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光”的聚集点遍布人类世界,其中有一处就在在光痕之城,借着晦暗的夜晚,琼小愁带着姜尘和狄绫钻进一处地下通道,来到一扇陈旧的大门前。
推开大门,后面是一处宽敞的大厅,大厅墙壁上镶嵌着散发暖色的晶石,墙壁上挂着一件宽松的白袍,旁边嵌着一座通红的壁炉,壁炉旁摆着一个松软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悠闲的老人。
这处沙发周围有一片空旷的地界,其余的空间摆着各种奇怪的器材,占据范围最大的是一条长金属桌,桌上摆放着各类奇怪的材料,桌后站着一个稍显瘦高的黑袍少年,正在埋头胡乱鼓捣着什么。
沿途,琼小愁已经将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了狄绫,女孩一时百感交集,但更多还是期待与兴奋,此时好奇地将目光投向大厅。
“魔器室?”狄绫显然认识那些古怪的器械,此时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愁姐,你回来啦。”埋头鼓捣的少年抬头,打了声招呼。
琼小愁点了下头,之后向壁炉旁的老人说道:“温阳爷爷,我把他们带来了。”
“啊。”闷头看报纸的老人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姜尘和狄绫,“欢迎你们。”
老人身上穿着普通的毛衫,头发胡子疏于打理,目光有些昏沉,但隐约显露出些许独特的光芒,就像一柄手术刀刺过空气、剖开心灵。
打量两人之后,他昏沉的目光更多停留在狄绫身上:“你就是狄兰的丫头吧?”
“温阳前辈。”狄绫先是恭敬地行礼,之后才略带疑惑地问道,“您认识我的母亲?”
“她的炼金能力和符文能力都来源于我。”名为温阳的老人说着,抬起手指向黑袍少年,“那个是狄兰的学生,只是暂时交给我教导。”
“我娘最近好像很忙碌……”狄绫顺势说道。
“我们得过一会再聊这个。”温阳没有多说,向琼小愁点了下头,“带他们去吧。”
“好。”琼小愁应了一声,向姜尘和狄绫示意,走进大厅中的一扇门户。
这里连通着另外一座大厅,厅中昏暗一片,琼小愁深呼了一口气,而后抬手搓出一朵火花,一排烛灯接连被点燃,瞬间将大厅照亮。
大厅中陈列着一座座书架,墙壁上则是一幅幅陈旧的壁画,每幅壁画都与书架上的书籍对应,而在壁画的正中央则是暗金色的几行大字。
这不像是什么规则训诫,而是即兴书写的记录。
“我们永远追求光明。”
一行字迹沉稳有力,带着魔法般的感染力,给人无尽的信心与希望。
然而,另一行字就写在下方——“我们是失败者。”
看字迹,两行字并非是同一人所写,但同样都有着浓重的感染力,让人感受到一种近乎压抑的不甘与痛苦。
“我们是逃兵。”
耻辱、愧疚、愤怒、自责……强烈而复杂的痛苦让人心中郁结,本就心神憔悴的狄绫又不禁红了眼圈。
“我们还在努力。”
这是最后一句话,朴实无华,却又坚定深沉。
“这是囚光组织的四位领袖。”琼小愁指着四行字说道。
之后,她又指了指四行字外的一道轮廓,这道轮廓勾勒出一头头生独角的巨鹿,从漆料颜色上看,这应该是新添上去的,在陈旧的壁画中显得有些突兀。
“这是……那位前辈?”狄绫自然想起了予黛身边那头强大的魔兽巨鹿。
“是的,我们尊称他为‘囚光兽’。”琼小愁回应了一句。
之后,她才转而说道:“历史中曾发生过一段惨烈的战争,为了让人们走出战争的阴影,我们封存了那段历史……”
“一段历史?”狄绫有些惊讶,更多是错愕,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她虽然知道囚光者内部存在着什么秘密,却想不到是这种秘密。
琼小愁则是找到了最开始的一副壁画,带着姜尘和狄绫完整地参观了一遍。
“这才是真的历史?还是说,你们隐藏了更多东西?”
狄绫下意识地说道,有些分不清虚实真假,姜尘则是假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就是囚光存在的意义。”
琼小愁认真地回答,顺便抬手掐了姜尘一下。
“震惊是很正常的,每一个囚光者都经历了这个过程。”琼小愁安慰了一句,“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停留,翻看详细的资料,了解那段隐秘。”
狄绫答应了一声,缓了一会神,这才开始从头梳理得到的信息,姜尘则是装模作样地在这里转了一圈,随意翻阅了几本书籍,之后就转悠回了前厅。
相比于人类艰苦奋战、战败投降、奋发崛起的历史,姜尘更感兴趣前厅的一堆古怪器材和材料。
“回来啦。”温阳见到姜尘这么早出来,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抬手指向桌上一角,“孩子,帮我把那个拿过来。”
姜尘循着他的手指看去,见到桌上摆的一张银色金属板,金属板厚度约有两厘米,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号。
金属板上落了一层灰尘,应当有段时间没人碰过了,姜尘也没有在意,掌心涌出一股魔力就将灰尘吹去,搬起银色金属板送到温阳面前。
温阳将报纸扣在膝上,抬手接过了金属板。
“契约的事,小愁应该和你说过了吧。”温阳说着,将厚重的地系魔力注入其中。
金属板上的银色纹路随之亮起,地系魔力流淌过一层层符文,最终转化为独特的心灵系魔力,凝聚成一个心灵系魔法。
姜尘也颇为配合,双目注视着金属板上的奇特符文,任由一股意念侵入心灵,而后逐渐渗透。
不同于金伊建立的任务契约,这种契约扎根到了心灵深处,一旦违背,整个心灵都会支离破碎,不光会让他变得痴傻,甚至可能当场丢掉性命。
“不要泄露任何有关囚光组织的信息,一旦动了念头,契约就会瞬间让你丢掉性命。”
即使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温阳还是照例提醒了一句。
只是保守秘密而已,这也不是什么涉及自身利益的约束,姜尘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