛,陪我去寻她?月霞,潭阳,代我再敬各位几杯。”
水苑儿在地铁北广场寻了两圈,见云哥走来摇头,就流泪啦。洪抗美劝她别急:“会寻着的。上二楼看看,叫广播室喊几声,再分头去南广场。”
水苑儿在二楼大厅望见青萍了!她穿一身旧衣旧裤旧塑料鞋,坐在廊桥西侧草垫;顶一头乱发,脸皮干巴巴啊几条污痕,身边的瓶瓶罐罐倒码得整整齐齐。她随手捡起广告纸,小嘴蠕动好像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突然跳起朝前蹿几步,见保洁工抢先拾起饮料瓶,才失望地缩回小手,回草垫坐着念字。
柴腾云长声叹息:“唉——她妈竟会扔下心头肉。全怪如丰哥作孽。”洪抗美没跟着叹息,蛮欣赏青萍:“文静,灵敏,专注,这小人多乖巧啊。”
几年后,秋宝钿在韩国听腾云说起那张草垫,也觉得青萍和别的90后不一样:“她像男生啊,长大后跟着我摔打摔打?会出息成别样的人生。”
当时,水苑儿喊:“青萍!”青萍抬头寻人,“哇——”地哭声仰脸喷涌,扑来抱紧阿婆两脚:“妈讲养不了我,家产踢蹬没了,车祸赔偿金被阿爷拿走了。”她斗胆求洪抗美,“洪律师能帮我拿回来吗?有了钞票,妈会回来的。”
洪抗美摇头:我是律师不是法师哎,去哪找柴如丰?苦了青萍。和儿上半年打她妈;她俩哭着找苑儿;我在场,陪她俩回去,端起律师架子对和儿连劝带警告;就这一次呀她记牢我了。假使当时留个电话号码,她不用流浪了。
柴腾云搀起青萍:“去看看我的新房子?有一对白鹦鹉认得你哎。”
青萍眼睛眨巴眨巴:白鹦鹉?跟着阿婆在云爷办公室见过。他说:“玉儿刚送来。委屈它俩哎钻笼子;等造好别墅就自由了。”现在别墅造好了?
柴腾云见她头发里钻着一根稻草,伸手指拈去:“你几时认得字啦?噢,阿婆来你家教的。以后你俩住一道啦。好好读书,做个女博士……”
谢天星见青萍偎倚着阿婆,进了虹桥花园下车,还抓着阿婆衣角不放。刚离开恶意和冷漠呀,她属狗,像一只流浪狗,在两夜两日里吃惊打吓啦。
她跨上大理石台阶;清风摇落了葡萄架几片阳光,追着她瘦肩胛。她小眉毛升高了,眼前的拱门好大好高哎;低头看着脏手、脏脚、缝缝补的过的塑料鞋。
身后葡萄架上,两只白鹦鹉扑腾翅膀:“来啦来啦!”谢月霞闻声迎出拱门:“青萍稀客呀,跟你阿婆去洗个澡,换上新衣新裤新鞋,漂漂亮亮。”
半年了,青萍稀客成常客,时常跟着阿婆去虹桥花园,不再自卑不怯场,小洋装糖果色格子布,晃着头饰肩带结花,像穿花蝴蝶穿梭在生客之间,稚声稚气招呼,递茶递果盆;见了洪抗美也不用斗胆啦偎过去,小手握牢大拇指:“洪律师,昨日葡萄叶芽紫红色,一粒粒;今日醒啦伸开了长绒毛。假山石壁还有还魂草,像菩萨的手。霞婆讲,它天旱会缩成团,干了也不死。真的吗?”
洪抗美捧起小脸蛋:“还叫洪律师?我跟你阿婆表姐妹呀。”青萍回头看一眼阿婆:“不好意思,叫顺口啦。律师本事大,能护我护阿婆,是吧?”
谢天星有体会,老百姓就图个相依为命,平平常常,平平淡淡,平平安安。
青萍脸上不平安,见阿婆走开了,趴洪律师耳边报告:“有情况!娟婆偷偷去书房,从云爷的保险柜拿走啥东西;看见我就假扮寻书。为啥?”
“哦?”洪抗美也奇怪了,“偷偷”有阴谋?不会,荣娟对腾云不会有二心,比亲妹还亲呐,亲呢得既温爽又有点……和“拿走啥东西”有关吗?
她在银云也恪守律师道德,不打探隐私不知道荣娟的隐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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