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李灿是件很偶然的事情,决定和他在一起却是经过深思熟虑又与李爸爸斗智斗勇争取来的。想到这里胭脂虽然有点小委屈,但还是更开心于,未来美好时光的向往中。
胭脂高中毕业以后就跟父母借钱在步行街开了一家化妆品店,店面不大,往来的都是附近工厂的打工妹,她们喜欢很实用的护肤品还有彩妆,胭脂还会帮她们化化妆,或者教给她们怎么搭配和选择化妆品。
李青和是常来的老主顾,她今年28岁,据说已经离婚,不曾生育,模样看起来却是只有二十出头似的。
“胭脂今年多大了?”李青和坐在柜台前的转椅上试着新款的唇膏,一面照镜子一面问道。
“22岁,李姐怎么想起来问我年龄了?莫非要介绍男朋友给我呀?”胭脂打趣道。
李青和一脸笑意,放下手上的镜子,说道:“你这丫头聪明起来就是让人喜欢,你说对了,姐姐就是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胭脂的初恋是高中同学,后来男生去了北京上大学,她却因为分数低没有去成,父母曾劝过她复读,但她觉得没有男朋友回去复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选择了开店。
开始的一段时间,两个人还保持着亲密的联系,男生在大学花销很大,有时候胭脂会把赚来的钱给他寄去一些,胭脂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付出意味着什么,但终究不忍做先放弃的那个人。
男生大二的时候在学校开始和其他女生暧昧,被胭脂发现了,胭脂去问男生怎么回事,得到的回复却是:“我们还是分手吧,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胭脂没有哭,只是想不开,又过了一段时间,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才发现男生果真坏得厉害,那些钱自然也不指望他能真的还给自己。
那以后,胭脂再没有谈过恋爱,偶尔考虑要不要等到结婚年龄直接相亲。
“想什么呢?我跟你说半天话,你都不考虑见下吗?”李青和的声音把胭脂拉回到现实,才听明白了她是在给自己介绍男朋友。
“行啊,那就先见见面好了。”胭脂一边替李青和把选好的产品装进手提袋,一边愉快地答应道。
李青和虽然看出来她心不在焉却没有戳破她,临走时又说道:“等回去我把你微信号给我弟,让他加你。”
“好啊。”胭脂不想得罪李青和,心里想着过几天她若问起只说不合适就行了。
步行街只有胭脂这里是免费化妆的,来往的除了打工妹还有附近私立学校的初中和高中的女学生,胭脂看到学生来多半只是化个淡妆,她们说是参加朗诵比赛去的。
这家私立学校里面就读的多半是县城有钱人家的孩子,人数不多,三四百有余。李青和曾经对这家学校嗤之以鼻,认为不过尔尔,哪里有传言那么神奇。然而这次要见面的她的弟弟却是这家学校的老师。
至今胭脂都搞不懂李青和怎么想的,自己学历低,模样不过中等,何以让她觉得自己能跟自己当高中老师的弟弟匹配。
而这些疑问像小县城蓝色的云一样散落在天空四处,胭脂相信云聚集多了是会下一场大雨的。
不过,这也只是胭脂一个人的胡思乱想,有时候她发现但凡有了探究的兴趣,就会被一种浮躁的情绪牵动。比如那个李灿为什么至今为止没有加自己微信,是李青和忘了给他,还是他自己忘了加或者压根儿没打算加。
饮食男女里谁先心不平了,谁就会落寞一些。结局无论怎样都是会落寞一些的。
就在胭脂逐渐忘记这段插曲的时候,李灿却突然而至,像幼时迷恋过的偶像剧剧情一般的意外又合理。
阳光投射在落地窗上,胭脂百无聊赖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当她意识到有人进来时,那声音已经响起来了:“胭脂,你转过身来看。”
胭脂还保持着侧身回转的姿势,脸上漾着如同外面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看到进来的是两个人后,停滞了一下又恢复正常,说道:“青和姐好几天不来看我了。”
李青和过来挽她的手臂,却回头暼向跟着进来的男生,笑道:“有没有适合男生用的护肤品呀?我这弟弟最近脸上开始有痘痘了,自己用手挤了几个都落下了疤痕,我就带他过来让你看看适合用什么样的护肤品。”
胭脂有点紧张,并不是店里不常来男生的缘故,而仅仅是因为他是李灿,李青和提到过的弟弟。
“你别站那么远呀,过来让胭脂给你看看,好按照你皮肤的属性帮你搭配适合的呀。”李青和嗔怪弟弟性格不够大方,远远躲在一边像什么话呀。
李灿这才不甚自然地走过来跟胭脂打了招呼,胭脂点头示意他不必这样,偷眼察看了他脸上的痘痘,没有李青和说的那么严重,便随手搭配几个祛痘系列的护肤品,又取了一支芦荟膏,笑容可掬地对李灿说道:“这个系列都是纯天然的,你回去用一下试试,不但祛痘,保湿控油效果也好。”
李灿刚要付钱,被李青和拉了一把,李青和笑嘻嘻地说道:“难得出来一次,胭脂给我们李灿的脸做个清理吧。”
胭脂这个时候已经淡然处之了,答应了一声好,便示意李灿坐在屋角的沙发上,李灿依言,也没有刚进来时的抗拒。
胭脂走过去扯了一个矮几坐在李灿面前,冲他露出烂漫的微笑,取了湿巾来对他道:“闭上眼睛。”
胭脂看他乖乖闭上眼睛会心一笑,难得有这样配合的顾客,湿巾滑过李灿秀气的脸庞,胭脂的指腹似有生出火来一般,滚烫的。而李灿微颤的睫毛泄露出他也有滚烫的感觉了。
擦过整张脸后,胭脂取了清理毛孔的专用工具,才一按上他的痘痕处,他就皱起眉头来,胭脂温柔问道:“是不是很疼?”
“没事,你继续,不疼。”这是李灿第一次笑着跟胭脂说话。李青和在一旁看得真切,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