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镇守府。
“魂石……”谢德武轻抿泡有蓝芯草的热水,缓缓思索道。篮芯草可以梳理体内魂力运转,时常饮用是谢德武这许多年来的习惯。
“父亲,据贡布所言,魂石运送的数量已经超出他的预期,我们不得不防了。”
“我们,这词用的不错”谢德武嘴角带笑:“你还有什么想法?”
“边烽镇即便对货物进行检查,也难免有漏网之鱼。贡布等人已经运送魂石近两月,怕是现在镇内的魂石数量,也不会太少。但我总觉得,运送魂石一事,并非他们计划的全部。”
“说得不错,通过魂石引起爆炸,只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谢德武赞许道。
见父亲不再继续多言,仍在等着自己发表看法,谢平思索片刻,犹豫地说道:“或许对贡布来讲,此事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既然寻他做事的人出手阔绰,他倒不如以运送魂石困难为由,多从那人处获得些钱财,也好为以后做准备。而对于幕后之人来说,则存在极大的可能,将魂石一事同大蒙国的近来的不平稳相联系。只是这些事的责任……”
说到此处,谢平精神一凛。
“你的分析没错。”谢德武沉静地说道:“大蒙国动乱,边烽镇遭袭,而需要对这些事情担责的,便是我了。”
“父亲,那此事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啊。”谢平露出些许惊惧的表情来。他没想到,前几日父亲的担忧竟然如此之快,就成为了事实。
“无妨。”谢德武用笑容安慰着谢平。谢德武心中对于某些事情存在犹豫,仍需确定一些关键之人的想法。
“关于昨晚的事,你还有何感想?”谢德武继续缓缓问道。
“只觉得不该。”谢平思索片刻后眉头紧皱,懊恼道。
“说下去。”
“孩儿方才才想明白,边烽镇是贸易重地,不论云帝国或是大蒙国,均有无数暗探潜藏其中。我本以为通过夜色掩护不易被人发现,可却忽视了越是夜晚行人越少,越容易被暗探盯上。我与贡布会面一事,想必早已被他人知晓。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怕是会招来大难。”
“孩儿愚笨,不仅未提供助力,反倒招来祸端,望父亲家法严惩!”谢平越说越怕,越说越恼,他再玩世不恭,也明白通敌罪名的后果。只得双膝跪地,愿用惩罚换得一丝内心慰藉。
“起来吧,不至于。”谢德武并未恼怒,声音依旧平静,端起水杯轻饮了一口。
“望父亲责罚!”
“行了,磨叽什么!”见谢平并不起身,谢德武只得轻喝道。
“想必你与贡布二人会面一事,亦是为他人所安排。但是,你此行并未毫无收获。我与贡布一家的旧交本就不为人所知,现在又时隔数年,更不会被人知晓。”见谢平终于起身,谢德武缓缓说道。
“您的意思是,尽管幕后之人想将我与贡布见面作为把柄,但是他们并没预料到贡布会向我讲出实情?”谢平接着父亲的话分析道。
“没错。小辫子被抓住了,但我们也寻到了机会。”语罢,谢德武站起身来,衣服上的褶皱随着他体内魂力一震消失无踪,他看向谢平说道:“过几日我会进京一趟,在此次之前,你同刘大林与郭远仔细排查城内魂石存放地点,尽快上报给我!”
“是,父亲!”
退出房门后,谢平不敢耽误,赶忙去寻刘大林与郭远二人。二人是谢德武多年来的心腹,谢平对这二人一直也是以叔叔相称,并没有那么多拘束。
“刘叔,那你说咱们什么时间去探查合适?”有了之前的教训,谢平不敢再自作决定,便同二人商量。
“边烽镇这么大,这任务确实有些紧张。看来这几天歇不得,白天晚上都得出去搜搜。”刘大林抚摸着自己心爱的胡子,慢悠悠说道。
“那咱赶紧出门啊!你跟个大爷似的还在这儿摸胡子,就那么两绺,你再摸都掉没了!”尚处壮年的郭远着急催促。
“啧,急什么。做事之前要做好准备。”刘大林斜了郭远一眼,继续说道:“你我二人还好,平日巡查较多,贸然出去不会惹人生疑,但谢平不同,他若是突然间作出反常举动,定会被人盯上。”
“也是……那不如白天让谢平去探查那些较为喧闹的街道,人多之地,一是不易被注意,二是即便注意到他,也极可能会认为谢平只是出门闲逛,不会多想。”郭远抚手思索道。
“你看这人,虽是急性子,但偶尔也能想出个好法子来。”刘大林笑着看向谢平说。
“只是这晚上……”
“这个好办!”谢平赶忙接话:“您二位也知道,我没事儿了爱去青林苑逛逛,我就装作喝多走偏了路去查探就好,这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谢平说完嘿嘿一笑。
“哎……”听完谢平的话,刘大林却是一声叹息。
“怎么,这法子难道不好?我觉着不错。”郭远瞅着刘大林,没好气地说道。
“倒不是不好,只是觉得……好生羡慕啊……”刘大林轻扬起头,仰望屋顶,仿佛回忆着说:“想当年我刘某人也是个风流浪子,只是跟了谢镇守之后,往日潇洒不再啊……”
“行了吧你,这跟谢镇守有球的个关系!”听到刘大林竟憋出这么句话,郭远鄙视地说:“你不敢去那风月场所不是因为谢镇守的规矩,你家夫人有多厉害谁不知道,怕老婆就说怕老婆,哪儿这么多不搭边的理由。”
“你懂些什么……”听到郭远拆台,刘大林倒是也不恼怒。他慢慢起身,看向谢平说:“搜查开始后,镇守府外你不便再同我二人联系,即便遇见,也不要多言,打个招呼便好。”
“知道了,刘叔。”
待三人又将具体排查街道进行了划分后,谢平决定先回房换身衣服。既然要以谢府公子的名头出去,倒不如穿得好些,也省的他人生疑。
走在谢府院中,谢平心情不再轻松。若真如他与父亲的推测,那此次之事究竟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当真不好说。
随着家丁将府们打开,谢平只觉得门外的世界仿佛一团乱麻,稍有不慎便会将自己缠绕其中,无法挣脱。可现实情况却又并不允许他缩在府内。谢平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迈过门槛时,却听到一声娇喊。
“谢平哥哥,你要去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