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沉沉的黑空中,时常闪过暗红色的闪电。
狂风在野郊柏树林中肆虐翻飞,彰显着某处的不平静。
帝京兰苑山庄中时常传来男人的暴怒嘶吼。
“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要你给我救活她。”
何奕笙握着白凤屿的双肩,隐隐颤抖的大声嘶吼着,吼声中带着隐隐的祈求。
“哥,嫂子已经走了,我尽力了,就算……就算救回来了……嫂子……嫂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知道的”白凤屿看着崩溃的何奕笙,忍着内心的酸楚再一次陈述了事实。
而听到这里的何奕笙,好似放弃了挣扎,跌坐在地上,无力的抽噎着。
“阿屿,你把她救回来,我把你要的都给你好不好,什么都可以……”何奕笙低沉的喃语展现出了此时他的崩溃……
“何……何奕笙……如果……如果有来世……我……我不会……再爱上你了……我……我也不会……不会再等你了……我们……我们不会……不会再遇见了……”
何奕笙的脑海中浮现着当时女孩苍白瘦削的无力身躯,回荡着她那些绝望的像诅咒般的话语。
“栀浅,你不等我了,换我来等你好不好;这一次换我去找你,我们不会再分开了的,永远不会,你等我,。”
何奕笙随着一句句的低喃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向檀木沙发……
一步一步沉稳的脚步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尤为突出……
随着何奕笙脚步的移动,白凤屿慢慢放下了悬着的心,他生怕何奕笙想不开,会闹个不停……
然而,白凤屿的心尚未完全落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何奕笙拿起紫檀木桌上的水果刀,一刀狠狠地插入心脏……
“哥~”白凤屿似豹般的冲过去接住何奕笙倒下的身体,颤抖着双手捂住他的心口,想要按住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哥,你干什么,你这个样子不是嫂子想要的,她想要的……想要的”白凤屿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然而,何奕笙并没有给他机会说完……
“阿屿,哥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是你嫂子,我也该去陪她的,地下太冷了;我知道这样子对你不公平,但是,哥相信你可以的,这个家就交给你了……你……”
何奕笙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猛的从席梦思大床上坐起来……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空洞双眼没有一丝神采。许久,他的右手敷上心口……
“这里……还跳动着,我……我没有死……原来……我连死都不配了吗……”何奕笙失望了一瞬……
随即,他抬起双眼环顾四周,双眉微微皱起,似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记得,这房间是17岁时母亲给我准备的——生辰礼物……难道……”
何奕笙微微紧张的拿起手机,看着多年未用的手机,眸含期待的轻轻点亮……
何奕笙睁大眼睛,心被紧紧的提了起来,手机被捏的微微变形……
2114年五月十三,入眼的时历告诉他……他回到了17岁;他还有希望重来一次……他还能再见到她……
想到还能再见到她,何奕笙的眼中溢满了狂喜。
他和栀浅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没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了。
而那些阻止他的人……
何奕笙眼中的光渐渐湮灭,满眼星光归于黑暗。脑海中闪现的片段告诉他,他和栀浅的相遇并不是很完美……
而这一次不完美相遇背后的策划者……
他阳光帅气的脸微微低垂着,碎短发遮住了他泛着冷光的双眼,嘴角微勾起一模淡笑。
“呵呵~怎么会不完美呢,我们的相遇应该是完美的才对呢”
低语呢喃,远远望去,十分诡异。而这诡异的一幕也没有人看得见。
何奕笙恢复神色,从大床上翻身而起,长期锻炼的身体敏捷而有力。
他大踏步跨出了房门,空荡荡的别墅中只有临时保姆和司机以及他。
现在的他17岁,离成年只有一个星期,搬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何父何母嫌他碍眼……而别墅,就是他的生辰礼物。
西郊区别墅位于南山半腰,树木众多,空气清新。重要的是,安保好。
西郊区是别墅,东郊区却是兵营基地。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住处了,于是何父何母非常放心的把他“赶”了过来。
西郊区别墅通常千万一平方起步,从山下致山顶可谓寸金寸土。居住的人很少。
而他在别墅入住手续办妥的第一时间,就被“恩爱”的父母赶了过来……
因此,这是他搬过来的第一天。
而此时,他的心情显然是不错的。嗯,微翘的眼角,含笑的丹凤眼,上翘的嘴角,平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沦陷……
保姆看见他的时候微微呆滞了会儿,很快就回神了,毕竟能在豪宅工作的人,见识也不短,而她这种临时保姆,去过的人家又多,见识自不会短薄。
“少爷请尽快用早餐,今天是帝京大学新生入学典礼,您是要去致词的,傅哥已经在外面侯着了。”
回过神来的保姆尽心的做着自己的事。顺便提醒了几句何奕笙接下来要做的事。
“嗯”何奕笙也只是掀了下眼皮,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对于这个临时保姆,何奕笙稍微有点印象,她叫苏然,大家一直都叫她苏姨,她的丈夫是个赌徒,家里有一个儿子。
她被收买的时候,她的丈夫已经被打死了,留下了一屁股债,而她为了救儿子,收下了白欣欣的钱,差点害死秦栀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最后她“死了”,死在了白欣欣的手上。这也是她的可怜之处吧。
而欣欣要杀的是“她”。知道这些的何奕笙对苏姨的态度并没有多大变化,因为,他会让她们都付出血的代价。
草草结束了早餐,何奕笙双手插兜,迈着一米三的大长腿慢悠悠的移出大门。
刺眼温润的阳光倾斜而下,何奕笙抬起一只手微覆上眼睛,轻轻笑起来。
待眼镜适应之后,轻轻耸了一下肩,准备抬脚迈向昂贵的劳斯莱斯时,一整轻笑闯入了他的耳朵。
抬起的脚僵在了原地,内心却是一阵阵钝痛。他多久没听过她这样甜美的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