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林忙好公司的事情赶到“御江园”的时候,蒋荣臻正在和江思译下围棋,李太太以及司机兼保镖的江水正站在旁边观战。江思译虽还是个小娃娃,但因师从围棋名师欧阳鹤,棋艺日精,蒋荣臻如今和他对弈也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对这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小孙子简直爱不释手,爱屋及乌,将昔日对江柏林的不满也减了几分。
江柏林不在家时,虽说每天都会和江思译视频,但一连好多天没有真正见到他心中甚是想念。这会儿虽然十分想将他抱过来亲昵一番,但见他正在聚精会神地下棋,他也只好如江水他们一般先静静地立在一旁观战。还是蒋荣臻先发现了他,道:“怎么来了也不吱声?”他还不及回答,江思译已经惊喜地呼喊:“爸爸,你来了,我好想你!”
江柏林一把抄起江思译,把他举高高,逗得江小少爷咯咯笑不停,他抱住江柏林的头,一阵乱柔,将他的头发弄得跟那毛球似的,瞧见爸爸那个滑稽的样子,江小少爷笑得更欢了。江家上下对江思译宝贝得和眼珠子似的,简直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只差没能把天上的月亮星星摘下来了,连没见过江思译的外人都知道江小少爷如珠似宝,是江家的团宠。蒋荣臻父子虽然知道他们如此宠爱江思译无疑是向对手们亮出了软肋,奈何那份爱是怎样也藏不住,无论人前人后,对着江思译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江柏林一开始也担心会惯坏了他,毕竟老话都说“溺子如毒子”,心中也曾无数遍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太溺爱江思译,一定要做严父才行。然而江思译的表现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虽然小孩子的贪玩淘气也都有,但总体来说还是知礼守矩,并无骄纵过格之举,虽然年纪小,已是兴趣广泛,游泳、围棋、绘画,甚至古文都是略通一二。江思译的表现让他是既放心又欣慰,这孩子实在是让人疼爱。
小少爷手圈住他的脖子,示意他看棋盘,“爸爸你猜这盘棋是我会赢还是爷爷会赢?”
江柏林抱着他在棋盘边坐下。这一局江思译执黑棋,他虽然天资聪颖又拜在名师名下,但毕竟年幼,他可以在布局的时候把局面搅得一团混乱,也可以在中盘的时候稳稳当当滴水不漏,但等到官子这个更需要经验的地方的时候,他经验不足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江柏林不忍心说真话拂了他的兴,道:“照爸爸看啊,这盘棋是小译下得好一些,只怕是爷爷要输了。”正说话间,有人进来说午饭已经摆好了,江柏林便抱着他和蒋荣臻一起去餐厅用餐。江思译不忘回头吩咐:“可不许收棋盘,吃过饭了还要下的。”
江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江家父子都沉默着吃饭,工人也是沉默着布菜,只有江思译小孩儿心性,一时说这个一时要那个,说个不停。蒋荣臻有心管教江思译,却又担心伤了他的自尊心,转头看向江柏林,那人却只是专心吃饭,丝毫没有想发言的意思。他考虑一番,对着江思译说道:“小译呀,你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若是不小心咬到舌头可不要哭。”
江思译闻言便转头看向蒋荣臻,乌黑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他调皮地转转眼珠,说:“我知道爷爷想说什么,爷爷其实是想让小译守规矩,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对不对?”
蒋荣臻被他一语道破心思,不由“扑嗤”一笑,对着众人说道:“瞧把他给机灵的。”
接着又对他道:“你既然知道却为什么不照做?”
“可我开心呀,我想说话呀,”停一停又接着说:“爷爷也别担心,规矩小译都知道,我只是在家里放肆一点罢了。”小小子开始撒娇。
“真是人小鬼大!”蒋荣臻瞧着江思译宠溺地摇摇头。江柏林此时已经吃好了,正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祖孙二人说话,自己并不开口,只将江思译喜欢的清蒸石斑鱼又拨了几筷子到他的盘子里。
饭后,李太太先带着江思译去屋后园子里散步消食。“御江园”是一所有点仿徽式建筑的宅院,前后有三进,前院是花园,后院有竹林。李太太和江思译在竹林中散步,身处密林中,正午的阳光被挡了大半,非常凉爽。江思译一边散步一边看园子里的鸟儿,李太太在一边给他讲解这些鸟儿的名字和习性,江思译听得津津有味,早将继续下棋的事情给忘了。
蒋荣臻父子二人去到书房。管茶水的小张送进来两杯茶便退出了。蒋荣臻在太师椅上坐下,见江柏林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门,又检查了一下防窃听装置,确认并无不妥后,才问道:“那边谈得如何?”“不太顺利,阿布杜拉目前正做王位之争,他现在非常小心,不敢私下放水。”“不敢?是现在不敢还是永远都不敢了?”“这……”
“哼,没有我们支持他,他就算争上了王位又怎么样?”蒋荣臻冷笑,“罢了,既如此,就让慕容准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