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婉拉着孟清秋的手,再一次在盼龙湖边走了起来。她给孟清秋讲了好多她在外面世界遇到过的事情,事无巨细,一股脑儿地抛给了孟清秋。
孟清婉提到了赵子皿,她一脸幸福地说道:“你不要看他在你们面前羞羞答答的,像一个小姑娘。其实啊,他是一个很活泼大方的男孩子,十分懂得照顾人。还有,他给我讲了许多许多的趣闻,都是一些有名的门派或者家族的事,可真是有趣极了。”
孟清秋突然脑子一翁,说道:“他给你讲了许许多多的家族故事?”
“对啊,怎么了?”孟清婉望着孟清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孟清秋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孟清婉。
“奇怪什么?”孟清婉很不解。
“他一个偏远地区的孩子,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关于各大家族的趣事?”
“这个?”孟清婉迟疑了一下,“也许是他在出来闯荡的时候听其他人说的吧。”
“听其他人说的?你见过外面有多少人愿意和陌生人交谈的吗?况且你不是说他在遇到你时,还是一脸落魄,他又怎么可能有闲心去听这些故事?”孟清秋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孟清婉听到她这么一说,也沉默了。
“还有,姐姐你就从没有怀疑过他能在四年内冲到化气五重的真实性吗?”孟清秋追问道。
“这个……我当时遇到他时,他明明就是凝气五重啊。”孟清婉仔细回忆起和赵子皿第一次见面时的种种情形,肯定地说道。
“你当时是仔细探测了他的实力等级的?”孟清秋问道。
“是的。”
“那恐怕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压制了自身的等级。”
“什么?”孟清婉一脸迷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清婉问的这个问题,恰恰也困扰着孟清秋,赵子皿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呢?
孟清婉在听了自己妹妹的一番话后,她仔细回忆起与赵子皿的相遇,似乎一切都太顺利、太梦幻了,顺利得有点难以置信。
赵子皿主动搭讪自己,然后提出一起闯荡的请求,以及时不时地询问自己的身世,这一切在现在的孟清婉看来,似乎是有些奇怪。
孟清婉的心渐渐开始动摇了,难道他真的骗了我?曾经日夜躺在自己枕边的人,竟是同床异梦。难道他曾经亲口告诉我的事,有没有一件是真的?他到底是谁?
孟清婉这一刻啥都不想,就想立刻见到赵子皿,想亲口听到他的答案。
孟清秋突然一愣,赵子皿究竟是干什么去了?这个问题似乎细思极恐,越想越令人害怕。
孟清秋说道:“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要和父亲说一下,赵子皿来者不善。”话还没说完,孟清秋的身影就不见了。
林飘飘看着原本开开心心的两姐妹,突然就愣在了原地,她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孟清秋风驰电掣地朝家里飞奔而去。
“你们怎么了?”林飘飘连忙来到孟清婉身边,焦急地问道。
孟清婉转过头来,泪水铺满了她的脸颊,落寞的表情充满了绝望。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很快就嚎啕大哭起来。
林飘飘吓了一跳,但她却没有追问原因。她只是紧紧地抱住孟清婉,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
林飘飘望着悲痛欲绝的女儿,内心如同刀割一般疼痛。她一把抱起孟清婉,也飞快地朝着家中敢去。
林飘飘把孟清婉放在了床上,一脸哀伤地望着她,说道:“别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母亲……”孟清婉望着林飘飘,只是不停地说起这两个字,其它的啥也说不出来。
“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林飘飘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给了孟清婉极大的打击,击碎了她一直坚强的内心。此时的孟清婉是那么绝望,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孟期安和孟清婉出现在了门口,他们就静静地望着孟清婉。孟清秋的牙咬得紧紧的,她永生都忘不了姐姐的这个模样。
过了很久,孟清婉总算在“为什么要骗我”的梦呓中睡去。林飘飘缓缓放下孟清婉的双手,走出门外,并轻声把门关上。
“她怎么样了?”孟期安一看到林飘飘出来了,就连忙询问孟清婉的情况。
“唉,”林飘飘叹了一口气,“她太累了,我们去大厅里说吧。”
于是,孟期安和林飘飘朝着大厅走去。
孟清秋顺着门缝,看了一眼无比憔悴的孟清婉,竟是红了双眼。她暗暗下定决心,既然你说过孟家的发扬光大就看我了,那我今后一定不会再让人如此伤你,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
孟清秋转身朝大厅里走去,此刻最重要的莫过于和父母商量对策了。谁也不知道赵子皿今天到底去干什么了,而他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孟清秋来到大厅,坐了下来。她望向林飘飘,说道:“母亲,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吧?”
