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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柳暗花明

仙宫琼阁醉朦腾,不解凡间疾苦声。下野终知民意贵,凤凰浴火获重生!烈火重生准瞬间,高歌乱世忘愁眠。江湖不禁人间怨,一样涅槃度九天。

“怜儿姑娘,小道自知多有打扰,如果姑娘害怕,小道便不会再给姑娘添麻烦,我这就带阿离走,惊扰姑娘了,实在抱歉。”听到‘入土为安’四个字,似乎是被触到逆鳞的伯卿语气突然冷了起来。他皱起眉沉着脸,只是礼节性的说了几句,随后立马起身,要带阿离走。

“道长等等!怜儿不是这个意思,若不是道长跟阿离姑娘侠义相救,怜儿跟父亲早已命丧黄泉了,如今阿离姑娘...怜儿又怎会如此薄情寡义!怜儿只是见道长回来以后水米未进,又不肯休息,看起来十分虚弱,才一时情急说了这许多混账的话...道长不爱听的话...怜儿往后再也不会说了,对不起...道长...怜儿...”怜儿擦着眼泪低头解释着,见伯卿停下了动作,似有迟疑,便努力平复了心情,她双手的手指在衣摆处搅动着,轻咬着下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又接着说道:“待阿离姑娘醒来以后,怜儿可以追随道长,一起...一起修行吗...”

伯卿一时惊住,转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怜儿,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疑惑,他轻蹙眉头,想了良久,又淡淡的说道:“怜儿姑娘,顾伯卿只是一介云游道人,还请姑娘慎言。”

“可是...怜儿...”怜儿定定的站在原地,眼中又溢出泪水。

“阿离其实本不该受此重伤,皆因跟着我...才会落到如此地步,令堂经历此次疫情,想必更加需要怜儿姑娘,因此姑娘更应该过相夫教子,孝敬长辈的生活,况且修道不一定非要以身犯险,既有修行之心,只需行善与人便够了。”伯卿见怜儿并无坏心,只是闹小女孩儿脾气,何况知道阿离已经没有气息,还能让她住在这里,就足以证明怜儿是个善良的姑娘,于是语气柔和了几分。

怜儿见伯卿拒绝了自己,也深知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了一场。何况父亲确实还需要自己照顾,便渐渐收起眼泪,又努力微笑道,“道长,既是如此,那就请吃过饭养好身体,莫要让怜儿跟父亲惦记才是。”

“好,我看过阿离,便去房间吃饭,刚刚小道说的话...还请姑娘见谅,劳烦姑娘了。”伯卿自知情绪不好,说了伤人的话,见她如此态度,更觉得有些自责,于是赶紧拱手赔礼,随后又推门去看阿离。

伯卿走到床前,看见阿离虽然还处在昏睡状态,但脸色却比昨晚好了许多。于是那紧皱的眉头也稍微舒缓了一些。

他出门打了盆水,又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浸入水盆,又将其拧干,在阿离的脸上轻轻擦拭着。

看过阿离并没有出现什么新的问题,他便转身关好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想起怜儿刚刚的一番话,伯卿看着桌子上的白粥,叹了口气,又端起碗,慢慢吃起来。

窗外的阳光十分明媚,村子里的瘴气也随着碧水魔兽的死,消散无几。渔村的空气也显得格外清新,几缕阳光恰好投在伯卿的侧脸,原本白玉一般的脸越发显得惨白,神色憔悴。

就在这时,五色鹦鹉也振翅飞来。伯卿见到鹦鹉,赶紧放下碗筷,立马念咒。

那鹦鹉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它站在伯卿面前的桌子上开口:“伯卿...你说的那位姑娘的事儿,为师早已料到了,无妨...咳咳...既是没有了呼吸,又无法疗伤,那你就随她睡吧,人吃五谷杂,吃饭睡觉方便,都是自然之事,咳咳...睡着睡着就醒了,不必过于担忧。那无极匣里的法器你用着可还顺手?没事儿的时候,记得好好清理,万万不可怠慢祖师爷的宝贝啊...好啦,快到正午了,为师该去扫院子了,有什么事儿,下次再说吧,咳咳...”鹦鹉说完,定睛看了看伯卿,伯卿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便扑腾了一下翅膀,飞出窗外。

