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躺了一会儿后立刻爬起来，躺在下水道的污水里缅怀人生，是不是傻子？
不过刚刚的法术真是强大，李斯特第一次体会到法术的力量，经过长时间积蓄的魔力猛地爆发开足以碾压任何同级对手，李斯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大腿脱臼了，只能简单处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一拐一瘸地走路。
李斯特在污水里跋涉，他将这具沉在水底的尸体捞上来，仔细检查。
正如他所预测的那样，算上消失的头颅这个人身高175公分左右，身上是单薄的黑色麻布袍子，有一种特殊的药水味，好像消毒药水的味道，口袋里也基本没什么东西，唯一可以确定比较有价值的就是尸体手中一枚拳头大的蔚蓝色水晶球，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水元素。
当李斯特靠近这枚水晶球时，突然发现放在口袋里的蓝色小球和它有反应，两者互相吸引，他来不及多思考，立刻背起尸体前去后方，去排水管道上寻找对方的巢穴。
奇了怪了，没找到！准确来说，刚刚对方的法术把这里弄得全都是水元素，根本没法分辨对方的来处。
李斯特背着这具尸体在这附近到处乱转，这里没有任何异常，排水管道都在正常运行，怎么回事？！
不应该有一个不排水的管道吗？将一个排水管道堵起来，然后在里面建立秘密实验室？他总不能呆在水里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斯特慌张无比，他慌了，他怕自己失去接触法术的机会。
待在脸上的面具此时显得闷热无比，反正嘴里都灌过了，干脆拿下，刚刚拿下面具，李斯特便发现了不对劲。
这段水路的味道好像比刚刚的淡一点？
他背着尸体立刻开始寻找，一处一处闻，一处一处找，他手上冒着刺目的火，照亮着他的视线，他在寻找对方的踪迹，这个法师从哪来的？
当他看到一段不寻常的水柱时，李斯特笑了：“就是这了。”
这一段水柱是无色透明的，是清淡的河水，是河水！这里面就是法师的隐居地！
李斯特丢下尸体，发出响亮的笑声，他成功了，找到了！他捧着干净的水帮自己漱口，洗脸，随后拉起尸体钻入这个排水管道。
果然不出所料，爬行不过十多米，一扇木门出现在墙壁上，这扇精巧的木门后面安装有弹簧，只要拉开或推开，门便会自动合上，李斯特试探性地将尸体的手放在门上，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才弯腰推门，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居然有教会里特有的水晶灯，两盏白色水晶灯散发着明媚而柔和的光芒，将这偌大的地下空间照得透亮，这个法师居然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石地板，绝对在这里潜伏多年了。
李斯特看到门口有一双潮湿的鞋子，这个法师肯定是极其看重这个住所，不让自己弄脏这里，他也脱下鞋，后来一想干脆将全身潮湿的衣服全脱了，只穿个裤头走进去。
这里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绿色的液体里装着众多眼珠，森冷的眼珠好像有生命一样转来转去，后面连着的神经让李斯特感到一股发自内心地寒意。
一个罐子倒在地上，里面的眼珠破裂开，地面一片狼藉。
最里面是一张手术台，一具人类的尸体躺在上面，旁边是一罐药水，和尸体上的气味相同，李斯特面色阴沉地走到这具尸体边，检查情况。
这具尸体已经被细致地解剖开，具体来说是头已经被整个切下，眼睛周围被细致地切开，整个大脑横截面都暴露在空气里，几根线从手术台下冒出，接到大脑皮层上。
旁边还放着一叠研究数据和几本书，李斯特抓起纸张，阅读片刻后皱起眉。
这不是法师，是不折不扣的巫师，还是黑巫师，黑巫师会做禁忌实验，就比如眼前这一幕，这个黑巫师用活人的眼珠做实验，他很早以前意外得到了一个强大的法术，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分裂开的法术。
平心而论，这种法术除了逃跑、苟活外没什么用，但这个天纵奇才的巫师意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分裂出来的灵魂寄生在身体外的生命上，操纵他们亦或者它们呢？
而且，他还细致地研究眼球的结构和作用，通过对人类眼球和不同生命眼球的对比研究，得出很多生命眼睛都比人类优越的结论，积极研究其它生命眼球的结构，希望将人类眼睛改造成其它生命的眼睛，实现人类视野的飞跃，从而完成生命层次的进化。
李斯特想起了那只老鼠，他取出那个蓝色的小球，将它和实验台上的人类眼球横截面进行对比，发现这上的刻痕都和人类眼球的神经线极其匹配，他尝试着输入魔力，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抵抗力量排斥出来。
他想起了那枚水晶球，将水晶球贴近小球，小球里仿佛有生命一般，拼命想要靠近水晶球。
