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梦的期间,两个女人一直在天井吵架。
一个要上楼去,另外一个就是不准她上楼。
接着扭打起来,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
那个收了我十块钱的小女孩在一旁着急地劝:“姐姐,婶婶,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见劝不开,她跑到楼上把我推醒。
我觉得万分的惋惜——
梦做得正美,我还没来得及把亚芳接到身边,实施完美的折磨计划,就被硬生生地从梦里拖了出来。
“叔叔,求你,快帮帮我姐姐。”
我一见是那个骗我的小女孩,特别恼火,说道:“我凭什么帮你?!”
“不是帮我,是帮我姐姐,否则她会被我婶婶打死的!”她焦急地说。
“打死活该!”一切不如意,我当然把气撒在她身上。
小女孩哇地一声哭起来:“我把十块钱还给你不就得了,只求你救救我姐姐。”
这哭声凄惨得啦,我有点心软,问道:“你跟我老实交代,大师布童到底在哪里?”
“你是说我爷爷吗?我爷爷相亲去了。”
“那你干嘛找个什么假布童来骗我?”
“我没骗你。平时我爷爷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姐姐在接待客人,她就是大布童。”
“这名字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叫?谁分得清?”我没好气地抱怨。
“大家都这么叫,我姐姐就是大布童嘛,我真的没骗你。”
我以一种哑巴吃黄连的心情看着她,算了,搞半天是我自己判断失误,怪不得她。
既然她是大师的孙女,我可不想得罪,便跟她出去劝架。
那两个女人听到我的声音,相互松开了手,忙不迭地整理乱发。
“这位先生,您是来找布童的是吗?”小女孩的婶婶抢先问我。
“对。”
“我公公不在的时候,客人都是我在接待,您跟我走吧。”她笑容满面地说道。
“爷爷有这么规定吗?”小女孩的姐姐反问,然后看着我,“刚才你也体验到了我的技术不是?”
我瞪着她,心想之前之所以着她的道,纯粹是因为我一路太疲劳,又被远方那位老总的电话骚扰,心猿意马,下楼还怕摔跤——
“一......二......”这原来是她的催眠指令?
我太大意!
多没面子,接二连三地被人家小姑娘玩弄!
其实我绝对没那么意志薄弱,只是太累才这么容易被人操控意识,不等于她有多好的技术!
“你俩都别争,我只跟老布童学。”我板着脸申明。
“这我知道,但是,客人都是我招待,您得住到我家里去,而不是住在她家里。”那位婶婶解释。
“你家在哪儿?”我问。
她指指旁边的一栋房子。
“这不都在一个老宅里吗?有区别吗?”我问。
“当然有区别,我们分家了,经济账各算各的。”
我明白了,他们抢夺我,是为了抢“钱”。
我可不想因为老爷子不在,引起他底下亲戚的战争,便说:“不用,我住宾馆就是。”
“那多浪费钱?”她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能有多少?”我不以为然。
这种小县城,在宾馆里住一晚,撑死不过两三百吧?
“我爷爷三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您真准备在宾馆住三个月?”小姑娘问。
我吃一惊:“你爷爷相亲要这么久?”
“我爷爷说要好好地陪我新奶奶出去旅游。”小女孩解释。
糟糕!地域不一样,相亲的概念原来也不一样啊。
我以为相亲就是见个面聊聊天就结束。
她们这里相亲就是新婚啊!
其实我来之前,导师帮我打电话联系过布童,说自己有个学生想跟他学习。
他说你介绍的人我当然会收,只不过我要相亲,这段时间没空。
博导转告我这话,我想相亲才多大事?就直接过来了。
三个月的等待,再加上之后的学习,我得什么时候才回得去?
只怕诊所关门太久,客户都被别人抢走了!
小姑娘的姐姐似乎看得懂我脸上失望的神情,说道:“我是我爷爷最得意的弟子,技术绝对一流。如果你先跟我学,等我爷爷回来,只需他稍微指点一下就行了。总比从零开始跟他学来得快不是?”
我觉得她的建议不错,正准备答应,那位做婶婶的说道:“你要学也应该向我学,光冲我比她多活20岁,也比她有经验。”
我犹豫起来。
“你就算比我多活100岁也没用。催眠术靠的是天赋而不是时间。”小姑娘的姐姐反驳。
这可难倒我了,她俩我到底该选谁?
现在不能轻易决定,最好先调查一番再说。
“我肚子饿了,这里什么地方的东西最好吃?”我找了个借口。
小姑娘立即毛遂自荐:“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我才不要她做电灯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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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的小吃店还是挺有特色的,比如糍粑、米粉、葛粉、凉粉等等。
我意外地发现有《芙蓉镇》里那种米豆腐店,立马踱步进去。
老板娘真长得像豆腐西施,别有风韵。
我已经发现这个问题,这个古城的小姑娘个个长得不赖。
她们的性格其实很淳朴,好客,大方,直言不讳。
我很快套出有关童宅的信息。
原来,童布并不是那位大师真正的名字,而是童家传人的尊号。
据说这个古镇有多长的历史,童家就有多长的历史。
童家的祖先一开始是搞占卜的,是巫师。
后来一直做法师。
现在废除了迷信,就做了催眠师。
老童布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家的传人叫大童布,就是那位小姑娘的姐姐。
小儿子家的传人叫小童布,就是那小姑娘的婶婶。
“怎么这两家的传人都是女人?”我问道。
“做童布是要比赛的。她们俩人就是厉害嘛,所以现在就是她们俩人做传人洒。”
“那大童布和小童布,谁厉害?”
“当然是大布童洒。虽然小童布也得有几把刷子才能嫁进童家,可毕竟大童布从小在老童布身边长大,遗传的力道更大些洒。”
“大童布比起老童布,应该差一大截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小姑娘,天赋好得很,从小就会法术,能让河里的鱼睡着,然后她直接去捡就能捡一箩筐上来。”
我总觉得不可信——所谓的催眠,无非是催眠大师让患者的潜意识按照自己的指令去做一些事情而已。
鱼有意识吗?
既然鱼没有意识,怎么可能被催眠?
我担心一家之言太片面,又溜达了好几家,家家都打听。
结果他们都是这么说的,说得我都犯迷糊了。
这个古城的人不可能集体撒谎吧?
“不过,我劝你还是离大布童远一点。”有家店的老板娘好心提醒我,“她这人作风有点那个。”
“啥叫那个?”我问。
她嘿嘿地看着我笑:“你长这么帅,得小心点。”
哦,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她房间里睡过觉。所以她现在根本就没人敢要,估计得做一辈子老姑娘了。”
我一听,想起她不关门就脱衣服,觉得所传不虚。
不过,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吃亏不成?
吃亏的应该是她吧?
我已经有了主意,摸着胀鼓鼓的肚子往回走。
路上,我遇上了一对侏儒夫妇,相敬如宾的样子,沿路都在跟人打招呼。
又碰着了至少两个大脖子,这深山老林大约缺碘得厉害。
这个古城奇葩的人物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