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既然你我都知晓,眼下最重要的是除去……”淑妃话刚到,被贤妃止住了,生生吞下,不再多言,在某种时候,淑妃远不及贤妃慎重。
“心知便可,何必多语,招致更多口舌之祸?”贤妃摆出姐姐的架势,心里暗叹,这个淑妃的脑子不好使,为何能与自己相争多年?
淑妃虽不喜欢贤妃的口吻,却也只得装作听入耳,勉强露笑,“那还请姐姐多费心。”言罢,淑妃一个旋身,领着丫环离开,共谋之事,需细细思量,她不可只当一个棋子。
贤妃见状,不多语,在丫环的搀扶之下往贤宁宫走去,她心里对冷素的恨意,不断扩大,她必须想法子除去这可恶之人!
回到寝宫,托拓自个往浴池一跳,就连衣物都不曾解下,整个人没入水中,许久才透出头颅,凌乱的发丝垂于脸前,只看到半张俊脸。
“圣上……”贴身侍卫突然出现,拿来一件长衫,“夜深了,早些歇息……”跟在圣上多年,他看到了圣上复杂的情绪,自从那个冷素出现,圣上开始有了异样。
托拓点点头,从浴池里起身,让侍卫帮忙将湿衣退去,回想当日,冷素顶着沉儿的名号,也曾出现在这浴池里,他失控了,让一个女子乱了心神。
“小六,给孤暗中查探,冷冲是否真的死于战场!”托拓闭上双眸,忆起一个身姿英健之男子,与自己在黄沙中挥剑如流,他们都伤害了对方,可不至于毙命!
如今,冷冲之妹前来,誓言替兄报仇,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当真杀害了冷冲?
“圣上,素妃一心报仇,怕是对圣上不利,还需多加小心……”小六一直忠心不二,很替圣上担心,听闻国师所言,那冷素将是祸国之人,他也希望圣上可以将其放下,天下之大,多少女子随意挑选,圣上何必执着于一人?
“退下……”托拓退去所有衣物,再次坐到水中,脸色微变,似是让人看到了不该看的内心,手一挥,让小六退下,至于冷素,他自有主张。
小六退下,恭敬地道着晚安之语。圣上的心思,他不敢过多揣想,只希望那个冷素不会再次伤害圣上,他有责任保护圣上。
浴池里,热气升腾,只余托拓一人,健硕的长臂横在池边,露着半截肩膀,清晰可见左臂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当日强宠冷素,导致伤口严重破裂而形成,这便成了他与她之间最深的记忆。
平心而论,冷素倾城之颜,不是他最心动之处,让他沉迷的是那双眸子,清澈不染,在他面前,还带着不服软的倔强,激起他征服之感。
窗外,无风无月,一个漆黑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托拓睡了去,就在浴池里,头枕在左臂上,沉沉睡去,梦里,有着一张娇艳如花之颜,映在水中,与月相辉……
当小六再次闪身进来,见着的便是托拓熟睡的模样,正欲为难之际,上前轻拍了下,不料被一个甩手,整个人几乎要跌入池中,来不及尖叫,身子已被抓紧,喉咙被紧紧掐了去……
“小六!”托拓看清眼前之人,松了手,“替孤拿衣物过来……”他晃了下头,将方才紧张压下,就连在梦中,他也处处警惕。
小六连忙出去,将衣物带了进来,侍候托拓穿上,当再次碰到他的身上,发现了不妥:“圣上,小六马上传太医!”他发现圣上浑身发热,应该是染了风寒。
“罢了,扶孤到榻上歇下,孤并无大碍。”托拓让小六扶着出去,感觉头有些发晕,却强撑着,不肯传太医。
刚到榻上,他便有些浑然,问了时辰,道了句不早朝就睡了。他觉得累了,这些年头的拼搏与伪装,让他难以负荷。
小六见着圣上这模样,心里不舍。
翌日,冷素醒来,枕边已是一片冰凉,她暗自庆幸,那个男人昨晚竟不碰她,只是这样的日子可以维持多久?他的后妃挑衅,再来个漠王,她的日子也不见得平静。
“小姐,你醒了。”桂香听闻声响,前来侍候,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昨夜圣上离开,她是知道的,却不知圣上是否为难了小姐,她心疼得紧,小姐为了自己屈服于圣上,跟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小姐怕是最难受的。
“那个……”冷素一时找不着词语唤托拓,想了想,还是直呼名讳,“托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知觉也没有,只记得自己数绵羊,数着数着便睡了去,也不知晓身边的男人何时离开。
“大约是丑时,小姐,圣上可有为难你?”桂香忍不住,终是问了,见着小姐衣物凌乱,甚至不蔽体,她别开了脸,不敢看向小姐。
“没有,我也觉得很奇怪。”冷素回想昨夜,那个男人明明动了欲,却能忍下,不得不佩服,她明明是很害怕,也很不喜欢他的碰触,却又不敢像上次那样誓死反抗,最后却全身而退,她记得,那个男人搂着自己入睡,没有将那事进行下去。
“小姐,我们该如何是好?”桂香泪眼朦朦,她已知晓,就连厨子也是以前在冷府的人,这无疑是圣上特意安排的,想当初,引诱她来到此地,也是圣上一手策谋的。
不过,见着小姐还活生生的,桂香觉得事情没有想像中可怕,至少,小姐还在,没有摔下山崖而死。
“只能委曲求全了。”冷素起身,披了件外衫,让桂香替她准备衣物,她料想,淑妃定会到来,昨儿贤妃来过,淑妃怕也呆不住,定是会前来瞧瞧她,想当初自己还躲在淑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