“睡着睡着...就醒了?”伯卿呆呆的看着窗外飞走的鹦鹉,满脸疑惑,师父的话如此轻描淡写却意味深长,倒是叫他一时还未缓过神来。

“道长,换件衣服吧,怜儿正好要去洗衣服,道长换过衣服给怜儿,我好拿去一并洗了。”怜儿抱着一个盛满衣物的木盆,恰好刚刚走到门口,看着失神的伯卿,便轻声说道。

“啊?哦,怜儿姑娘,不必了,小道自己洗就好,不劳烦姑娘了。”伯卿缓过神来,转头看向门口的怜儿,礼貌的回绝着。

“既是这样,那...怜儿就不勉强道长了。”怜儿听完默默垂下头,识趣的抱着半盆衣服向外走去。

伯卿再次推开阿离的房门,看了看阿离的脸,又坐在窗户旁的桌边。他反复思考师父的话,那寥寥几句,看样子对阿离的伤势并不担心。不过依师父往日的作风,断不是见死不救的性格,为何此次竟毫不担心。况且...这睡着睡着...难道真的能醒过来?如果是这样,阿离也睡了十几个时辰了,怎么会至今还没有气息?

他看向窗外,毫无头绪。忽而想起师父提起无极匣中有着多种法器。

于是他将无极匣打开,皱起眉认真的找起来,“符篆法印,法剑,令牌令旗,葫芦,法镜,法绳,法尺,法铃,铜钱,古琴...嗯?古琴...这古琴...怎会在无极匣中?”伯卿一边找一边念着匣中法器的名字,直到看到一把发出蓝色幽光的破旧古琴,上面刻着两个暗红的字——“灵犀”。

“灵犀琴...!”伯卿惊讶的看着那把小小的发光的古琴,心中暗暗猜测,这不是师父房内的法器么?传闻这法器由列位始祖镇在后山一处洞中,师父在我临行前便将它取出来挂在房里,说是“避世不如隐世”,避世不如隐世...难道是要我帮他收起来,以防万一?可是...这琴为何在此时出现异样?莫非...渔村仍有邪祟未除?

伯卿伸手拿出被缩小的灵犀琴,又收好无极匣,将那小小的古琴置于院内的石台之上。那灵犀琴立马变成寻常古琴的大小,而紫蓝色的幽光也大面积的铺散开来,显得那处石台十分晃眼。

伯卿蹙着眉正欲细细观察那琴,却感到隐约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他吞噬,还未来得及做出反映的伯卿瞬间被吸到了幽光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光亮更为奇异。

伯卿正欲伸手,只听得一声凄切音骤起!那琴声响彻云霄,院子里的几颗大树被琴声震的沙沙作响,叶子也漱漱而落,一阵寒风忽而袭来。

而伯卿也如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的坐在石凳上,面无表情的抚动起琴弦。

那琴声似九曲回肠,凄凉至极,像是在讲述着一个悲凉的故事。周遭的一切随着琴声的穿透,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正值六月的天气,整个渔村忽而寒风萧瑟,草木也开始凋零,枫叶随风而落,正在觅食的鸟儿也振翅而飞,而院子里的花也渐渐凋落。

就连村子里听闻琴声的村民竟也无不放下手中的事儿,掩面而泣,神情忧郁。

唯有伯卿,似乎并未察觉一般,面无表情的认真弹奏着,直至周身布满白雪,依然不动如山。

渔村瞬间白雪纷纷,湖面也开始结冰,一副已然步入冬季的景象。

而屋内的阿离,渐渐恢复了心跳,睫毛也微微颤抖着,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伯卿一曲已弹过半,调子却忽而发生了转变。萧肃悲凉的曲子突然恢复了生机,节奏也逐渐轻快。

湖面的冰雪又开始迅速融化,皑皑白雪忽而蒸发,地上的落花也发出新的嫩芽,迅速的生长起来,树木回春,鸟儿皆飞了回来。一首曲子的时间,竟造就了一年四季的转变。

村民们都随着琴声来到怜儿的家里,争先恐后的往里瞧,“这道士弹得什么曲儿?时而让人悲伤难忍,时而又让人容光焕发,好生厉害啊!”“可不是嘛,我正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出来,原来是道长,道长果然琴艺了得啊!”“喂,刚才下雪了,你们注意到了吗?这曲子...啧啧...厉害啊...”村民们议论纷纷。

而此时的伯卿早已累的大汗淋漓,他心里暗暗嘀咕:不知为何,用此琴弹曲觉得十分辛苦,非但不如平日里弹琴那般身心畅快,而且倒像是与这琴博弈一般,几乎快要被这琴耗尽法力,难道是自己伤得太重了?不过此琴如此刁钻,日后定要加以制衡才行。

他收回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唇色发白,整个人已摇摇欲坠,他勉强抬起头,扫见围观的村民,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而他的眼神中便出现了温润的光芒......

“伯卿,我好饿......”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挤在众多围观的村民中间,睫毛如向阳之花绽放般微微卷翘着,闪烁着琥珀色的清澈眸子似焕然新生一般,她笑着看向伯卿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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