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的托拓突然住手,抬头见着她一脸苍白,心里闪过不舍,挫败从眼里一闪即逝,一个翻身,落在她的身边,长臂捞去,将她搂紧入怀……
面对突然的转变,冷素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再继续了吗?身体仍绷得发紧,止不下的颤抖还在持续着,小手慌乱地扯过一旁的被单将自己盖上,那搂在肩上的大掌,让她难以平静下来。
“睡吧。”托拓轻语,微松了揽着她的手,简单的两个字,落在冷素耳里,掀起千层浪,这男人真的不再碰她吗?她不敢相信,神经依然紧绷,长夜漫漫,她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不是另一场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红烛燃尽,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里,响起细微的呼吸声,冷素仍未入睡,轻轻地挪动着身子,试图远离那个高温的男人,可是刚抛了下,发现那男人的大掌仍将自己搂得紧,他到底入睡了没有?
想着,她不敢乱动,屏着呼吸静静地等待着,被子下是光洁的,又被他这么搂着,她怎么会睡得着?这男人明明是她的仇人,她却这么平静地与他同床共枕,是不是太可笑?
冷素睁着迷茫的双眸,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如同瞎了眼睛那般,其实,她怕黑,记得以前,每晚都点着壁灯,她才可以入睡。
最后,冷素没有办法,于是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也许方法有效,冷素数着数着竟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身影从床上跃起,悄悄地下了地,那双眸子透过黑暗,闪着一抹光亮,他摸索着披上外衣,移向了门口。
刚走出门外,便有一个灯笼移近,照出了他的脸,“圣上,回寝宫么?方才淑妃娘娘来过……”来人正是托拓的贴身侍卫。
“回寝宫。”托拓往前迈着步,已经没有了在屋内的轻翼,步步踏地,稳而健。
侍卫紧随身后,两人一同穿过沙沙竹林,这清风斋要热闹起来了,圣上有多久不曾踏进此处?怕是已有两年之余。
刚走出清风斋,前面探来一顶灯笼,看那颜色,应是淑妃所用,果然不出几步,便听闻淑妃的声音,娇娇柔柔地传来,听得侍卫有些发麻:“圣上,臣妾睡不着……”声先到,人紧随而来,往托拓身上一倒,小手一缠,“圣上,到淑宁宫歇息,如何?”虽是问话,却带着腻人的邀请。
托拓愣了会,终是将大掌落在淑妃身上,将她往怀里一揽,迈了步子:“行,这就前往淑宁宫。”两人几近相贴,淑妃身上散发着阵阵浓烈的香气,让他皱了下眉,心中暗念的是那张倔强的容颜,娇艳的红梅,清新的淡香,是她独特的标志。
可是,一想到方才,她厌恶自己,他心里就不悦,这后宫,哪位妃嫔不是万般渴望他的宠幸?而她却不屑,就连屈服也只是为了他人!
想着,托拓突然一个用力,将怀中的人儿往外一推,淑妃不设防,整个人儿往地上一倒,生生地跌于地,疼得她失声尖叫。
突然的尖叫,刺破了夜的安宁,也招来了一阵笑声:“呀,妹妹,这是……”款款而来的是淑妃最不愿见着之人贤妃,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前往清风斋,只为了堵圣上。
托拓率先反应过来,长臂一伸,将淑妃拉起,抱入怀内,“爱妃,是孤疏忽。”他很是懊恼,竟将淑妃混视为冷素了,那个倔强的女子,他总有一天会让她真心的臣服!
“圣上……”淑妃耳边一热,只差哭出声了,带泣之音怜怜呼着,酥了人心,只可惜,她看不到圣上的表情,那竟是一种厌恶。
“臣妾参见圣上,臣妾想圣上了。”透过淡淡的光线,贤妃见着淑妃被拥进怀,心里不爽,她本就守在此,料想圣上不会在清风斋留宿,却未料淑妃来得更早。
“是么?”托拓心如明镜,这对妃子争风吃醋一向是暗地进行,眼下却是明目张胆了,他当真有些厌倦了,闭上鹰眸,流过的清风斋里的那个影子,他竟三番四次念着她!
“圣上……”贤妃不输人,也挤到了圣上的另一边,将自己紧贴在他身边,“臣妾特地为圣上熬了鹿茸,请圣上移架到贤宁宫享用,如何?”
贤妃心想,圣上到了清风斋必定宠幸了那个冷素,为了争夺圣上的欢心,还强作欢颜地替他准备补品,以示自己的一片真心。
“呵呵,还是爱妃想得周到。”托拓轻声笑了,左拥右抱,却不觉舒心,“不过,孤有些累了,得回去好好歇息,明天再好好地宠爱两位爱妃。”
也不管她们是否听进去,托拓松了搂着她们的双手,自个往前走去,侍卫见状,急忙上前带路,留下两位争宠的妃子瞪眼相对。
直到圣上的身影消失,两位被甩下的妃子才开始口舌之争……
“姐姐也未免有些过了,妹妹先行到来,且圣上都已答应到淑宁宫!”淑妃责怪贤妃,明明是她先截住了圣上,可是贤妃却来搅和。
“是么?若是圣上真有心,也不会抛下妹妹而去,圣上怕是早已让那位妖女夺了心,圣上夜临清风斋,妹妹应该明晓,这代表着甚么!”贤妃一语道破,她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共同对付那个冷素,她可未忘,自己挨了那一个耳光。
“依姐姐所言?”淑妃也开了窍,圣上如此拂袖而去,足以证明对她们都没有了兴致,估摸是那个冷素将圣上侍候得周到。
迫切地,眼下的敌人,应是冷素。淑妃思量一翻,决定放下成见,与贤妃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