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在知识海洋的秦栀浅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她从书海脱身的时候,她已不再是“她”了……
蛹在经历千丝万缚之后,总会蜕蛹成蝶,现在的她,便是新生的蝶。
而此时轮台镜中的书本,只剩下一本未曾打开过,这本书叫做《轮回守则之厄运转世》。
书封上只有几句简单的小话。
“生活早已烂透,人心早已坏透,没得救;人啊都是虚情、假意,太恶心!厄运长伴,轮回转世重启。虚伪的爱终将受到守则的制裁。”
可这整本书让她最中意却最失意的,就是这样一句小话。
这世界好人不长命,祸害却总是遗留千年、万年;心善之人,总不能一辈子闷声受欺辱。
同是生而为人,没有谁比谁高贵,配不配得上,只用自己知道。
秦栀浅不知道之前的自己为什么眼光那么短浅,不过她感谢以前那个爱的认真的自己,让她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以后在她的世界。她,将会是自己唯一的女王。
爱而不得?那就不再爱,有谁见过城南早已被踩死的花重新绽放过吗?
鉴于对前面的技能书已感叹不已的秦栀浅,又默默打开了书。
……
白凤屿的纯白高级病房中,着浅粉色上衬衣的女孩手指微微蜷起。
秦栀浅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让她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个瞎子,早已生活在了黑暗中。
医疗仪器的滴答声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大概是在医院吧。
沉睡前的记忆回拢,她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沉睡了一月之久的身体除了无力外,奇怪的便是身体没有一点萎缩的迹象。
她想如果没有人拦着的话,凭借白凤屿对医学的热爱,她早已被人体研究了吧。
秦栀浅不知道的是,白凤屿早已先入为主的判断她只是身体机能无法负荷身体消耗。
可,真的是怎样吗?
就是不是这样,那,拦着白凤屿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秦栀浅轻扯毫无血色的嘴唇自嘲一笑,眸中的期待之色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出现过。
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明明知道不是爱,还去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逃离束缚她的木偶线,逃离这被支配的命运。
可现下,她能逃离的唯一方法……也只是暂时的逃避……
半月以来秦栀浅在轮回镜界中对无数书籍的吸收,使她明白,这一世,不过是她无数轮回中的一世罢了……
如果她现在再一次死去,那么,迎接她的将会是再一次的被禁锢掌控,而她仍然无能为力……
她,现下唯一能逃离的方法,就是“再一次”的死亡,利用轮回忘却一切,然后一次次的重蹈覆辙,在折磨中死去。
或,燃尽灵魂,改变命运线原本的轨迹……
可,她若是这样做了,那么她无数次轮回的不甘、折磨以及痛苦,就只能是放下了吗?
放下?不,她不甘,凭什么自己用命去争取的一切,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而自己却是身死魂消呢……
但若是能让她摆脱天道的束缚,身死魂散无疑是最妥当的方法……
如果能摆脱一次次的伤害,即使最后魂飞魄散……于她而言,那又怎样呢?
这个连爱都是虚构的世界,她真的爱吗?
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秦栀浅并不知道,她无意间的一个动作已经等于告诉所有人,她醒了。
当她尝试爬起又跌落时,早已触动感应器,警报响彻在整个大宅。
此时的何奕笙以及白凤屿正在不断加速的往这里赶……
而退出思索的她,感知着身体机能的衰竭,生命力的流逝,无奈不甘的神色布满小脸。
厌烦之色染上眉梢,她的小脸越发死寂,生机全无。
仿若她愿意,一脚能随时踏入黄泉……
何奕笙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个样子的秦栀浅。
他原本焦躁不安的步伐顿在大门,侧身人白凤屿先进入了高级医疗室。
而他则悄悄放轻脚步,擦得发亮的昂贵真皮鞋与地面摩擦也不见一丝声响。
白凤屿见此,默默跨进病房,也不暴露何奕笙的存在。
白凤屿走至秦栀浅的病床边,一手置于秦栀浅纤瘦嶙峋的双肩,一手置于她毫无一丝肉感的细腰间。
微使了一把巧劲将尝试坐起许久的秦栀浅轻扶起。
何奕笙早已将休息椅上抱枕拥住,在秦栀浅被扶起时,眼疾手快的置于她身后。
白凤屿见抱枕安置好后,又轻轻将秦栀浅的背靠在舒适抱枕上。
而在这过程中,秦栀浅除了最初的僵硬,便没有一点回应,一直安安静静的被支配着。
仿佛极其信任身边之人……她当然还是信他的了。
在白凤屿靠近时,她已经知道了是他。
自从失去眼睛后,她的感官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所以在白凤屿靠近时,她就已经闻出了他身上那本该刺鼻的医用消毒水味。
但,有一点不同是。白凤屿身上的香水味中总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医用消毒水的刺鼻味被很好的遮盖住。
她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白凤屿不仅性格像个女孩,连体香都跟女孩的如出一辙。
而此时的轮台镜好似也为白凤屿的特别感到疑惑一般,微微颤抖着,藏在秦栀浅识海中的镜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又转而逝去……
白凤屿以为是自己突兀的动作吓到了秦栀浅,便轻声细语的喊了一声她“嫂子,是我。”
他不知道的是,秦栀浅僵硬的那一瞬,只是闻到了一股早已深入骨髓苏打味。
也因此,对于白凤屿出声给了她一个台阶后,她便自动忽略另一个人的存在。
假装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任白凤屿折腾了。
何奕笙看着秦栀浅与白凤屿的互动,一直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
直到白凤屿检查完秦栀浅的各项指标均较为正常后,白凤屿放下了提了一月之久的嗓子。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平静的度过这一个月的。
虽然他在何奕笙的面前稳得一批,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秦栀浅的情况有多糟糕。
现在他秦栀浅醒过来简直就是世界奇迹,毕竟来过的专家十有八九都断定秦栀浅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因此,放下悬着的嗓子后,他完全本性暴露,跟秦栀浅唠起了家常。
“嫂子,你都不知道,我哥最近都在筹备你们的婚礼,现在整个世界都在等你醒过来。”
而他的第一个话题……便是那个充满了血色的白色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