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他的话吓到，又或许是被他的眼神吓到，楚颜竟颤了颤身子。
就算是最开始，她倒追萧左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眼底又沉又狠，还夹杂了些疯狂，倒真像是要弄死她的模样。
萧左深深看她一眼，这才松了力，重新站直。
男人迈腿，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楚颜会出声叫住他。
“萧左，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和你离婚？”
男人并未立即出声，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楚颜以为他不准备回答了，正准备问下个问题，结果就听见他的声音低沉，“不合适。”
萧左重新转身，定定地望着她，“你说我们不合适。”
闻言，楚颜突然笑了，她大步走到他面前，黑眸透亮莹润。
萧左以为她又要做什么，就见她脸色认真，语气坚定。
“这辈子楚颜和谁都不合适，只有和萧左最合适。”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闪过些不知名的暗色。
楚颜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听他沉稳的心跳声，声音软糯得不行，“萧左，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要我，好吗？”
没有回应。
萧左静静地任她抱着，像是空气一般，没有任何存在感。
楚颜皱皱眉，正想说话，下一秒就被他拉开。
萧左突然伸手，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
见状，楚颜呆住，完全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
解开第三颗纽扣，男人的半个胸膛露了出来。
他的皮肤并不白，却也不黑，是健康的小麦色，胸肌十分明显，隐约还能看见底下腹肌的轮廓。
只是，此时楚颜关注的却不是他的身材，而是他胸口的疤痕。
长长的一条，从他胸口一直横亘蜿蜒，甚至快到小腹。
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不难想象出当时伤势的严重。
她的指尖颤抖，在碰到疤痕的那一刻又猛地收回，像是怕他痛一般。
“谁伤的？疼不疼？”
楚颜眼中满是心疼。
萧左轻笑一声，拿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将纽扣重新扣好。
他看着女人不解的神色，弯了弯唇，“当时疼得快要死掉，现在么，早就无关紧要了。”
不知为何，楚颜总觉得他的话，像是含沙射影。
突然，一个念头爬上她的脑海，她的心跳有些快，问，“是我？”
楚颜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扩大，心中不安加深。
“萧左。”
楚颜嘴角紧绷，面容格外凝重。
看着她的神情，萧左止不住想，是不是只要他点头，下一秒，这女人就会懊悔得肝肠寸断？
不知出于何故，萧左最终没回应她，只是敛了笑意，神色恢复清冷。
“回去。”
萧左不欲与她再做周旋，转身要走。
楚颜哪肯，她站得笔直，抿唇看着萧左，说什么也不愿挪动脚步。
男人见她眼神倔强，知道她铁了心要留下来。
“随便你。”
萧左冷言离去，只是转身的瞬间，脸上终究泄露了些无奈。
卧室门被关上，楚颜一下子泄了气，坐在地上深深叹气，她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骂道，“你这猪脑子，到底对他都做过什么蠢事？”
洗漱之后，楚颜爬上床。
呼吸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她将头埋进枕间，脑中思绪混杂。
她努力想回忆起这两年的事，却徒劳无功。
“唉——”
楚颜长叹一声，实在是伤脑筋。
只是没过一会，她脸上又露出些笑意。
最起码，萧左还是让她留下来了，宋轻岚想留下过夜，他却没有同意。
这是不是说明，在萧左心中，她与宋轻岚之间，还是她的份量更重些？
想到这，楚颜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萧左去了客房，他没有开灯，径直在沙发坐下。
阳台的门是敞开的，窗帘随着微风摆动。
昏暗的月光透过玻璃移门，倾泻满地。
房间静谧无声，一抹猩红在黑暗中尤为突出。
男人的脸隐在夜里，他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起身走到窗边。
月光打在他脸上，尽是清辉冷然。
“萧左？”
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些小心翼翼。
萧左神色有瞬间破裂，他蹙眉，这女人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萧左，你睡了吗？”
没有听见回应，楚颜又提音量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动静。
她勾勾唇，手搭上门把手，“我晚上一个人害怕，可不可以来和你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那我进来啦？”
萧左应该是睡了。
楚颜这么想着，推门进去，里面灯果然是暗着的。
她舒了口气，放轻脚步往床边摸索。
床上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上面哪里有萧左的身影？
她心跳快了两拍，还未来得及思考，一阵天旋地转后，被人猛地压在床上。
鼻尖充斥着尽是清冽的气息。
“你...还没睡呢？”
她的手紧紧拽着男人的领口，眼眸扑闪不停，透着不安，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他低头，靠得她越发近，与她鼻尖相抵。
“我说过没有，别再来招惹我？”
楚颜硬着头皮，迎着他的视线，“我也没答应你。”
男人眯眼，语气讥讽，“半夜爬上我的床，你就饥渴到这个地步？”
被他毫不留情地讽刺，楚颜一点不生气，反而理直气壮抱住他的腰。
“你是我老公，我爬你的床怎么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我说多少次？”
“我也说过复婚了嘛...”楚颜小声嘀咕。
两人之间本来还有些空隙，现在被她抱住之后，萧左清楚地感到身下压着的绵软，加之她身上的奶香气，丝丝入扣，不断地钻入他的鼻尖。
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喷张，太阳穴跳动不停。
该死的！
萧左双手撑在她面颊两边，竭力平稳语调，“放开我，现在立刻从床上滚下去。”
“我不要。”
楚颜抱得更紧了些，她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噘着嘴不肯撒手。
男人的呼吸重了些，他将怀里人儿扯开，刚想轰她出去，猝不及防看见她微红的眼眶。
萧左指尖一滞，停了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