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浴室传来水淋声时,“她”幽幽转醒,感受着双腿间的异样,呆滞的双眼留下了两行清泪。
“她”在何奕笙出来之前,拿着衣柜中的预存的衣装,偷偷一瘸一拐的出了公寓。
洗完澡出来的何奕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的甜蜜瞬间荡然无存。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窜上心头。
怒气冲冲想去找“她”的何奕笙遇到了送粥而来的白欣欣,而他恰巧收到了公司的紧急会议视频。
无奈之下,只能让白欣欣去找“她”了。
而挟恩相报的白欣欣会好心吗?
白欣欣带着人追了秦栀浅一个多月,每次被捉住的“她”总能逃跑,可最后还是会被抓。
此时的“她”已满身伤痕,身体的虚弱让“她”脸色十分苍白。
可心里的绝望才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就那么容不得“她”了吗?
他已经与白欣欣订了婚,为什么还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她”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可他却是不愿意放过“她”。
……
镜中“她”死了,胎死腹中,死无全尸……
在逃亡时从楼梯上摔倒,顺着楼道滚落。
一个月并不显怀的胎儿就此顺着“她”腿间的鲜血流去。
而父母被双双逼死,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直接逼死了“她”。
“她”清楚的看到他冷眼看着自己从高楼一跃而下。
镜外的何奕笙却惊了,秦栀浅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镜中的“她”被一条无形的双手推动着。
那双无形的巨手推着“她”一步步踏入深渊。
每当“她”逃跑,大手都会出现,一次次将“她”引入白欣欣的圈套……
“她”与何奕笙的误会越来越深,直到……
秦父秦母的离世,让“她”彷徨不安,可“她”期待出生的孩子,却是让她陷入绝望。
秦栀浅知道“她”有多么珍惜、疼爱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生命。
因此,当孩子在“她”与何奕笙眼皮子底下流失,可何奕笙却无动于衷的样子,打破了“她”唯一生存的希望。
满含绝望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冲向了亮着绿灯的柏油马路……
疾驰的大红色火车将“她”撞飞的画面定格在镜面上……
境外的秦栀浅心口紧缩,一瞬间的窒息让她下意识的捂住心口,蹲坐在地上。
她现在感到很迷茫,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何奕笙的爱了。
是真心?还是……像镜中的“她”一样,只是迫于无奈,被一双大手紧紧推着……
她不敢想,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紧握在他人手中,可那大手幕后的一切她却没法探知。
也许她有喜欢过何奕笙,但现在的她看清了那却并不是爱。
而那一点点薄弱的喜欢,现下早已消失的好似没有存在过一般……
想想也是正常的吧,一个月以来的折磨,父母的惨死还有镜中孩子尚未出生便已胎死腹中的残酷现实。
秦栀浅不知道自己持续捂心口蹲坐在镜前多久,她回过神来时,双脚早已麻木。
她周遭原本围绕的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黑色,显得阴森诡异。
可注意力始终在镜面上秦栀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而静立的轮台镜上,暗红色彼岸花红的越发醒目妖艳,好似在为秦栀浅气息隐隐的改变而高兴……
秦栀浅心中有恨,她想亲手给自己报仇,可现在的她,弱的连个小孩都能一拳打倒。
想要变强的念头在心中疯狂增长……
也许是察觉到了秦栀浅强烈的不甘,又也许是屈服于秦栀浅想要变强的强烈愿力之下,轮台镜一瞬间抖动的厉害。
抖动持续了半盏茶时间,镜面慢慢发生变化……
金融、计算机、政法、理财……等生活技能像电子书一样排列在镜面上。
每一本书都是简单的标记着书名,唯有角落中一本《轮回守则之厄运转世篇》上有着明显的简介……
而这个特殊存在又与其他书价值存在着天差地别的书,并没有引起秦栀浅的注意……
好奇驱使下的秦栀浅看着镜面上现代化技术中的顶流书本,不受控制的轻点了一下计算机技能……
神奇的是,打开的电子书一片空白,可秦栀浅的脑海中却有文字在不停翻飞。
更甚者是,翻飞的文字变成画面融入她脑海中,好像她们本来就是一体一般毫无违和感。
无数的知识在秦栀浅的脑海中浮现,被她融合、吸收……
孜孜不倦吸收知识的秦栀浅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怎样诡异惊诧中。
在她的识海外,破烂不堪的身体已沉睡了半月之久……
现在的何奕笙与半月前她见到的那个叱咤风云,意气风发的成功男人已经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原本姣好的面容满布憔悴,眉色间满是颓废之意,邋遢的胡渣爬满颊骨下颚。
即使白凤屿一次次向她保证秦栀浅只是身体机能无法负荷日常的消耗,才会长时间沉睡。
可何奕笙还是心慌,尤其是他经过血红色玫瑰花海时,心里的彷徨总会被无限放大……
自从何奕笙满怀期待从密室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秦栀浅都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这让他们原本定下的婚期被一次次提上日程后又被延迟……
原本象征幸福的洁白礼堂,被人们疯传将会是个灵堂。
这更加让随时崩溃的何奕笙更加心愤,他暴虐的脾气一天天增长……
满怀期待到失意失落,最后心力交瘁绝望盖鼎,何奕笙从来都不知道等待是一件如此难熬的事。
以前,从来没有人敢让他等候,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对着秦栀浅的耳朵放过狠话。
“秦栀浅,如果你敢睡太久,让我等你的话,臻宛苑将会不复存在,你听到没。”
白凤屿曾经说过,一个已经放弃生活的人,就等于已经放弃生命。
因此他每天都会在秦栀浅的耳边说那些她珍爱的东西。
并用毁掉这些东西做要挟刺激她的神经,可她……却也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这让他无助吃力,时间总会帮人们攒够失望然后笑着对人们说不用谢。
他想,她肯定已经失望透顶了吧,要不然半个月以来,为什么都没有一点反应呢。
就算是个木头,半月也够腐朽重生长出鲜嫩的蘑菇了。
可他的姑娘现在终日躺在床上,真真正正成了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