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奕落喝下一口面汤问道。
“嘻嘻,奕先生不知道?那就听老头好好跟你唠嗑唠嗑。”方老头见奕落回了话头,也就来了兴致,“这事说来也怪,在咱邻村边上有一座山,叫幽山,那邻村的人经常到山上砍柴打猎,但最近啊,上山的人都不见下来的,这可就大事了,立马有人报官,结果你猜怎么。”
“那定是有什么怪事喽?”奕落顺着方老头的话猜道。
“是了,官府的人接到报官后就到山上找人。”方老头讲到这有些口燥,就着面汤喝了一口,“别说,还真找着了,但那些人呐,全死了,更怪的是这些人身上都没伤口,也没啥中毒的痕迹,搞的那村的人都不敢上山了。”
“哦?有这种事”奕落脸上惊讶道,右手则在袖中掐指仆算,过了一会儿,奕落起身拱手道,“方老你先吃着,我就先走了。”
“行,奕先生就先走吧。”方老头刚聊了个尽兴,心情愉悦地道。
奕落再次拱手,然后到黄老头那结了面钱,就离去了。
......
幽山上,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影在林中窜动。领头的,是这县的县令,赵余。
赵余此时心头烦躁,这幽山是这附近几村的重要经济来源,如今出了这事,山下村民哪个还敢上山,他作为这县令,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大一座‘金山’丢失。
于是,他一狠心,叫上几个武力高强的官差就上山,希望找着案件的缘由。
“大人,这有个山洞。”这时,一位官差说道。
“拿上火把,进去看看。”赵县令道。
几人拿上火把,将其点燃,一个接一个地向洞内走去。
“嘶!”来到洞内,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冷气。
虽是初春时节,但这洞中寒气明显比外头冷得多了。而且众人发现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就他们转头地一瞬间,竟然就找不到洞口了。
这时赵县令也知道进到不该进的地方了,可也只能硬撑着开口道,“往前看看。”
又行了一会儿,赵县令似乎听到有人的声音,他扭头看向几个官差,几个官差也互相看去,显然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人声。但在这种地方听到人声,实在太惊悚了。
“在这。”
这次几人都听清了,向发声的地方望去,众人皆是倒退了几步,神色恐惧。
在他们面前,赫然就是之前在山上死去的那几人,几人看上去脸色苍白,身形隐隐约约,与其说是人,倒更像是鬼魂。
“你是何人?”赵县令发现几人中不寻常的一人,唯一一个身上披着黑色斗篷,让人看不清样貌,而之前发声的也是此人。
“这不重要,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留下吧,魂兮归兮,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结束。”斗篷人开口,声音沙哑,分不清男女。
“啊!”一名官差承受不住,向外跑去,但还没跑出两步,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赵县令和余下几人愣在原地,这,他们该怎么办,跑?不行,没看到那人的下场吗?打?你搁谁开玩笑呢。
“怎么会是结束呢。”
就在众人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背后传起,与斗篷人沙哑的声音相比,这声音如春风拂面,让人感到舒适,原本恐惧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叮铃铃!”赵县令几人转头看去,来人清秀俊雅,与周遭这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
“洞口已经开了,你们走吧。”来人正是奕落,他走到赵县令几人身旁时开口道。
几人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二话不说向外跑去,赵县令刚要跑几步,却又折身回来,向奕落行礼道“当今陛下有意开水陆大会,祭奠前人,也广招天下能人,先生有意可去看看。”说完便向外匆匆跑去。
奕落愣了愣,他到是没想到,这赵县令才华不高,胆子不大,却是对朝廷如此上心。奕落摇头笑笑,看向斗篷人,斗篷人也正注视着奕落。
“何泽,好久不见。”良久,奕落开口道。
“是你!”何泽出声,声音明显带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哼!如今的你算什么?苍天行使吗?”
“你也知道愤怒吗?”奕落并未回答何泽的问题,反问道,“你也知道背叛是多么让人愤怒的事吗?”
......
听到奕落的反问,何泽一下子沉默下来,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不是背叛,只是做出了选择。”
奕落静静的看着他。
“的确,不管怎么否认,我是对不起你们。”何泽坦然道,“你是来杀我的吧,那看来我是死定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你早就死了,我又怎么杀死你?”奕落轻声道,“当年的葬天战役中,背叛的人,坚持的人,不论是做出哪个选择,他们现在都死了,只剩我收拾这残局。”
“对,我们都死了。”何泽低下头,“何泽在当年就死了,我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不脏你的手了。”
说着,何泽从斗篷下伸出一只手盖在额头,他周身也散出一圈黑光,黑光吸收着他的魂魄,他本身就是一缕魂魄,等到魂魄散后,他也就消失了。
“我并不是苍天行使,我在完成我们的,心愿。”这时奕落突然说道。
“我相信,因为奕落大哥。从来没骗过我。”此时何泽虽然穿着斗篷,但奕落就是知道他笑了,就好像以前,他每次高兴时语气就是这般。
最终何泽全身泛起黑光,而后黑光又一点一点消散。
“叮当!”
