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将军等得不耐烦:“你唧唧歪歪什么。信中说的啥,我不识字你念给我听听。”
“信中说,原是主国密谋和妖物联合,灭我西方副国,事成后要便将我西方副国之地让给他们,只需要他们时常进贡来自于妖界的宝物。一年前,国主出兵讨伐嬴原时,那些妖物同时出击便是主国的命令。他们打算先灭嬴原,再灭我军。但是我军获知此消息后,嬴童国主命令说‘既然对方可以勾结妖物,我们又为何不可与之联合反攻主国?打下主国,西方副国归妖物且不需进贡,而我们西方副国则能拥有主国国权。”
“放屁。如此无知之谋,你们难道看不出这是陷害吗?”苏青桓大声骂着,但他毕竟是一个囚犯,人微言轻。幕池一巴掌打掉了他满嘴牙齿。
不过幕池似乎料到会有人不信,而后又将那封黄蜡封住的信件展示给众人看过,黄蜡封住的密信,还有那上面的图案,众人确信此信源自主国。幕池打开,交给张大人道:“这是我暗中截获的来自主国的密信,信未启过,信中内容我也不知,但封纸上写明的收信人却是妖物的首领。
张大人接信看过,叹一口气道:“看来是真的了。难怪这么多年,主国对我们防御妖物支持甚少。”
信中所写却是那主国和妖物首领密谋之事,信上还有主国国主所持玉玺的玺印。
“假的,都是假的。”苏青桓嘴中血沫直流,但他仍要反驳,他不相信主国会蓄意吞并四大副国,也不会相信主国会暗中勾结妖物。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阴谋,所有的一切都是伪造。
他不知道,事实却并非都是伪造,至少,那玺印是真真切切。
张大人收好两封信:“我们当真要和妖物联合?那些家伙可都是杀人不眨眼没有感情的魔头,我们……”
“谁说我是魔头?”一声大喝,又听,“我们,是我们。”“你太烦了,我是我,你是你。”“啊,随你吧。不过他说我们没有感情,我跟你肯定是没有的。”“我跟你也没有!”
从包围圈外,一人手里拿着通行令牌,走向内中来。此人宽头方耳,肚皮外露,形为男子却裹了一件女人衣裙,模样甚是奇怪。而更奇怪的是,这一人却说着两人话。
看到令牌的士兵让出了一条路来,此人走进,又跨过“雪上血”,来到了众人面前。
凌天雪一见这人样貌,寒气瞬时覆体,即便没有了“掠魂”,只是此人的出现,便已将他体内煞气渐渐激出——这个人便是他对付了多年的妖物首领,无忧无虑和烦。无数兄弟将士因其惨死。凌天雪和此二人之间,可谓仇深似海。
原来的两人,现在变成了一人。
无忧无虑和烦,分别属于幽冥界和妖界。多年前,花寻酒和一位守门人将其击溃,两人受到重伤将死,无忧无虑则趁守门人封印画布山无暇它顾时,侵入了烦的体内,两人得活。这是幽冥界幽魂所拥有的能力,就如同公孙影能够侵入公孙刃的身体一样。此两人同体,倒是没有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是变成了像现在这样,一身存两人,嘴仗不断,却也和平。
凌天雪虽然恨,但他已经无力战斗,他的“雪上血”同样认识此人,不知有多少兄弟都命丧在这人所带领的妖物手下,现在见此仇敌,料是受过严苛训练的他们,心中怒气也是难以平复。
幕池拱手道:“无忧无虑和烦首领,想不到你们亲自出山了。”
“你个小儿,不是你让我出来的?”“是我们,我们。还有,这个人明显是故作不知吗,你倒好,全说出来了。”
幕池料是镇静,此时也不免尴尬。其转移话题道:“两位,不知我们的结盟,两位同意与否?”
“无耻,混蛋。”苏青桓骂着,结果又受到幕池一掌,此掌下去,苏青桓已是口不能言,但他却依旧张着嘴巴,因为巨大的愤怒目呲欲裂,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绑住自己的铁链。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幕池的又一记重击使其安静了下来。
“同意,我们反正是听人令的,谁烦我也是烦。”“你又把秘密说出去了,不过无所谓了。”“但有一条,这个嬴原死了倒好,我得把这两个家伙也给杀了。”烦道。他同样和凌天雪、苏青桓有仇,此刻见了,欲杀之而后快,当下便要动手。
幕池出手阻止道:“两位且慢,这位凌将军不能死。我们还得靠他帮我们攻打主国呢。”
“那一个呢?”烦指着苏青桓。
幕池冷冷一笑:“现在就杀!”
幕池捡起地上嬴童手中的少昊氏传剑,走近苏青桓,道:“此人为主国派到我西方副国的奸细。主国先拿我们西方副国开刀,全是他的建议。想其多年来所作所为,求援拖延,暗施奸谋,不蒙主恩,反以为恶。今日,便以此人的头下之血,祭我出师之旗。”
幕池剑起时,苏青桓的眼神投向的是凌天雪,那是一种托付。剑落时,在他最后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无奈、愧疚,还有无尽的愤怒。
尤将军和张大人看着苏青桓那滚滚的头颅滚到自己脚边,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视着自己,脚下竟不自觉的打起颤来。尤将军不想露怯,伸出脚在苏青桓的双眼上抹了几脚,想把那双瘆人的眼睛合上。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双眼睛都依旧睁着,里中的愤怒在他看来似乎更盛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张嘴咬上他的脚一般,心中惊悚,忙把脚收了回去。
而就在这时,幕池已将军旗取来,他倒是全不在意这苏青桓的头颅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将旗杆放斜,用杆顶银尖对着苏青桓的头颅奋力一戳,军旗再立起时,旗上已经挂好了苏青桓那颗绝不瞑目的头颅,头下滴出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到了白帝少昊国的军旗之上。
幕池持旗呐喊道:“诛灭主国,揭其无道,替其为主,报我国仇。”
“诛灭主国,揭其无道,替其为主,报我国仇。”众将士一同呐喊,兴奋异常。这些人为兵日少,多是普通民众,处在这西方地界,土地贫瘠,妖物作乱早已痛苦不堪,各项实力和主国以及其他三大副国全不能比。他们不懂兵阵政事,只知是造反抢钱抢地而已,这是他们想了多年想做没做的事,现下有人带头去夺主国的地界,自然要奋力呼应。
只有凌天雪和他的“雪上血”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幕池对凌天雪道:“凌将军,你主子用自己的命为你换来的命还打算要吗?主国离间的仇是报是不报?还有,你不是想杀很多人吗?我知道也包括我在内。或许你还想知道什么所谓的真相。你做什么我不拦你,只要你今后在和主国的战斗中听我的号令。”
凌天雪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幕池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情愿,但不管你忠的是主子还是国,都应该听令。忠于主子,你现在的主子是皇母。忠于国,你就要报这个国仇。若是你不听令,便是不忠。素闻凌家世代为将,忠心撼天。到你这里出了一个不忠的凌将军,是不是有点讽刺,有点对不起祖上功德?你说呢,‘红衣将军’凌天雪。”
“此仇,吾报。”凌天雪淡淡一句。
“好,今日祭旗誓师已罢。我去向皇母讨宣战檄文,众位这便散了吧。”
尤将军向众将道:“明日班师回朝,众将士回营休息。”
一位守官上前问道:“将军,两位国主的的尸首怎么处理?”
“什么狗屁的两位国主,只有嬴童国主一位国主,将嬴童国主尸首带回施行国葬,这还用我告诉你?那个叫嬴原的,还有那个苏青桓的半截都扔到林子里去喂野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