林飘飘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已经告诉我了。”
“这赵子皿到底是什么人?他故意接近姐姐的目的是什么?”孟清秋开门见山,直指事件的核心。
“赵子皿是什么人?”孟期安站起身来,“恐怕我们是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了。”
“父亲也看不出来?”
“我已经不闻世事几十年,对这世间的人或物也搞不清楚了。”孟期安继续说道,“原本我以为我不去招惹其他人,他们也不会来打扰我,看来我还是天真了。”
“父亲……”孟清秋望着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既然躲不过去了,就接上这一招便是,”孟期安突然有了年轻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清秋,把府上所有人都叫回来吧,准备迎接风暴了。”
“是!”孟清秋随即下去召集人手了。
林飘飘望着孟清秋坚定的背影,竟是红了眼眶:“这两个孩子真是命苦!”
“唉!她们很了不起。”
孟期安看了看这个陪伴了自己将近百年的妻子,他欠她的太多了。她年轻时就和自己一起到处躲避仇家追杀,时常颠肺流离,居无定所,他们那段时间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罕无人烟的山林。原本以为在这里可以安心生活,却又遇到女儿出走,让她时常流泪。而时以为苦尽甘来之时,却又横空跳出个赵子皿,把一切彻底打乱了。
“飘飘,你受苦了。”孟期安说不出什么情话,他只有这几个简单的词。
“我们是一家人,没有受苦之说。我们能够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了。”林飘飘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轻轻地笑了。
在林飘飘决定跟他一起离开天罡殿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与他一起面对以后所发生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坏,亦或是生是死。
林飘飘说完之后,就朝着孟清婉的房间走去,她需要陪她。
孟清婉在午夜时分醒了过来,她不顾母亲的阻拦,来到了府门前的大树下,一直朝着远方观望。因为现在是赵子皿曾告诉她返回的时间,她要立刻见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今晚的孟府灯火通明,四处都是晃动的人影。所有的人都回来了,这已经是孟府的最强实力了。
是福是祸,全看今夜。
孟期安正与林飘飘安坐在大厅里,静等赵子皿的归来。而孟清秋则是静静地站在了姐姐身后,陪着她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赵子皿,赵子皿,”孟期安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个名字。
“赵,子皿,”孟期安突然加重了语气,“子皿?”
“怎么了?”林飘飘听出了他语气的异常。
“子皿这两个字若是合起来,是不是个孟字?”
听到孟期安这么一说,林飘飘也恍然大悟:“对啊,这两个字若是合起来就是孟字。那么赵……找……”
“找孟,”恍如一个晴天霹雳,孟期安猛地一阵哆嗦,“找孟,找孟期安!”
“什么?”林飘飘的脸也突然变得苍白无比。
他们俩都知道谁会一直寻找已经几十年没有过问世事的孟期安,只有天罡殿。
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不过就在孟期安和林飘飘愣神期间,外面就已经发出了阵阵骚动声。这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逼近孟府。
孟清婉突然站起身来,她看到了远处一道能量的光辉划过漆黑的天空。她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了解这道能量,赵子皿回来了!
孟清婉再也忍不住了,正打算飞出去向他问个清楚。不过就在她刚调动能量时,孟清秋却一把拉住了她。
同时,孟清秋运用能量包裹住声音,大声喊到:“全体戒备!不明力量来袭!”
孟清秋带着孟清婉不断向后退,快速朝孟期安身边聚拢。她清晰地看到在那一道光辉的后面,有着成群结队的炫彩能量正奔腾而来。那些五颜六色的能量发出的耀眼光芒,已经照亮了稍远处的天空。
“戒备!戒备!”孟清秋不断地嘶吼着。
孟清婉呆望着远处的景象,心如死灰。她不仅失去了爱人,也将为这个她所挚爱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
“不!”一道凄灵的声音从孟清婉嘴里发了出来。
“孟期安,你这个缩头乌龟,可真让我们找得好苦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滚滚能量,汹涌地朝着孟府席卷而来。
孟府的不少仆人被这道声音震碎了五脏六腑,当场毙命。孟府在被这一道声音冲击过后,竟已死伤过半。
“天罡殿,你们终究还是来了。”话音刚落,孟期安就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孟期安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半空之中,独自一人与对面乌泱泱的人群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