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煮好了,他们像两个完全不会吃饭的人,一替一个的喂着吃。
起向东中午食堂已经关门了,加上心里急,连方便面都没想泡着吃,而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用手抓着干吃掉了,现在可真的是饿了,感觉林涛做的饺子是那么的香,一气吃了很多,感觉都有些撑了,他笑着放下碗筷,夸奖林涛说:“涛子,你做得饭真好吃,以后我可是有口福啊。”
“你几天没吃饭了,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像个狼一样,吃得狼吞虎咽的。”祁向东吃饭的时候,林涛放下碗筷,好奇的瞅着,心里想着,虽然是同学,已经很熟了,但再怎么说,也是成为恋人以后的第一顿饭,还是个爱假正经的老师的,吃饭也不懂得拿捏点分寸,就像饿了几辈子一样。
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
饭后,向东想谢个殷勤,开始收拾残局,林涛笑着说:“算了吧,我自己的东西,放在那里都是有规矩的,不用你,你吃了那么多,自己溜达一会儿去。”
祁向东很听话的一个人来到宿舍外面的空地上,见几家人家还在院里种着几样小菜,长得又干又老,向东心里嘀咕:到底也不是种地的人,看我家的院里,各种蔬菜又嫩又绿。
晚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谈了很久,从初次见面到高中三年,从上大学时的快乐生活到工作以来对现实的失落与迷茫;从三毛的撒哈拉沙漠到金庸的桃花岛;从徐志摩轻轻的一挥手到余光中那湾浅浅的海峡;从红楼里林黛玉酸溜溜的告别到三国里政权的替换更迭;从毛宁,蔡国庆到刘德华,张国荣……。无所不谈。
这一夜,两个人之间那点刚见面时或多或少的不自然早已不见了踪影。短短几年不见,涛子的变化令向东有些感慨自己封闭于乡村一隅的见识浅薄,财会出生的林涛竟然还是一个文学青年,她竟然也可以借古瑜今,谈起历史,文学来神采飞扬,侃侃而谈。
她圆润的脸庞白里透着红,一双灵活的眼眸顾盼神飞,不说话的时候小巧的嘴巴紧闭着流露出坚毅的神情,谈到不太如意的现实时又隐隐的流露出郁郁不得志的表情,一条马尾辫梳在脑后,干活或走路的时候灵活的左右摇摆。
向东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端详着眼前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同学,说到要离开,竟然是那么的决绝,他有一些不明白,也有一些喜欢这个痛快劲儿。涛子意识到向东的举动,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会不会给他留一个不好的印象呢?
管他呢,反正他已经跑不了了。
夜已经很深了,林涛依然没有睡意,还提议道:“向东,要不我们到门外去看星星吧,今天的星星一定比哪一天都漂亮。”
“你不瞌睡吗?涛子。”祁向东打了一个哈欠,望着半夜时分仍全无半点儿倦意的林涛,提醒说。
“哦,我早就知道该睡了,可是,你要睡哪里呢。”林涛低着头不敢看向东的眼睛。
“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侵犯你。”祁向东笑着打趣林涛。
“你敢。”林涛还是很犹豫“只有一张床。”
“要不我睡桌面上,反正夏天怎么也好过去。”
“那也不行,明天就会有闲话的。”
“我来的时候,看见有招待所。”
“要钱呢,要不你睡我这里,我去和老太太凑合一晚上。”
“这么晚了,你不怕打扰人家。”
“好了,听我的。”林涛出去了一小会儿,就又回来了,她帮向东收拾好床铺,安顿向东插上门自己就走了。
躺在林涛的床上,祁向东无比新鲜的感受着来自林涛的一切,干净柔软的被褥,留着淡淡的清香的枕巾,床头上应该是林涛喜欢的传记文学。
怀想起曾经在一起共同学习的三年,向东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他们之间竟然会有今天,在知道是这样,何必要等到这么多年以后呢。
其实在那会儿,大家都一心只为求学,即使心里也有过喜欢她或爱她的意识,那也只是一个来去快得像闪电一样转瞬即逝的意念,似乎这样的意念如果反复出现的话,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为了所谓的远大前程,所有的同学都努力的压抑着青春期本已旺盛蓬勃的荷尔蒙,与青春期的躁动,不禁感慨,原来年轻的我们也有着成人的世界都难以控制的忍耐力或者说是毅力。
踏实的就像睡在自己的家里一样,祁向东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他甜美的梦乡。
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当祁向东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明晃晃的挂在天上,透过窗帘都能感觉到耀眼的光芒,天肯定已经不早了。
他急忙爬起来,揉揉仍有些涩涩的眼睛,拉开窗帘,外面晴空丽日,阳光正好。
门外传来轻轻的几声敲门声,祁向东忙不迭的过去开了门。林涛提着刚买回来的油条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望着连脸都没来得及洗的祁向东,笑着说:“你到不怕换地方,睡的很香啊。”
“怎么说呢,换到别的地方,肯定睡不着,你这里我睡着很踏实。”
“去你的,赶快洗漱,吃早饭吧。”林涛知道有时祁向东也有一些小幽默,不想听他再说下去。
“城里人每天都吃油条啊,就是好,要不人人都向往着调回城里呢。”祁向东似乎无限感慨的说。
“哪有,专门给你买的,你可别吃着我的饭,还想着你的初恋。”林涛听出了祁向东意有所指。
“你可千万别多心,涛子,我这辈子已经认准你了,对了,来的时候我就想着,咱们是不是也见见家长,也好象征性的订个婚,让大家知道,涛子现在也已经名花有主了。”
“太快了吧。”林涛一边收拾早饭一边犹豫的说到。
“还快呀,咱俩不是已经交往半年了。”
“什么半年了,昨天我才见到你。”林涛嘟着嘴,似乎还在埋怨祁向东半年以来第一次来见自己。
“涛子,你好像没那么小气吧。”祁向东洗漱完,站在林涛的身后,伸手从后面抱着林涛,贴在林涛的耳朵上,讨好似的说。
“好吧,先吃饭,吃完饭我去和科长请个假,先回我家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太好了,定了婚,你就算是我的人了吧。”祁向东悄悄的说。
“去,你不要脸。”林涛的回道。
林涛请好了假,两个人一起来到街上,挑选了几样礼物给林涛的父母,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