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庆自己知道,他究竟对女人有多么强的杀伤力。
在高门贵女的圈子里,高庆被私下排名为长安第一美人,拥有一众迷妹。尤其是这个梅婉婉,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头号粉丝,隔三差五的送糕点、华服送来不说,甚至扬言谁若是敢跟她抢高庆,就砸断谁的腿。
所以他特别急,生怕老娘见人家定国公家大业大权势滔天,脑子一热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毕竟这个狗屎世界,像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根本逃不出这些女人的手掌心,想逃婚堪比登天。
若真是“嫁”给了梅婉婉这肥婆,后半生彻底就毁了!
所以,他这一路飞奔,简直是快到了自己的极限。
当他直接撞开大门的时候,满场皆惊。
只见门口这位少年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胸前敞开露出大片洁白的皮肤,但偏偏又是眉清目秀,五官精致至极,眼神当中仿佛蕴含着星海。
即便是如此不堪的形象仍然透露出别样的风情。
他大吼道:“母亲!儿不嫁!就是死,我也不会嫁给梅婉婉那个肥婆!”
这话一出口,工部尚书高云芝脸色登时剧变!那一双凤目几乎都竖立了起来,她拍案而起:“逆子!你给我滚出去!”
定国公梅洛虽是年近四十,但数代传承家势不坠,长久荣华富贵的浸淫之下,让她看上去年纪不过三十出头。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她,此时也是不禁有些愠怒。
梅婉婉确实肥胖,但却是她最为得意的小女儿,那真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庆哥儿到真是刚烈。”梅洛站起身,“高尚书到也不必气恼,依我看,到底是少年人的性子,娶回府里好生调教调教,也绝不至于跌了高家的面子。”
“就是就是!”
看上近乎二百斤,满脸油光的梅婉婉也站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鸡腿笑嘻嘻道:“岳母大人,我对庆弟弟却是一片痴心,就算他再怎么任性,我也不会负了他。”
“呸!呸!呸!”高庆暴怒,“肥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尊荣!老子堂堂长安第一帅哥,岂能娶你这头大肥猪?!简直倒胃口!”
啪!
高云芝抡圆了手臂,一巴掌就抽在了高庆的脸上。这含怒的一记嘴巴,直接打得高庆原地转了三个圈,眼冒金星,嘴角淌血。
“混账!还不跪下,给定国公赔罪!”
高庆真如前世影视当中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手捂着脸颊:“你打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你打死我,正好我也去见那九泉之下的爹!”
“你!”高云芝抬起巴掌,却是有些落不下去了。
每次都是如此。
每次她要教训高庆这个离经叛道不守男道的混账儿子,他就会把死去的老爹抬出来当挡箭牌。
“高庆,我且问你,你当真不嫁?”梅洛的语气冷了起来,“且不说高攀与否,你如此折辱我定国府,真以为我梅某是泥捏的不成!”
“母亲息怒!”梅婉婉眼见得老娘要发飙,登时抱住了她的手臂,摇晃着二百斤的躯体撒娇道:“我却是对庆弟弟一见倾心,还望母亲不要迁怒与他。毕竟庆弟弟年纪不过十四岁,我们还有调教的时间。”
“高尚书,你意下如何?这门亲事定,还是不定?”梅洛扭头看向高云芝,“定了,等到高庆年满十六,我定国府便八抬大轿上门迎娶。若是不定,令堂妹高凌芝入阁一事,恐怕要重新计议了!”
高云芝赔笑,“虽是我高家如今却是不比往日,但祖上毕竟也是开国的宁国公。四王八公向来同气连枝,怎么可能不定?”
“定不了!”
高庆摸出早就藏在怀里的剪刀,直接抵在咽喉处,忍着内心的恶心喊道:“若是今日母亲硬要将庆儿嫁与梅婉婉,明年今日便是儿的忌日!”
“你!!!!”
高云芝简直气疯了。
这混账,岂不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都怪自己平日里太过于宠溺,以至于这小混蛋如此不知深浅。
若不与定国府联姻,早年因党争被贬的高仙芝便无望再入文渊阁,区区一个尚书又如何撑得起偌大的高氏宗族?
这大周,真正的至高权柄是属于内阁的!六部之一看似位高权重,实质上不过是个听命办事的差役。
“你怎么就不懂!”高云芝种种叹息一声,只得向梅洛赔罪道:“确是高云芝教子无方,让国公见笑了。这逆子,我定会严加管教,保管两年后过门之时,是个贤良叔德的大家公子。”
还要嫁?
高庆暗道,只能下一剂猛药了。
于是他放下剪刀,冷冷道:“梅婉婉,你与我二姐终日厮混,可是知道为什么我会跟你们玩在一起?”
“为什么?”梅婉婉问道,“不是因为爱慕于我吧?”
“当然不是。”
高庆直视着她,然后又将眼眸看向梅洛。
他决心说出一番更加令自己恶心的话:“我高庆的意中人,是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剑可翻江,一拳可倒海的真女人、大宗师!若你梅婉婉真是个有志向的,便修出个样子来,我高庆心甘情愿!如今的我,看你不起!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梅洛的脸上仿佛盖上了一层乌云,随时准备拔剑。
高云芝的脸上,满是愤怒以及气恼,随时准备拔剑——救儿子的命。
梅婉婉则是愣在当场,半晌之后这才开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与你立下三年之约!三年之后,我当修成大宗师,登门迎娶!”
高庆心下一喜,当即追杀:“若你修不成,便永不相见!”
“好!”梅婉婉一咬牙,“高庆,你记住,莫欺少年穷!”
说完这句话,梅婉婉甩动硕大的身躯,第一个大踏步地迈出了门槛。
梅洛甩了高云芝一个冰冷如刀的眼神,默默摔众家丁跟了出去。
“逆子,跪下!”
“跪便跪。”高庆满脸意得志满,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在高云芝面前:“母亲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庆儿今日绝不哼一声!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高云芝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只是冷冷吐出一个“滚”字,便飞一脚将高庆踢出了门外:“再说一次男子汉大丈夫,老娘就砍下你的二弟,送你去黑木崖修习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