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我被任命为以色列爱乐乐团的音乐总监,此前乐团是没有这样一个职位的,至此乐队和我之间终于确立了正式的密切关系。我在蒙特利尔乐团的工作结束后,洛杉矶方面原本不希望我在别处的乐团担任领导职务,但是我无法克制内心中对以色列爱乐乐团的强烈情感。洛杉矶的人民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出任以色列乐团的音乐总监。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回头再谈谈泰迪•寇列克,聊聊我们共同的经历。在1968年,也就是六日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年,他和伯利恒市市长为乐团的音乐会想到一个非同寻常的主意,他们打算在伯利恒市圣诞大教堂的广场上举办一场露天音乐会。这场音乐会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基督徒和□□人聚集在这个具有历史和宗教意义的广场上,聆听威尔第的《安魂曲》,实在是太有意义了。最具戏剧性的大合唱是一部阵容庞大的大师之作。他们可以在这场露天音乐会上听到很多音乐作品的清唱剧。最后,一曲《安魂弥撒曲》(Liberame)将音乐会推向□□。《安魂弥撒曲》原本是威尔第打算用来写给奇奥奇诺•罗西尼的,可最后却成为了意大利著名作家亚历山大•曼佐尼(AlessandroManzoni)安魂曲的尾声。歌词大意是说每个人都各有不同。对所有当时来现场聆听的观众来说,这都是一场令人感动的音乐会。
我经常回忆起那场特别的露天演出,思考当时我们是否真的不应该和那天出席音乐会的所有人交谈,以知道他们真正需要什么,抑或想以此给他们带来希望和憧憬。也许这根本就是很幼稚的想法!不过我觉得以色列人真的浪费了太多彼此交流和相互理解的机会,加之当时的残酷现实也确实阻碍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流。在演奏《安魂曲》之前,泰迪•寇列克就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法塔赫游击队可能会对这次的公开表演进行恐怖袭击。他还警告我如果在演出过程中因任何意外事件造成了恐慌,我必须保持冷静,既不要胆怯也不要从指挥台上逃跑。因为只有我保持了镇定,台下的观众才能保持镇定。但说实话,我内心曾一度感到害怕。在音乐会过程中,我有好几次感觉好像有人拿着枪指着我的头或是用其他武器冲我而来。只有当我认为自己是站在人类正义事业的一边时,我才能在这样一触即发的局势下感觉相对安全一点。
早些年,乐团经常在凯撒里亚(Caesarea)的一个古罗马露天剧场里演出,凯撒里亚是以色列一个著名的罗马时代古城遗址。在这样一个充满历史古韵的剧场里听音乐,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我们在那里演出过好几次,而且每次的演出都获得了巨大成功。凯撒里亚曾经是东方最大的港口之一,那里的每一块石头都代表了这个港口2000多年的历史,不仅如此,它还暗示了犹太人所遭遇的压迫和苦难以及为反对罗马统治而进行的不屈不挠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