何泽消失了,一块黑色晶体掉落在地上。奕落走过去将其捡起,他握着晶体默默不说话,这是何泽在人间最后的痕迹了,这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罪恶,同时也是参战葬天的人的最终宿命。
“魂兮归兮,结束?”奕落把黑色晶体收起,然后右手一挥,一股气流从手中蹦出,洞中石块不断落下,奕落走出山洞,“不,当年的葬天战役只是一个开始。”
......
奕落回到院中,杂草草尖左右晃动。奕落看着杂草不说话。旧友已去,如今新友也要说别离了。
“哎,没想到只住了短短两日,我们有缘再见了。”奕落伸手抚了抚杂草,便到屋内收拾物品。
最后奕落来到院中,将杂草旁的白伞收起。奕落抬腿要走,却又低下头看去,杂草正用草尖拦在奕落脚前。
“有事?”奕落蹲下,而杂草用草尖蹭向奕落的手。
“你要跟我走?”
杂草点了点草尖。
“我可是要是要去京都,很远的。”奕落说道,杂草则是继续蹭着奕落的手。
“那好吧。”奕落用竹子做了个小瓶,把杂草连下方的泥土一起挖出放入瓶中,然后又把瓶子收进袖中,袖子里有他施加的空间法术,能够储存东西。
“咔嚓。”
奕落用锁将院门锁住,随后便向村外走去。
“奕先生,你这是要出远门?”路上方老头见到背着行囊的奕落,出声问道。
“是啊,要去京都,说不定会当个官呢!”奕落笑道。
“京都,那是远了,不过那里才有奕先生发挥才能的空间了。”方老头感慨道,到是没认为奕落能当官有多荒唐,“奕先生路上可要小心。”
别过方老头,奕落一路向京都赶去。
“呼,前方有座庙,不错,有地方可以过夜了。”奕落行行走走了许久,眼看天色渐渐暗去,空中做起了雷响,不过倒是好运,在视线尽头,依稀可见一座小庙。
奕落快步赶到庙前,推开木门,里面却已经有人了。
对方大约十几人,看穿着与行礼似乎是个一队行脚商,不过其中有两个书生装扮。而奕落打量着十几人时,对方也看向奕落,见奕落气质不凡不像歹人,加之这又是一条官道,众人也就放下戒心。
“先生可是也来这庙中暂住一宿?”两位书生中年长的那位开口道,“这外头眼看要落雨了,先生不弃就过来一同烤火吧。”
“麻烦各位了,在下打扰了。”奕落见书生说得诚恳也就回礼道。
“不麻烦。”“是啊,大先生过来坐吧。”
众人也纷纷回应,出门在外,多点礼数多点谦让总是好的。
奕落过去与众人坐下,一番交谈下,对这队人马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们正巧也要赶去京都,行脚商是有一批货物要运到京都,而两位书生却是父子,父亲叫余子叶,儿子叫余子倾,此次去往京都,一边是余子叶要参加科举,同时也准备在京都长住。
一众人熟悉过后,相谈更加欢愉,约莫半个时辰后,外头下起了雨。
“这初春时节两三头便是场雨。”余子倾不烦道。
“若没有这初春的雨,哪来桌上的饭。”余子叶见状开导道,“世间不是所有的事都顺心如意,有所得,就有所付出。”
奕落在一旁乐呵呵的听着,行脚商也是笑着看着父教子这一幕。
“吱!”
所有人都循声扭头看向门口,木门再次被人推开,来的人却是一个女子。
女子身穿一件黄色衣裳,柳眉樱嘴,身上还有水滴滴落,似乎是被雨淋湿,湿透的衣物更衬得身材凹凸有致,甚是诱人。
“奴家被雨淋坏了,见这里有火光就来避雨,能否让奴家烤个火。”女子声音娇嫩,让人心生怜惜。
余子倾本想过去却被余子叶拉住,他不解回头望去,余子叶摇了摇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点点头就停住脚步。一旁的行脚商眉头微皱,他们走商多年,自然知道这时一个美艳女子突然出现,太过诡异,而且那女子还自称奴家,要知道如今女帝当道,推行男女平等,哪还有女子自称奴家。
“姑娘,男女有别,这柴火借你,我们就不跟你相坐了。”最后还是余子叶开口道,行脚商听到余子叶的话微微点头,这书生是个机智的。
“无事,就是坐坐而已。”女子轻声道,向众人走来,“奴家也相信各位呢!”
余子叶和余子倾见状都是冒出冷汗,行脚商几人暗中握着家伙。
“姑娘,不若就在那休息吧。”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女子以矜持为美,不是吗?”
女子循声望去,出言之人正是奕落,女子默默打量这俊秀男子,一袭青衣,长发垂腰,腰间别着一只金铃。看着看着,女子突然脸色大变,额上有汗流出。
“奴家听先生的话就是。”女子从进来后第一次行礼道,随后便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不语。
奕落笑笑,他刚才以灵识压去,女子根本反抗不了,知道了奕落的强大,也就才显得如此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