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主菜是昨天剩下的用铁碗冰在水缸里的一磅多牛肉,加上切块的土豆,撒上一些盐粒,放在陶罐中炖烂。
由于两个世纪前东西大陆已经建立联系,所以现在东大陆也有土豆大豆这类作物。
配菜是水煮的胡萝卜,汤里有股淡淡的甜香味。
主食是米饭,事实上,整个东大陆只有波旁的少部分地方适合栽种稻谷,虽然大部分贵族甚至平民都不习惯吃这种作物,碍于产量很低,稻米的价格仍居高不下。
赫西拉斯每磅脱粒稻米售价在4德涅尔左右,然而,花上3枚德涅尔就可以在市场上买到5磅未脱粒的小麦。
牛肉脱水严重,一磅多牛肉最终也没炖出多少东西,由于严重缺乏调味料,火候也有些过头,最终这道土豆牛肉的味道不太让德洛莉丝满意。
午饭是阿比盖尔做的,她是这里的杂务员,也可以叫管家,比莫瑟两人大7岁。
按基德的说法,杂务员就是组织的内勤,而他这种算外勤人员。
组织当然是老头的组织,但莫瑟和德洛莉丝还没进组织就被打发走了,也不是特别清楚。
槐树街B2号二楼有六个房间,只住了莫瑟三人,此外,一间用作书房,一间准备出租,还有一间是留给临时经停的外勤人员的。
今天中午牛肉不多,莫瑟特意避开牛肉去夹小块的土豆。
“女孩子脂肪组成占比要高一些,你们两多吃点肉。”
莫瑟就着小块土豆与胡萝卜吃了一碗饭,又泡了一碗胡萝卜汤饭。
两下吃光汤饭,莫瑟注意到德洛莉丝碗里的饭没怎么变化。
“没胃口吗?”
德洛莉丝撅噘嘴:“嘴里干巴巴的,吃不下。”
莫瑟苦笑。
“行,我下午想办法弄点好吃的,你帮我看着点装修进度。”
阿比盖尔也很快吃完,开始收拾自己和莫瑟的餐具。
“对了,”莫瑟突然想到,“我那双靴子跟太高了,老是走不稳,下午有空的话,帮我削短一些吧。”
阿比盖尔和德洛莉丝都噗哧一笑。
“好,待会儿我帮你瞧瞧。”
莫瑟比划比划:“其实也不是跟的原因,我觉得我已经够高了,再穿高跟鞋有点奇怪。”
这个世界近两个世纪的小冰期来得不是那么猛烈,同时也得益于西大陆引进的土豆和玉米,粮食不是很缺,所以波旁男士的平均身高在167左右。
相对而言,贵族会更高一些,即使这样,莫瑟180的身高站在人群中也会显得高大,如果再穿上高跟鞋,那就过于碍眼了。
——
莫瑟出了门,摸着下颚,在街上游荡。
“现在没有钱去买好的食材,那就先搞点调味品吧。”
去市场上逛了一圈,调味品和香料品类不多,而且普遍价格很贵。
比如1盎司砂糖的价格是2苏又5德涅尔,这个价格在飓风季后期会更高,因为砂糖产自西大陆,飓风会阻断大陆间的贸易航道。
黑胡椒价格更贵,3苏又3德涅尔,它产自东南方那个神秘大陆,那个冒险家与投机者的天堂,莫瑟了解的不多。
孜然的价格略低,每盎司7德涅尔,这是因为大陆东边的奥斯曼出产孜然。
莫瑟买了1盎司孜然,准备回去配上盐搞点小烧烤。
莫瑟本来还想买些橄榄油,看了看价格,6苏每升。
兜里还剩2苏10德涅尔,告辞。
出了市场,莫瑟又去海边逛了圈。
赫西拉斯南城门外不远就是波旁湾,出海再往南就是危险的寂静洋。
海边码头外有个大型交易市场,莫瑟在这里发现了海带。
这里的海带和莫瑟在另一个世界吃过的绸缎状的海带不同,它们是掌状的,看起来短小很多。
莫瑟买了3磅海带,只花了1德涅尔,还附送一小把紫菜一样的海菜。
莫瑟准备拿这些海带熬制味精,就是不知道这种海带含不含谷氨酸,反正也便宜,熬不出来也亏不了一根黑面包。
这里的鱼类大多也不贵,莫瑟随便选了两条看起来是鲳科的白鱼,拎着差一些到一磅,付了摊主1德涅尔。
看到摊主笑得如同夏至日正午的太阳般灿烂,莫瑟总觉得自己被坑了。
“早知道该再顺一把紫菜的。”
后悔莫及呀。
——
回到槐树街,莫瑟发现德洛丽丝没在小酒馆监工,不过也没什么影响,这里的施工依然井井有条。
“肯定到楼上看书去了。”
跟带班的工头打了个招呼,莫瑟从事务所这边进门。
事务所分成内外两个厅室,外面是临时待客的房间,里面才是真正谈生意的地方,同时,里间也是莫瑟三人吃饭的饭厅。
里间尽头是上楼的旋梯,旋梯旁有一扇门,门那边是槐树街B2号的小院,做饭的灶台搭建在院中一顶凉棚下。
莫瑟先把鱼冰在水缸里,再把孜然放到碗柜里,最后拎着海带走到灶台边。
先将海带洗净,放入锅中,加水没过海带,再生火,煮开。
熬了一会儿,莫瑟捞出海带,继续大火熬汤。
收汁是个耗时间的活儿,好在土灶火力旺。
汤汁快要收干的时候,德洛丽丝恰好从楼上下来。
“你在干什么?”
莫瑟添进最后一根柴火:“我买了海带,看看能不能弄点味精出来。”
听到味精,德洛丽丝来了劲儿,她两步走到灶台边,伸着纤白的脖子朝锅中窥探。
“这些棕色的晶体就是味精?”
“不完全是,可能大部分是谷氨酸,混有少量谷氨酸钠。”
“那用的时候可以和盐一起提鲜。”
“对,”莫瑟点头,“这种海带的产出比我预想中多很多,我以前听说十斤海带也熬不出一克谷氨酸。”
“看起来也不多啊,还不到半盎司。”
“有就知足了,省着点用,用完再做。”
莫瑟将棕色晶体铲出,装进一个小空罐中。
“我看到市场上红辣椒只要4德涅尔每磅,等我们赚到钱了,可以买来做豆瓣酱。”
“你会做吗?”德洛莉丝表示怀疑。
“会呀,”莫瑟将小罐放进橱柜,“时候不早了,我上去换衣服了,你去告诉阿比盖尔,我买了两条鲳鱼,就在水缸里,让她自己做来吃。”
“对了,还有一小把紫菜,让她炖汤吧。”
德洛莉丝噘嘴:“不!我也想喝紫菜汤。”
“想吃明天再买,又不贵。”
——
莫瑟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德洛莉丝也准备好出发了。
“你穿上这身正装看起来英俊许多。”
莫瑟理了理领口的白色丝巾,向德洛莉丝挑了挑眉:“你也是,这身裙子简直为你量身而作,看看镜子里的你,多明艳动人。”
“本来就是定做的裙子,莫名奇妙。”德洛莉丝白了一眼。
“别商业互吹了,快点出发,不要错过晚宴了。”
阿比盖尔虽然不懂这个词怎么来的,但听多了莫瑟两人的交流,有些不明觉厉,也开始活学活用。
在她看来,舞会可以不去,可饭是能蹭必蹭的。
她帮着莫瑟整理整理袖子,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去了别光顾着吃,注意那些葡萄酒和糖果,悄悄拿,多拿些。”
“安啦安啦。”莫瑟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