李斯特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该不会这里就有这个巫师的部分灵魂吧？他尝试着衍生出部分精神力，和小孔对接在一起。
“你……”里面传递出模模糊糊的信息，好像一个刚睡醒的人在和你说话：“是……”
透过灵魂的角度，李斯特仿佛一个巨人般看着一个躲在岩洞里的小人，这个残缺不齐的小人只有基本的反应能力，连沟通都做不到。
但对方的反应出乎预料，李斯特看着对方近乎疯狂地冲向自己，里面的魔力汹涌而出。
“太弱小了。”李斯特伸出双手，灵魂的力量充斥着他的手，轻易抹消掉对方最后的反抗，这个绝望的灵魂发出刺耳的尖啸，冲向李斯特的脸。
李斯特全身紧绷，他猛地挥手，暴怒的破碎残阳结合他的灵魂之力将这个灵魂撕成碎片，点点幽蓝色的光点涌向李斯特体内。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李斯特措手不及，他的大脑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数根电线接到他大脑一样令他头皮发麻，他想要尖叫，想要挣扎，但无能为力。
他闭上了眼，黑色笼罩了他。
…………
“废物！这个家伙一点用都没有！”一个黑发的少女轻蔑地瞥了眼自己：“送给你了。”
一只大手拉住自己的肩膀，自己还想挣扎，被一拳打在脸上。
我是在哪？李斯特还在想什么，他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就知道，自己偷了那个灵魂法术卷轴。
…………
周围快速变幻，这就好像电影中间的断层，又好像快进，他出现在一个书桌前，一个老人正在将一个中年人肢开：“快点萨尔顿！把我的手术刀给我！不要让他失血太多，不然他就脑死亡了！”
李斯特低下头，他手里刚好有一把手术刀，他想要阻止对方但不知为何，他主动走上前将手术刀递给对方，如饥似渴地看着对方将中年人肢解开，随后老人取出鲜活的大脑保存起来：“学会了吗？”
这里就是这个下水道密室！同样的地板，同样的瓶瓶罐罐，同样气味的药水，李斯特惊恐地瞪大眼，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
画面再次跳跃，这次他坐在一群人之间，他们都戴面具，在互相交换东西，讨论着什么，李斯特知道每个人的外号，夜莺、土狼、黑狐等等，而他叫水鬼。
戴着狐狸面具的黑狐走过来，他将一小把药粉就交给自己：“一百金币。”
…………
这次，李斯特看清了，他给老人的咖啡里加入了药粉，老人喝下去后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走上前，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刀，狠狠刺入早就熟悉的人类肋骨，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老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李斯特感受到了老人的震惊、痛苦和怨恨，然后再次陷入黑暗。
…………
他开了家小店，买卖生活用品，和周围人亲切地打着招呼，有人称呼他是好人，他笑了笑。
…………
“没死。”这次依旧是那些面具人，土狼踢了踢地上一个躺着不动的人：“杀了他！”
这个人手上有一副黑色的金属手套，他是个铁绞喉。
李斯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切下对方的脑袋，然后给周围几人几百金币买下了这个战利品。
…………
现在自己出现在手术台前，冷漠地切开一个又一个人类、魔兽的眼睛，同时尝试着将蓝色的小球移植到其它生命眼球里。
周围的瓶瓶罐罐越来越多，眼珠子也越来越多。
…………
最后的一幕是无尽的黑暗水流，他变成了老鼠，在水里游动，周围一片寒冷，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水流的方向，游刃有余地驾驭它们。
然后一股大力出现在自己脖子后方，对方轻易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凭借最后的生命力，他可以感受到那双手扣出自己。
那是自己的眼睛！李斯特惊悚地看着那个戴着青黑色面具的人，他将自己放入口袋中。
“不不不！”凄厉的叫声再次出现在李斯特脑海中：“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我恨你！”
周围的一切都破碎开，李斯特看到自己站在无尽的黑暗中，片刻后他感受到了水的滴答声。
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自己身上，他睁开眼，熟练地打开旁边的柜子，取出里面的干净衣服给自己换上，仿佛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这里是自己的家。
现在是凌晨六点，美好的时间，唱诗班应该已经出来了吧，神圣的歌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