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晃神的功夫，楚颜连忙开口，“我不碰你了，就...让我睡在这儿好不好？那边太黑，我一个人睡不着。”
她的音色本就糯，此时又加了些委屈的软调。
一下子打破他所有伪装，溃不成兵。
他收回视线，有些急促，又转过身背对她，把被子扯上来盖好，接着没了动作。
楚颜等了会儿，见萧左没有再赶她的意思。
她眨眨眼，将涌上的湿意憋回去。
楚颜，不要气馁，好歹他没有再赶你了，这是个好兆头。
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
或许是今天折腾了一天，又或许是萧左在身边，她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萧左转过身，结果就见那女人可怜巴巴地缩在床边，小小的一团，虽然睡了，但嘴角却绷得紧紧的，像是被欺负得狠了一样。
他皱眉下床。
来到楚颜的那头，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中央，又扯上被子，给她把四个角都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他刚躺下，就见楚颜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
萧左没动，女人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嘟囔了几句才沉沉睡去。
看着她小脸舒展，睡得惬意，萧左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待意识到自己笑了之后，他又连忙止住笑意，凝眸看着她，神色颇为复杂。
第二天，楚颜睁眼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
她才动了动身子，就发现自己在萧左怀里。
男人的一只胳膊枕在她脑袋下，另一只牢牢地护在她腰上，一如以前霸道的模样。
楚颜瞬间清醒，她笑得眉眼弯弯，凑上去偷偷亲了他的嘴角。
见萧左睡得沉，她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感受指尖的温度。
楚颜突然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男人怀里起来，爬下床，又踮着脚出去，顺带把门给带上。
在她离开后，萧左的眼睛缓缓睁开，清明淡漠，哪有半分睡意。
回到卧室，楚颜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楚大小姐，您专门掐着点给我打电话么？”
那头男人声音带了恼意。
“林之然，我问你个事儿呗。”
“天大的事，都等我睡醒了再说。”
林之然正准备挂电话。
楚颜有些急，脱口而出，“我为什么和萧左提离婚？”
他皱皱眉，睡意去了不少。
楚颜等着他回答，电话那头却一直沉默。
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都没出声。
他不想告诉自己。
楚颜了解林之然，知道他这样的反应，是不愿和自己讲原因。
“那我换个问题，”她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我是不是伤害过萧左？”
“...是”
“为什么？”楚颜接得很快。
谁知林之然语气突然暴躁。
“大小姐，我又不是你，我他妈怎么会知道你怎么想的。”
“不是，”楚颜拧眉，“我那么喜欢萧左，怎么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她百思不得其解，本以为林之然多少会知道些，却没料到他竟然一问三不知。
“那要问你啊。”
林之然打了个哈欠。
楚颜深感无奈，喃喃自语，“.....你当时怎么没拦着我啊？”
“....”
“大小姐，你要真放不下他，大不了再重新追过，反正以前你也这么追他，现在正好，有那么多现成的经验。”
挂断电话，楚颜泄气地倒在床上。
她原以为，照着林之然和她多年的关系，多少也该知道些他们离婚的内幕，却没想到他什么也不肯说。
他的态度，让她越发对失去的记忆感到好奇。
只是，楚颜发现，她只要越是努力回想从前的事，脑子就越乱。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曾经，包括现在，那么喜欢萧左，怎么舍得让他受伤？又怎么可能提出分手？
这中间，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楚颜想得累了，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到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落地窗射了进来，满地斑驳。
她伸了个懒腰，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她在床上又坐了会儿，胡乱抹一把头发，决定将那些困扰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楚颜走进浴室，看见洗手台上多出来的洗漱用具，她眨眨眼，捂着嘴笑得开心。
他还是老样子，嘴里说着让她走，现在却是连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
楚颜高高兴兴地刷了牙洗了脸，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最后勾勾唇，“完美。”
她下楼的时候，看见萧宝坐在毛毯上，边上堆满了乐高积木，他的手掌还很小，几乎捏不了大的积木，只能拣小的玩。
“小宝！”
楚颜见着儿子，高兴得不行，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
萧左在客厅看报，听见她的声音，再见她跑得飞快，他捏着报纸的手紧了紧，平淡的眸子闪过恼意。
这女人怎么还是急急躁躁的，不长点记性？
“姐姐？”
萧宝直愣愣地看着向自己飞奔来的女人，有些懵。
楚颜在他边上坐下，用力揉揉他的小脑袋，笑着纠正，“不是姐姐哦，小宝应该叫妈咪。”
闻言，萧宝扭头看了看萧左，见他没有反应，似乎是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孩子这才凑近楚颜，悄悄地和她讲话。
“姐姐我告诉你哦，爹地很不喜欢别人提起妈咪，所以你还是不要讲妈咪了，要不然爹地会很生气的。”
萧宝一本正经，楚颜愕然，顺着小宝的视线，她这才看见萧左。
突然，她眼睛转了转，也压低了声音问他，“那小宝偷偷告诉我，爹地提起妈咪的时候，是怎么生气的？”
小宝咬咬嘴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上回顾叔叔让我叫轻岚阿姨妈咪，被爹地听见了，后来顾叔叔被爹地赶出去了。”
“宋轻岚呢？”
楚颜迫不及待问，萧宝有些疑惑，她这才清咳两声，重新问，“那...轻岚阿姨呢？”
“轻岚阿姨和爹地吵了起来，后来她走的时候，哭得可伤心了呢。”
萧宝皱皱眉，“所以啊，姐姐不要讲妈咪了，不然爹地也会骂你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