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宫内室。
江锦易小心翼翼的把容泽放置在云木床上。
容泽的寝宫内设高雅,雕梁玉柱,锦帐罗绮。香炉内焚着紫檀,幽香阵阵。
江锦易自动忽略掉耳边叶仙的嚎叫,凝眸看着床上的人沉思。
她启唇道:
“叶仙,别嚷了。”
“你先出去,我留下来照看他。我娘行医,我自然也略懂一些医术。”
“你去外面守着,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叶仙飘到她的眼前晃了几下,又围着她绕了几圈,像是在打量她说的话是否可靠。
“那既然这样,就拜托你照看好我家仙尊。”叶仙不敢拿自家仙尊的重大性命开玩笑,忙顺着门缝飘到了外面。
这次,叶仙明显学乖了。
室内,只留了江锦易和容泽。
江锦易移步到床前,发现眼前人脸色越发苍白。她不敢再多耽搁,抬手便搭上了容泽的脉。
皮肤细滑,脉暗沉却隐隐有力。
很久以后,当江锦易回想起这段经历,总在感慨,怎么当初自己不直接用仙法偏偏上手了呢。
见搭脉没有用,江锦衣才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只能认命似的取下腰间白羽。不得不说,那摸起来的手感着实不错。
取下白羽的刹那,她莫名的心跳有些加快。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生长的地方。
仅是瞬间,一股冰与草混合的馨香弥漫在室内。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灵气翻涌,喧嚣流畅。
她施法将自身灵力输入进容泽体内,用神识来查探其昏迷究竟。
过了几分钟后,江锦易皱着眉头开了口:
“他怎么...怎么会中毒?”
她有些讶异。从脉象上看,中毒不深,应该是最近才被人下的毒,所以毒还未入心肺。但是,谁会有那个胆子给仙尊下毒?更何况,这里是天界。
那他呢?他知道自己被人下毒了吗?还是.....
心里的疑惑太多,根本来不及细想。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救人。
于是——
江锦易从体内幻化出一朵花形白雾团,将其稳稳当当移入容泽体内。
花形白雾团很快消失不见,屋子里的冰与草气味愈加浓郁。
她随即轻轻咬破自己的左手拇指尖处,一滴殷红的血珠艳的妩媚。
嘴里喃喃有词,那颗血珠便飞快的融入进刚才花形白雾团消失的地方。
额头上浮起一层密密的细汗,本红润有色的嘴唇有些泛白。若论现在的气色,她的脸色似乎更差些。
她略感疲惫地朝容泽方向看去。当看到容泽气血在逐渐恢复,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刚想去拾捡被自己搁置在一旁的白羽时,门外有少许嘈杂声:
“叶仙?你怎么飘在外头?”是个男声,声音犹如檐间落雨,清脆分明。
“子涯兄!”叶仙惊呼出声。
室内的江锦易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两人展开的对话,一时间忘记了手头上的大事。
“我说,叶仙兄,你家仙尊呢?怎么没见着容泽。上君还遣我来详细询问这千恩宴的备菜如何了。”可子涯含笑而谈。
“我家仙尊...他...好像有些不大好。”叶仙吞吞吐吐道。
“容泽怎么了?”可子涯的语气里瞬间没了刚才的嬉笑之感。
“他他他.昏...”叶仙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可子涯打断:“叶兄,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这味道很是独特...”说话间,可子涯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颇有深意的看向叶仙身后的内室,“我记得之前容泽室内焚的香不是这种味道。这气味,倒真是叫人着迷...”
江锦易听到这里,脊背上冷汗阵阵。
她系白羽的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在系完后,她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
泛黄的梧桐树,则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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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天际湛蓝,风声依旧皎洁。